第37章 、提亲
◎腊月初六这日，刘一刀早早穿戴一新，将头发一丝不苟地束了上去◎
腊月初六这日,刘一刀早早穿戴一新，将头发一丝不苟地束了上去，看着格外精神。三娘和阮阮、陆明渊也是天还未亮就起了床,一早就到了刘一刀家里，帮他准备着等会上门的礼品。
刘一刀爹娘早逝,唯一的妹妹也在前几年兵荒马乱的日子里得了瘟疫，病死了。这家里头，冷锅冷灶,从下山那日搬进来后就没什么变化,原来是什么样子,现在还是什么样子,没有半点过日子的感觉。
刁三娘一进门就叹了口气,这过的也太糙了点。
“大当家，陆先生，三娘,你们来啦。”
“提亲礼都备好了？”
刘一刀笑着点了点头,指了指院子里摆放的几大箱子，“就备好了,乡亲们帮忙,我又去县城买了点，终于凑齐了。”
三娘讶异道，“出村的路不是堵住了？”
刘一刀仍旧笑呵呵，好像嘴角下不来一样,说道，“我从山上绕过去的,爬了几座山,没从官道走。”
三娘愣了愣,这山上就没积雪吗？这傻小子也太虎了，这种天气绕山进城。
被三娘看的不好意思起来的刘一刀低声道，“悖这不是听村长他们说，提亲要好缎子嘛，如意酒楼的点心也少不了。我想着其他姑娘家有的，卉卉也不能少，反正也就多爬两天山路嘛，我年轻，扛得住。”
阮阮颇为赞同地点了点头，“这点苦都吃不了，还成什么家。夫君，你说是不是？”
陆明渊连忙点头，浅笑道，“娘子说得对。”
三娘站在一旁很是无奈，要说这威风寨头一位宠娘子的，必定要从陆明渊开始，连夜去山下抬了花轿的人不就是他？另外威风寨少说适龄男子就有三四十个，都是些孤家寡人，哪有娘子能让他们宠哦。
几个人将这提亲礼一一归整好，贴上三娘剪好的红喜字，又配上陆先生写好的喜联，叫来了兄弟们两人抬一箱，由阮阮前头开路，众人浩浩荡荡地往卉卉家走去。
“张婶，吴阿婆，人来啦，就在前头！”
村子里爱凑热闹的，早早就聚在了张家院子门口，一看到提亲的队伍，立马高呼起来，将坐在院子里发呆的卉卉吓了一大跳，回过神来后，赶紧躲进了屋子里。
刘一刀走到门前，轻声唤道，“大娘，阿婆。”
吴阿婆赶紧笑着上前，将他们一行人迎了进来。进了院子，刘一刀这才朝着两位长辈行了一个大礼，朗声道，“大娘，阿婆，今日刘一刀携提亲礼上门求娶张姑娘。”
说完，他又朝着阮阮规规矩矩行了一礼，“大当家为我做媒人，在座所有人皆可为我作证。我刘一刀在此立誓，此生只愿娶张卉卉一人，绝无二心。”
吴阿婆笑呵呵地点了点头，上上下下好好打量了一遍刘一刀，语气里尽是满意，“好好好，是个好小伙，卉卉娘，你说呢？”
张大娘此刻也是满面笑容，刘一刀为张家做的，她都记在心里，对刘一刀这个人，她也能放心，“我自然也是满意的，只是，这婚事，还要卉卉亲口同意才行。”
说着，她便朝着里间唤了几声，“卉卉，出来吧。”
张卉卉今日被娘亲和阿婆压着，穿了一身海棠红的衣裙，裙摆处绣着大朵大朵的牡丹花。被刘一刀看在眼中，恍若牡丹仙子，惊艳十足。此刻，卉卉桃腮粉面，眼波盈盈，望向人群中的刘一刀，见他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心头暗恼，这个呆头鹅！
阮阮见他们二人望来望去，也没人开口，出声打断了二人的含情脉脉，咳咳，今日来可是有正事的！
“卉卉，你可愿与一刀结为连理，甘苦与共？”
卉卉迟疑了一下，眼神瞟向地上，低声道，“师父，我......我想问他一个问题。”
刘一刀见卉卉没有正面回答，心里咯噔一下，正色道，“问，我一定好好回答。”
“你可愿入赘张家？”
这话一出，如同一声炸雷，惊得大家说不出话来。
张大娘差点哭出声来，“张卉卉！大好的日子，你说什么胡话？入什么赘，你想什么呢？”
吴阿婆赶紧上前，压抑着嗓音，低声道，“卉卉，我和你阿娘还活得好好的，用不着你担心！你只要想着自己就好，等你嫁了人，有空回来看看就行。”
卉卉紧咬着嘴唇，摇了摇头，目光一动不动地落在一刀身上，脸色煞白，似乎已经在等着接受他严词拒绝的场景。
院子里的气氛瞬间凝滞了下来，阮阮瞧着一言不发的刘一刀，问道，“你怎么说？一刀，若是不同意，我们今日就打道回府，若是同意，就出个声，别磨磨唧唧的。”
刘一刀攥着拳头，缓缓地摇了摇头，“我不愿。”
卉卉眼眶含泪，认命地点了点头，这要求确实强人所难，一刀大哥不同意也没关系。
“我不愿入赘，我怕爹娘和妹妹将来地底之下，收不到我烧的纸钱，无人供养，成为孤魂野鬼。”
卉卉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不再颤抖，哑声道，“我明白。”
“大娘和阿婆，我愿意将她们接到家里，日日奉养，当然，若是卉卉想让我住到张家，我也乐意。将来，我们可以生两个孩子，一个姓张，一个姓刘，将两家的香火传承下去。若是，若是你愿意的话......”
刁三娘立马上前打圆场，“这个法子好啊，卉卉，你也别担心娘亲和阿婆没人照顾啦，大家住在一起，和乐融融嘛，再多生几个孩子，就更加热闹啦。”
刘一刀目光坦诚，上前一步，“卉卉姑娘，我刘一刀在这世上也没什么亲人，就是孤家寡人一个，而且我就是个糙汉子，啥也不会，空有一把力气，既比不上陆先生学识渊博，也比不上那些富贵人家，若是我们成亲，一穷二白，你也会跟着我受苦。”
“我不会......”
刘一刀听到卉卉开口，又一改沮丧的语气，笑呵呵道，“不过，我刘一刀天不怕地不怕，除了怕大当家，就只怕你跟着我受苦。若是我们成亲，你的亲人就是我的亲人，谁敢欺负我家里人一根汗毛，我就打的他满地找牙。”
“若是我们成亲，你继续学你的武，念你的书，就是劳烦卉卉你到时指点指点我，我脑子笨。若是我们成亲，我一定跟着大当家好好干，我还可以去县城找活干，保管让你吃香的喝辣的，你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你让我喝汤，我绝不吃菜！”
“总之，我刘一刀这辈子就只想娶你。卉卉，你愿不愿意嫁我为妻？”
“我......”
卉卉看了眼比自己还激动的娘亲和阿婆，又望了望师父鼓励的眼神，似乎在告诉自己，别怕，若是这小子骗人，师父保管给你做主！
她不由得破涕为笑，轻轻点了点头，“一刀大哥，你可要说话算话。”
“那是当然！我不怕天打雷劈，还怕大当家一脚把我踢飞呢。”
刁三娘趁机拿出了庚帖，递给了张大娘，“哈哈哈，来来来，既然你们两人说好了，那咱们就要走流程啦，大姐，这是一刀的庚帖，交给你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