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白鸟 - 公主为上 - 蔓越鸥 - 纯爱同人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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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白鸟

◇第52章白鸟

陈簪青和一些死里逃生城民躲在暗角处,宋多愁缩在她身后,紧闭着双眼,死死抓着她的衣袖。

徐忘云和萧潋意走出来,宋多愁听着动静,眼睛战战兢兢张开一条缝,见着是他,激动道:“云哥哥!”

陈簪青上下打量他们两眼,说:“如何?”

萧潋意道:“死干净了。”

剩下的半数村民挤在角落处缩成团,个个背着身发着抖,一眼也不敢往这边多看。萧潋意扫了他们一眼,唇角隐蔽地勾起个冷笑,对几人道:“走吧。”

就在这时,最外围忽然有个人毫无征兆地跳起,直直向着徐忘云扑了上来,萧潋意瞳孔一缩,下意识侧身挡去,正被那人撞了个正着。

他恶狠狠一口咬了上去。

萧潋意痛哼一声,他这一口下得是死劲,鲜红的血登时顺着他的小臂流下来。再接着又是声痛哼,那人被人一脚踹飞了出去。

徐忘云冷着脸收回脚,那人噼里啪啦撞翻了一堆杂物,死狗一样在地上趴着吁吁喘气,费力地支起身子。

“……你完啦,你完啦!”

他呸一声吐出口混着血的唾沫,一伸手将自己脸上的布巾扯了下来。

——霎那间,众人都静了。

只看他半张脸密密麻麻,层层叠叠生满了红疮,破得烂得堆在一处,像是挤满了许多糜烂的红花——那便是他们口中的“生花”了。

这人染疫了。

人群静了片刻,又爆发出阵阵惊叫,慌忙惶恐逃离了这里。徐忘云猛地回身看向萧潋意,萧潋意呆在原地,眼神滞缓的和他对上,忽然惊醒过来,手忙脚乱的把自己的脸罩得更紧了。

“别过来!”他惊惶道:“都别过来!”

“你完啦!你要生花啦!”那人倚在墙角哈哈大笑:“叫你不给我,一点血也不给我!”

他的胸膛像破风箱一样残喘起伏,指着徐忘云,“一点血,一点血也不给……我就是想活!我有什么错!”

“老天爷!你也开开眼吧!”他糊了满嘴鲜血,混着一脸的红疮,丑恶无比,疯癫笑道:“你不开眼,你也不开眼瞧瞧!这是什么狗世道!凭什么,凭什么我就得……”

砰!

陈簪青不知从哪捡了块石头扔过去,准准砸在了他脑袋上。那人顿时没了声音,头朝下栽倒下去,再没动静了。

“吵死了。”陈簪青面色不善道。

三人站成个对角,彼此都没再说话。徐忘云往前迈了半步,萧潋意却立时道:“别动!”

“我看看。”

“不要!”萧潋意噔噔往后退了好几步,一双眼睁得极大看他,抖道:“你别过来!我可能染疫了!”

“瘟疫也不是沾了就一定能得的。”徐忘云哄他,“我们都在这,若要病也是一起病,过来我看看。”

“不要!”萧潋意却坚决,“阿云你……别过来!”

他往前进一步,萧潋意就往后退一步,抵死也不愿和他拉近丁点距离。二人这样了几个来回,还是陈簪青受不了道:“他不过来,那我过去。”

“你来做什么?”

“我是大夫。”陈簪青简直要烦死他了,“不让我看那你就等死吧,殿下。”

萧潋意默了片刻,把脸上布巾裹了裹,冲她招了招手。

陈簪青掀开他的袖子,只看了眼就要他立刻跟她回屋。两人一前一后的回了住处,进了屋子,她燃起一盏油灯,银刀放在上面细细烤了,“忍着点。”

萧潋意无论如何也不允徐忘云跟他一起进来,此时屋中只有他们二人,萧潋意面上没什么表情,平淡点了点头。陈簪青便痛快地下了刀,将他伤口上的一点烂肉剃去了。

高温贴在皮肉上激起一阵灼伤刺痛,紧接着便是更强烈的剧痛——萧潋意眉目低垂,瞧着陈簪青的刀割过他的血肉。剃肉不能保证他染不上瘟疫,是怕那人满脸的脓疮再弄得他伤口感染。边上的肉被剃得差不多了,他擡眼瞧了眼窗外,顿了顿,忽然扯开嗓子痛叫了一声。

陈簪青掀开眼皮看了他一眼,“装什么?”

窗外,徐忘云的衣角一闪而过。萧潋意微不可察地牵出点转瞬即逝的笑意,转而又漠然道:“怎么,我就不能怕疼么。”

陈簪青顿时嗤笑一声,收回银刀,拿出个小罐子,手一抖便铺了厚厚一层药粉上去,“疼也忍着——这你不是最擅长吗。”

“医师又说笑了。”

陈簪青讽笑了声,不搭理他了。萧潋意试探着转了转手腕,“有多少几率?”

“大半吧。”陈簪青说:“病气转相染易,何况你这是被人咬了一口。”

萧潋意沉默一阵,才说:“无论如何,保住我。”

陈簪青已经收拾了药箱准备出去,闻言又回头看他,“是——殿下。”

自那天后,他便将自己锁在了里屋。

陈簪青每两日进一次给他换药,受他体内残毒影响,他伤口长得很慢,但好在脸上没什么生花的痕迹,也再没什么不适。陈簪青却眉头紧皱,每次来依旧是熬了一大罐浓药端进来,只说是萧潋意体质和别人不同,不可掉以轻心。

这天陈簪青号了脉出去,萧潋意端着他的草药坐在桌前,一低头的功夫,汤面忽地被溅起了一点水花。

他动作一滞,紧接着便觉出自己鼻腔中忽然有大股热流涌出,黢黑汤面上溅起的水花越来越多,越来越多,慢慢晕出大片血痕。萧潋意便这么端着那药碗,瞧着汤碗再呈不住,溢出许多黑红血水,滴滴答答顺着他掌侧流下去,心下几乎是无奈的想——还真让那生了张破嘴的陈簪青给说中了。

药碗翻在地上溅起无数碎片,萧潋意头垂下去,身子无力地仰头栽倒,砰地一声闷响后,再没其他动静了。

——他趴在一个女人的怀里。

洁白的,柔软的棉麻袖子轻柔拂过他的脸,留下些淡淡的皂角香,有只手摸了摸他的脑袋,他听见有个女人的声音,那人问他:“阿意,为什么不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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