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完美

吃过晚饭，俩人转战至阳台，继续喝酒。

“不是吧，荔枝也能下酒？”

“爱吃不吃。”周厌拿起一颗，自顾自地吃了起来。

“还做咨商吗？”陆宇浩的语气难得的认真。

周厌摇摇头，“clouds开了以后就停了。”

“感觉还好？”

“挺好的。”

“睡觉也好？”

“大部分时候还可以。”

“我也觉得你最近状态不错。”俩人碰了碰杯。

“你怎么就突然想开了……我的意思是，你之前好像没打算和夏深深发展吧？”

“我和她说了休学的事。”

陆宇浩瞳孔地震，“她什么反应？”

“就……挺能理解的吧。”

“然后你就心动了？”陆宇浩一脸坏笑。

“两回事。”

“管他的，你能想通，做兄弟的很欣慰。毕竟，我真的很久没有看到你这样剧烈的情感波动了。”

“我能说我也没想到吗？”周厌笑了。

“所以，这次是认真的咯？”

“我什么时候不认真？”

“除了陈然，你什么时候对女人认真过？如果不是从小一起长大，我真的会觉得你之前那些女朋友不过是为了证明你是直男的挂件。”

“有你说的这么夸张吗？”周厌直起身。

“不然呢，你去问一圈，肯定不止我一个人这么想。有时候连我都看不下去，你也太冷漠了，我都怀疑你血管里流的是蓝色的血。”

“你这话说的，你又不是不知道，那会儿多忙啊，哪有那么多功夫谈恋爱？”

“那你也不能三番五次把人女孩撂那儿啊，整得一个个哭哭啼啼跑实验室控诉你。”

“所以我后来不没谈了吗……”

周厌自知理亏，曾经有一段时间他确实是百分百被动的。女孩们追得紧，他嫌烦，就挑一个顺眼的处着，等人被冷得受不了，他就道歉，换下一个。每段“感情”，如果能称之为“感情”的话，能维持多久，全仰仗于女方的忍耐力。他会定时和他的“女朋友”吃饭，逛街是别想的，电影是经常临时爽约的，节日礼物是有的，但都是实验室其他人给女朋友准备的同款。对那会儿的的周厌来说，和女生约会还没有在实验室捣鼓实验有意思。但是，陈然是个例外。

“我替人妹子感谢你的不谈之恩。”陆宇浩也剥起了荔枝，“对了，我听说今年下半年陈然要回国了。”

“关我什么事？”

“就……她还挺关心你的。”

“我不关心。”周厌的语气没有丝毫波动。

“你不关心她还是不关心她关不关心你？”陆宇浩说得舌头都要打结了。

“都不关心。”

“啧啧，看来我们的夏小姐已经完全拿住你了呀。”陆宇浩打趣道，“所以你准备什么时候表白？”

“合适的时候。”

陆宇浩瘪瘪嘴，“兄弟我劝你一句，先下手为强！以免夜长梦多……你不觉得你太追求完美了吗？”

“我有吗？”

“你有！”

周厌看着天上孤零零的几颗星星，若有所思。

追求完美有错吗？他从来就不喜欢可能或许大约，他要的是确定一定以及肯定。

所以，当导师劝他，negative的结果很正常，也是有意义的，可以发文，他拒绝了；所以，当企业的负责人劝他，就算中断学业，还是可以继续为他们工作，他拒绝了……

科研如此，做人也是如此。冒险不是他的风格，他喜欢一切尽在掌控的感觉。能够做到100分，他就不会接受80分，尽管换算起来都是一个“优”。

难道这一切都是错的？

做咨商的时候，他们反复谈过这个问题，那时候周厌的态度是很坚决的，现在他好像没那么肯定了。

“想啥呢？”陆宇浩在周厌眼前晃了晃酒瓶。

“你和周若瑶什么关系？”

周厌突然的质询杀了陆宇浩一个措手不及。

“说啥呢？你和她什么关系，我和她就什么关系！”

“我可从没把她当祖宗。”周厌直视陆宇浩的眼睛。

“我可从没把她当女人。”陆宇浩重新躺下，猛地灌了一口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