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大嫂也觉得需要去祖坟那边看看。
尤其,在小叔子领着几个小的,拿着新学的作揖给沈固觉拜年,每个人拿了一块巴掌大的金片,还有一块玉片,还有一家国外老牌科技公司的六百股股票,连她的小孙孙都有的时候,大嫂决定临时多烧一条小香猪抬去给祖宗吃,谢谢家里祖宗保佑。
耿家也是长富之家,但还是被沈固觉的手笔吓住了,耿长亭本来要拦,但他身边那个比他还大两岁的老哥在旁边笑呵呵地道:“头一次晚辈见长辈,在沈家来说,是很正式的,第二年就不会了,明年也就跟大家一样,长辈给晚辈也就给一个红包图个喜庆气氛。”
“我们家也没做准备。”耿长亭有一点不好意思,有一点羞愧。
造孽哦,小弟一点儿也不靠谱,家里也被他带得像不靠谱一样。
“你们也可以给我们大先生还有家里小少爷封个红包。”常秘书提醒他。
“是了是了。”耿长亭跑一边,拉着二妹赶紧封大红包去了。
这红包发来发去,给来给去,在场的人都有,耿长亭给还在的所有工作人员每个人都发了大红包,一声恭喜一声谢,一大清早的,这过年的气氛在耿家算是拉满了。
耿河声收的红包最多,耿家有钱的小辈们太高兴,忍不住给小叔叔小舅舅也发钱,耿河声也是个没名堂的,小辈给他他也收,笑得眼睛眨都不眨不开,看着他笑眯眯的样子,大家都哭笑不得,一顿饭下来,大家都困得厉害,但都舍不得离桌,还是大嫂主持大局,站出来安排着大家去睡了。
等睡到中午,沈家的飞机就位,就等着带主人回去了。
沈固觉这次带了不少礼物来,堆满了耿宅老别墅和后面房子中间的空旷地带,第二批过来的礼物进了家里都是没拆的,耿河声一醒来去前面找哥哥嫂嫂说话,路径中间看到这些,见到人就和他哥哥道:“昨晚随沈老板过来的东西是他给我的聘礼,我们今天回去,初三过来,等我们回来东西再拆,初三才是他下聘的日子。”
耿长亭一个大老爷们,听他说“聘礼”两字老脸都臊得慌,这十几来个小时,他都来不及品尝跟洛家起冲突的郁闷,脑子里装满了小弟跟沈家的那些事,听到这句,他心累得很,“你都跟人定下来了,怎么不提前跟我们说一声?咱们家什么反应都没有,临时也就凑了几件东西让你拿过去回礼,这太少了,他们家还以为我们家不喜欢你,不宝贝你。”
耿河声啧啧看他,“老哥,你不会以为,我跟沈老板在一起,他带我入沈家虎穴之前,没把我们家查个底朝天吧?”
“我是老来子,他才敢勾我呢。”耿小少爷天真浪漫道。
耿长亭哑口无言。
因为沈固觉这时候正好跟来站到了小弟的身后,这位果真是好涵养,听到“沈家虎穴”还笑了一下,听到“勾”字,笑容更深了。
人在身后都这么说话,么弟稳如泰山,但耿长亭只想当场挖个洞把自己埋一埋,躲一躲。
“真不再多呆两天?”但埋是埋不成,耿长亭红着脸跟人客套。
“不了,这两天有几个老亲戚要来家里走动,还有一些故人来访,我需要回去接待一下他们,”身前的耿姓帅哥睡一觉起来又活蹦乱跳,沈固觉站在他的身后,一如往常处理他们的日常:“等接待完客人,就来这边的家来,和您、大嫂、二姐、二姐夫再畅谈家事,沟通家人情感。”
这人说话怎么那么好听呢,耿长亭对着这个人,没有一个不满意的地方,因此他显得更客气了:“知道你有要事在身,家里有贵客要招待,我们就不多留你了,等下我们想送你们去机场,不知道方便不方便?”
得,又来一个文诌诌,耿河声忤在他们中间,前看看,后看看,然后道:“要不你们先客套着,我去找我大嫂说几句?”
说完他还真走了,耿长亭服了,看着他背影转过头来,跟沈固觉满脸汗颜道:“他在你们家也这样不客气?”
“大哥和二姐两家要是过年没有大事,能抽出空来,不妨来宁海家里住几天,家里风景不错,到时候由我做东,带您两家四处转转看看,观赏一下与江北美景稍有微差的景观景致。”沈固觉温和道。
“谢谢你盛情邀请,呃,呃,一定去,一定去!”他温和地从片面解答了大哥的问题,大哥是觉得眼前这位把风度写在每一句话里的人完全刷新了他对一些名门后代的人的固有印象,这人待人之如沐春风,风骨之佳,真的与古诗词里的那些绝美佳词能相较媲美,而不需要用混世魔王,酒囊饭袋这些字句去形容观感。
他都喜欢上这个弟夫了。
他都不知道他弟弟能这么牛。
大哥喜欢弟夫,二姐也喜欢,之前沈家的秘书已经告知他们第二天起飞的时间,二姐在外面找了一上午的回礼,奔波于路上,一分钟的觉也没睡,这要送人上机了,她在各种事情当中硬是找出了点空,化了个大美妆,香水还因为手乏力多喷了两下,香得妹夫打喷嚏,二姐毫不犹豫把闺女身上的外套扒下来,把自己香得烦人的外套扔到了闺女身上,把闺女刺激得嗷嗷叫:“我就不要脸了!我二十岁都没有,我在帅哥面前不要形象的吗?”
“要要要,今天就别要了,今天让你老娘风光一下,那是老娘弟夫。”二姐忙得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但帅哥在前,她还是觉得身上有无穷无尽可挖掘的力气供她送人上机。
“啊!气死我了!”闺女冲出妈妈在大舅舅家的房间,赶紧抓紧时间,去自己表姐的房间找衣服去了。
她娘俩今天都住在大舅这边,没带衣服,回隔壁家里也要几分钟,妈妈怕回家来不及,她也怕。
耿家兵慌马乱送了他们上飞机,到了小机场,耿河声还热情地邀请他们参观飞机,他话一出,旁边常秘书笑眯眯地给他们小弟面前竖了一个平板电脑,小弟脸色顿时大变,跟他们道:“改天吧,我先回沈家处理点事,后天回来。”
小弟拉着人急匆匆上机了,到了上面,还是被人硬拉着转过了身朝他们挥手,他们这才算是正常道了别。
小弟弟着急忙慌的,像个愣头青,跟他身边不疾不徐的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耿长亭看着出了一身大汗。
等飞机走了,他们出了机坪,回到了耿家,还没到家门口,远远的,耿长亭就看到了洛涂站在了他们家门口。
那是昨晚把拉住他打他们么弟的人要置于死地的洛涂。
“爸,我去跟洛叔聊?”车子开在前面的耿清辉停下车来,走到后面的车旁,跟坐在车上的父亲道。
耿长亭和妹妹两口子坐在一辆车上,儿子说完,他暂时没回话,客气请今天来帮忙开车的司机先下了车,等儿子上了车,窗门紧闭后,他跟坐在后面二妹道:“胡悦的具体身份你知道吧?”
“我听到消息是陆远秘书长前妻的儿子,随的母性。”耿疏雨还真知道这个小道消息,只是小道消息很多时候,不值得拿出来跟家里和业务伙伴交流。
而且混到一定程度,就算自家人,说话能含糊点就含糊点,很多事彼此心知肚明就好,有些东西是不能放在嘴里交流的,他们听话听音习惯了。
像她小弟那种百无禁忌的,很明显,他打破的规则有人帮着他守护。
“在江北,还真没几个人能拿他有办法,要不是沈……”耿长亭叹了口气,没直接叫人名字,“沈先生亲自飞过来,这事真不好弄,胡悦对洛涂太死心塌地了,昨晚他妈妈都出面了。”
“他图的啥?”耿疏雨是真不明白胡悦为什么这么维护洛涂,“洛涂有很明显的暴力倾向,他跟他爹没区别。”
耿长亭苦笑,看向儿子。
耿清辉回头,跟二姑道:“姑,你不知道,洛涂救过胡悦。”
“不是设的局吧?”是男人的二妹夫开了口。
“不好说,看起来挺巧合的,但胡悦信。”耿清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