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畜疫
“会从手里放出火球的普通人可不常见。”他皱眉说道，不过还是再度低下了头去，“如你所愿，我叫做畜疫，畜牧的畜，疫病的疫，不清楚年龄，至于来历的话，我想你只需要知道，我是来自与这座城市本身，就行了。”
“畜疫……？”我呢喃着这个名字，总觉得有些奇怪，“虽然我倒是很想知道这个名字的来历，但是这倒是不重要的事情。所以你说你来自于这座城市本身，那么你就算是本地人了？”
“我想是的。”他坐直身体，坐姿也非常标准，堪称正式，这反而看上去有些奇怪。
“既然如此，你肯定会知道这阵雾气的由来和传说吧？”我环顾着双手，一边踱步，一边狐疑的问道，“可是身为本地人的你，竟然也会在这样的大雾之中四处乱走，这又是为什么呢？”
畜疫疑惑的看了我一眼：“我想这是很容易想明白的事情，我并没有家，自然也就没有能关起来的门窗，不呆在外面的话，我又能呆在哪里？”
这倒是的确，我意识到自己问了个蠢问题，一边咳嗽了两声掩饰尴尬，一边继续说道：“抱歉，容我继续提问，一个重要的点是，有关于那些纸人，你知道些什么？看样子你并不是第一次遇见它们，难道说每一场雾气它们都会出现吗？”
畜疫点了点头：“至少在我所经历过的那些大雾，是这样没错，那些纸人经常会在偏僻的地方三三两两的出现，一旦靠近，就会直接袭击人类，用锋利的边缘割伤人的躯体，或者说，我曾经亲眼见过那些之人直接将人切成碎片，血流满地…….”
“尸体呢？”我立刻追问道，“那些纸人是如何处理的尸体？”
“抱歉，我想没有多少人能在看到那样的场面之后还冷静的近距离看那些纸人如何处理尸体，当然，你这种普通人可能除外。”
这小乞丐说话迷之得体，但又有些小毒舌，我挠了挠脑袋，想着谜团还真是越来越多了，只能继续问道：“所以说，你也不知道那些纸人的来历，以及它们存在的目的对吧，就袭击人类来说，它们有没有表现出奇怪的共通点？”
畜疫好奇的看着我，表情纯粹而又写满了单纯的疑惑：“抱歉，我没有听懂这个问题的意思，你能说的更简单一点吗？”
我忍不住叹了口气：“不对，抱歉的是我才对，问这个也没什么用，难道说这座城市里的其他人就不知道这种纸人的存在了吗？不可能吧？明明每次大雾都会出现，明明这样无差别的伤人，甚至还会留下这样满地血腥，那些失踪的人就没有人在意吗？或者说，就没有其他目击者了吗？监控摄像什么的都能作为证据吧？”
畜疫这时候倒是安心的松了口气：“这个问题我可以回答，因为我自己也不知道这点，我试着问过，但是那些人都不待见我，看到我就赶我走，有些愿意多说两句的也会说是我在骗人，在那样的大雾里，一切要用电的东西好像都会失去作用，加上雾气消退之后地上的鲜血也会随之消失，所以没有人会察觉到雾气里面藏着什么东西吧？”
“那那些失踪的人就没人在意吗？他们的亲人，朋友，子女，不会去找他们吗？”
这时候畜疫的表情倒是稍微的变化了起来：“嗯，这件事我不知道你会不会相信，但是似乎在大雾里有那么多人死去，但是这座城市里还没有发生过失踪的情况，也就是说，那些明明死在大雾里的人，雾气消散之后就又会回到家里，并且会说明雾气里根本没什么奇怪的东西，但是最好不要出去，这样的论调逐渐流行起来，最终就是这样的结果。大家都习惯了雾气的准时到来，而那些擅自离家的人，则会在雾气中死而复生，加入宣传传统的行列。”
虽然畜疫说的面无表情，但我还是忍不住浑身上下泛出了一股寒意，这是什么感觉？如此诡异，如此怪诞，就好像小时候看过的那些校园鬼故事一般，几乎能吓死人。
我冷静了一会，半晌，才再度看向畜疫：“你说的……都是真的？”
“我没理由骗你，甚至你可以亲自去验证一下，反正你并不会在雾气中死去。”
“顺带一问。”我接着说道，“为什么你能在雾气中生存这么久？明明没有容身之所不是吗？或者说，待在这样的地方不也算是安全吗？为什么今天会陷入这样危险的境地？”
畜疫淡然的看着我：“为了生存。只有在这样的大雾里，我才有机会在那些原本遍布着人的地方找到他们还没有吃完的东西，不然我会饿死。”
我一时间有些哑然，半晌，我才轻轻点了点头：“抱歉……”
“你不用和一个乞丐道歉，不如说你是目前为止，唯一会这样和我说话的人，毕竟其他人基本上看到我都会绕道走。”畜疫轻声说道，“这座城市没人喜欢乞丐，大家都各司其职，其乐融融，和谐安定，哪怕是雾气也来得准时，而乞丐只会遭人唾弃而已，你不唾弃我，甚至救了我的性命，我就已经很感激了。”
“而且。”畜疫接着说道，“在这种地方也算不上安全，那些纸人们只是不入侵民宅而已，而脱离了这个范围的东西，实际上都在它们的活动范围之内，很快也会跟着我们的气息来到这里吧。不管你信不信，我觉得那些纸人就像是有生命的东西一样，甚至就像人类。”
就像人类，我缓缓抬手，想起了那时我将那些纸人烧成灰烬时的感觉，的确，那一瞬间，我也涌现出了相同的感觉，可是，为什么——
一声巨响蓦然打断了我的思路，那时我放置在楼下楼道上的阻碍物被打开的声音，我惊讶的看着那些雾气不知不觉间涌入了这片还未完工的大楼，同时雾气中也传来了熟悉的血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