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3章恐惧至极
身处冥司大殿，头上是姿容狞恶的阎王塑像，一旁被星司逼迫，怎么设想，还能够说出强行的话，就已经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虽然看起来很不在意，可只要还有些理智，我都还是担心他真的做出伤害我的事。
所以一直以来，我都是小心的看着他。
但星尘只是随意的笑了声，摇了摇头，道：“既然这样，我也不再多说什么，免得让你又怀疑我起了什么坏心思。不过既见阎王，你若是不拜，我便是拿你，也无人可说什么。”
我迟疑的看了他一眼，难道他想利用这种规矩来压服我？
“自然要拜。”
说着，便在阎王尊像前的蒲团上跪拜下去，但心中狐疑，担心星尘会出手。
这时，他与我说道：“但凡来到这里的人，都会直面自己内心，你静下心来，便可以看到许多你未曾看到的东西。”
我无法分辨他的意思，但本能的抗拒，既然他让我静下心，我便看着他，不错过他任何的动作。
可就算星尘看到我如此，他也不说什么，只是微笑的看着我。
过了片刻，我的眼神就迷离了，眼中的星尘也变得模糊。
等我再次醒过来，却发现自己早已经不在冥司大殿之中。
看了看四周，并不认识这是什么地方，四周是破败的废墟道路，一处处都是残垣断壁，更甚至，道路上那早已经腐败的尸体，如同深渊末日的世界。
植物不再生长，一切都已经死去，这里只剩下枯寂。
我站立当场，绝望之感油然而生。
这时，从虚空中走出了一个人影，是星尘。
我惊异的问道：“是你带我来到这里？这是什么地方？”
“并不是我带你来到这里，而是你自己。至于这里是什么地方，难道你不知道吗？或者说你真的想不起来，看，远处的那栋大楼，你不会觉得熟悉？虽然断裂了一半，可那样式和你在府城见到的难道不是一样的吗。”
听着他的话，我惊讶的看向那断裂一半的大楼。
果真是府城的地标建筑，只是刚才瞥过没有注意。
“这里是府城？”我惊讶的看着这一切，实在不敢相信。
“这是你给我的幻影？难道，你以为靠着这些不存在的东西就可以让我屈服？这里是梦境，自然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你虚构出来的，我刚才还没有明白过来，但现在我已经意识到，你骗不到我。”
星尘道：“就算是我欺骗你，继续走下去看看吧，对于这里，我也是第一次来到。所以为什么会发生这种惨状，我也是好奇。”
“你不知道？”我反问，但既然已经知道这里是虚构的，继续走下去也不会让我更加相信，所以我很直接道：“那就继续，我也想看看你到底藏了什么把戏。”
与星尘走在这熟悉且陌生的地方，越是走下去，我看到了更多熟悉的地方，虽然很多早已经面目全非，可建筑的消失比起草木还是要经历更长时间。
尸骸散落在地，骨头上甚至还能看到一些动物的齿痕，他们到底是如何死去，自然是看不出来，不过一切发生的时候，是那样的快，他们一定无法逃走，死在道路上的可不再少数。
走到莲池街的尽头，我们终于发现了活物。
是一只黑色的野兽，四肢短小，可伏在那里，便感到很是有力，没有毛皮的样子让我认不出到底是什么动物，可在发现我们之后，它便立即冲了过来。
不等我出手，星尘抬起手杖便将野兽给肢解了，散落一地的黑色血浆和骨肉，看起来恶心极了。
“这是鬼首。”星尘放下手杖后说道，这是对我解释，但我还是愣了下，我从没有听过这个名字。
他继续道：“怨念聚集之地才会诞生出来以蚕食怨念为生的鬼怪，它们并不是由特定的魂体转变而成，更像是一种缝合的怪物。”
我没说话，依旧是把这一切当作是来自于星尘的变幻。
死去的鬼首没有阻止我们继续走下去。
可总还是会遇到同样的怪物，只不过他们的结局都是相同的。
我好奇为什么到现在都没有看到任何人类，这个城市是西南之地的首府，人口上千万，就算是发生了灾难，但也应该有人存活。
可是当我真正看到人类的时候，我却无法相信这真的是我印象之中的人。
躲藏在肮脏的涵洞之中，一个个骨瘦如柴，甚至在看到我和星尘，他们完全不会相信我们也是他们的同类，更像是在用一种看着怪物的眼神看着我们。
我试图和他们交流，用中文去说一些简单的话，可他们还是听不明白。
到了最后，我也只能放弃。
“你给我看到这些，总有什么目的？总不会让我觉得这一切都是真的，让我去拯救他们吧？”我对星尘说道。
他轻轻的笑了笑，道：“你是这样想的吗？不过，我可没有想过如此做，我说过这里并不是我想让你看到，而是那位在大殿之中的人让你看到的，你跪拜的是他，而不是我。”
我喃喃道：“阎王大人。”
“冥司大殿中的阎王像有一种功用便是让人心生畏惧，直面的是他心底最恐惧的事情，你既然看到这幅场景，那就说明你最害怕的就是府城的末日景象。”
我愣了愣，但很快找到一些漏洞：“可是那些鬼首，既然是我最恐惧的东西，可我从来都没有见过，又怎么可能在我的幻境里出现。”
星尘道：“你难道如此小瞧了阎王像，天地之间的规则让他可以依靠自身来弥补在你幻想之中不合理的地方，让所有的一切看起来就如同真实发生一样，所以在这样尸横遍野的存在之地，鬼首的出现也就很和情理。”
我还是无法相信。
难道我害怕的就是这种府城惨状吗？虽说我不是一个自私的人，可也不会担心到所有人的安危，更不会将府城的灭亡作为自己最为害怕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