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9章流水琴声

关于凤姨的态度，我寻思许久，并不是难以理解，而是在想着这件事情的真假。杀人，这是最大的罪恶之一，复仇也是自然的事，可凤姨如此说，我便立即相信，也实在太轻信了些。

但如果真的如此，那也就没什么可说，动手就是了。

这般思虑，连自己是如何回到房间的都不知道，站在门前，要进门时，我突然觉得既然无法决断，那不如去试试看在池塘边能不能见到素心，或者可以旁敲侧击些什么出来。

心中想定，也不犹豫，便直接去到后院。

池塘依旧，流水常流，哗哗水声曲调不高，绵长浑厚，别有一番意境。

可走过过桥，素心并没有如上次一般与我搭话，我便直接走到了对面的石桌前坐下，在梦中时，她便是坐在这里抚琴。

“若是有缘，便出来再见一面可好。”我低声说道，不过虽轻，可素心应该是可以听到。

但过了许久，都依旧没有回应。

看来又是没办法见到她了，我准备离开，回去继续思考如何处理凤姨的请求。

这时，耳边传来声音，和第一次的缥缈相似，轻灵空远之感，如同仙境之中。

“你在找我？”

“我在找你，只是想念琴声，并没有其他想法。”我回道。

“可我看你好像心中颇多烦忧，不像是可以听下琴声的姿态，你还是回去吧。”

我愣了下，没想到她能够看出我心中的烦躁，不过既然被看穿，我也坦言道：“确实有些烦躁的事情，所以恰好想找到你谈谈心，化解一番。”

“可我并不懂如何去做？”

我轻笑道：“陪我说说话可好？”

四周没了声音，我等了等，想来她还在犹豫，或者是拒绝，不过总要试一试的。

过了会儿，她答道：“等我片刻。”

“好！”

果然，等过了几分钟，琴声响起。

那一瞬间，我愣神了，等我再反应过来，才发现在一旁的素心，依旧白衣长裙，翩翩如仙。

“为什么这一次会直接与我见面？”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看到她总会想起凤姨所说，所以憋了许久才问了这么一句话。

她轻笑道：“你怎么知道现在不是在梦中？”

我立即愣住，朝着四周看了看，又仔细打量了自己，并且还暗暗的在手背上掐了一下，似乎并不是梦中。

这时我才反应过来，也笑道：“你在骗我！”

素心掩嘴轻笑，似乎为骗了我而开心，笑声清脆，如果只是以现在的观感来看，我自然是不愿意相信素心会是一个杀人的人。

想了想，我说：“你看出我心情不好，不知道有什么办法可以为我缓解一番。”

“也许我可以为你抚琴一首。”

“那最好不过了。”

接着琴声响起，轻缓的声音在我的耳边，直抵内心深处，彼时，所有的烦恼都似乎被这悠扬的声音给带走。

我闭上了眼，等待着这一曲的终结。

曲终之时，最后一个音符还在空气之中回荡，许久才彻底的散去。

我也看向了素心。

“感觉确实好了很多。”

“那就好。”素心轻笑道。

看着她的笑容，那些想问的话却再也无法说出，难道素心真的会是那个杀害凤姨亲人的凶手吗？

正在我犹豫之间，素心主动道：“你找我，不只是因为心情吧？”

我顿了下，最后还是点点头。

“有些问题想要问问你。”

“关于我的吗？”素心感觉到了什么，她说。

我依旧点头：“可以吗？”

“不过不是所有的事情我都会回答你的。”她并没有认识到我可能问的问题，对于她来说，也许我只是好奇她的存在，所以她也是一脸笑意。

我也不打算一上来就去问凤姨的事情，想了想，只是问道：“你应该不是人吧？”

“人？并不是，连我自己也说不清楚自己是什么，但应该也不是人，至少和你不一样。”

这个问题并没什么意义，素心不是人，这一眼便可以看出来，可我好像是因为不知道如何开始才会问出来。

在她回答之后，我点点头，接着道：“你不知道自己是谁？那为什么会在这里，多长时间了？”

“很久了。”她思索了下，说：“刚开始的时候，这里什么都没有，我看着他们建造了房子，接着住进了许多人，接着又离开了，很多很多，总觉得自己应该认识了很多人，可是等过了不久，他们就消失了，再也没有见到过。”

那像是一段很长的历史，我不知道这里什么时候开始建造，但一定很长，所以素心也很古老。

如此古老的人，她却看起来很单纯，没有深沉的智慧，只是简单的思维。

“那这琴呢？”我再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