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且行且珍惜
第38章且行且珍惜
第三十八章
老者被岁月洗礼过的面容上带着沧桑，肖战帮老者捏腿的指尖默默收紧了些，听老人继续讲：
“我年轻的时候是个摄影师，用他给我买的相机在镇上开了一家照相馆。可能因为年轻的时候多读了几年书，我一辈子都在追求新事物，爱好摄影，爱好一切新奇的东西。”
“我一生要强，可我的腿却因为一场突如其来的车祸失去了知觉，这对我来说无疑是晴天霹雳。”
“那时的我就在想，一个人如果活着会给别人造成负累，那就是罪过，这样的想法几乎每天都围绕着我，让我彻夜难眠。”
“我在痛苦中苦苦挣扎着，很明确地告诉他，我活着很痛苦，我想要结束这一切！可是最后，我还是活下来了！”
“小伙子，你知道我是怎么活下来的吗？”
肖战轻轻摇了摇头，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大娘的眼眶一点点变红，声音也开始哽咽了，“他对我说，如果真觉得活在这个世界上很痛苦，那就去吧，可不论我走到哪里都必须带上他。”
“他说他这辈子没什么出息，没我不能活，天堂地狱的，只要跟着我，这辈子，死而无憾了，可若真的只留他一人在这人世上，和行尸走肉也没什么区别。”
“那时的我忍不住痛哭出声，我是真的想死啊，拖着残破的身体茍活在这个世界上对于那时的我来说，是痛苦的，也是屈辱的，可是……我想让他活啊！”
“就这样，他成了我的精神支柱，我成了他活下去的念头，慢慢地，在他的细心照顾下，我接受了自己不能走路的事实，也接受了残疾的自己。就这样，我们相依为命度过了几十年。”
“这十几年来，他真的真的很辛苦，可是我每次问他，他就只会笑着对我说，只要看着我，就是幸福的。”
不知何时，肖战眼中已经盈满泪水，晶莹的眼泪掉落在眼睑边，灼烫了脸颊。
自古以来，感天动地的爱情故事不是没有，更有口口相传的梁山伯与祝英台，罗密欧与朱丽叶。
可那毕竟只是故事，现实中有几对夫妻能做到真正的死生契阔，但老大爷做到了。
像是想到了什么，肖战的声音不觉有些哽咽：“大娘，您这辈子应该很幸福吧？”
“你说呢？”老者拿出手绢擦了擦眼泪，“如果有人问我，这辈子最大的收获是什么，那一定是他，我的爱人。”
窗外阳光绚烂，老者脸上的笑容伴着眼泪，像一朵盛开的花。
厨房内，王一博将黑色西装脱掉挂在一旁，衬衫的袖口挽到手肘处，刚准备帮忙做些什么，就听老大爷笑着说：“我来吧，看你这双手也不像会做饭的样子。”
男人骨节修长分明，皮肤生得又白，怎么看都不像是下过厨房的人，老大爷慧眼如炬，一眼就看出来了。
被指出了不会做饭的事实，王一博面色微囧：“不会可以学，以后说不定可以用到这项技能。”
无论如何，他都舍不得那只娇气的小狐狸下厨，所以多学一技傍身，也挺好。
老大爷微微一笑，一脸高深莫测：“你学做饭，不会是为了里面那个小伙子吧？你喜欢他？大爷说得对不？”
努力掩饰的秘密轻易就被发现了，王总裁很没面子，他抿唇，面上有些不自然：“您是怎么看出来的？”
“这还不简单呐。”老大爷将水壶接满水，然后通上电，徐徐说道，“都说啊这眼睛是心灵的窗口，一个人要是爱另外一个人，眼神是藏不住的。”
“就像我对你大娘，不论多少人在，我的眼神总会不觉停留在她身上，就好像她身上带着能勾人的钩子。”
说着，老大爷会心一笑：“你一进门呐我就发现了，因为你的眼神就从来没从那个小伙子身上移开过。”
王一博讪笑：“有那么明显吗？”
大爷实诚，“是啊，好明显。”
“这样啊，”视线飘向屋内，王一博隔着门帘看着肖战的身影，喃喃道：“可这么明显的爱，他为什么就看不到呢？”
大爷闻言轻笑：“日久见真情，别急，日子还长呢。”
午饭很简单，可肖战吃得很香。
在肖战的印象中，这样盘腿坐在炕上吃饭还是十几年前，那时候爷爷奶奶还在，一家人就坐在这样一个四方形的方桌两侧，桌子上放着自家小院里种的小葱、黄瓜，再配上一点点奶奶酿的黄豆酱，简直是人间美味。
吃着吃着鼻子就开始酸了，泪腺浅还真是讨厌呢。
期间肖战的唇边掉落了几滴菜汤，王一博很自然地拿起一旁的纸巾替人擦嘴。
老两口对视一眼，露出一个心照不宣的笑容。
太阳西沉，远处绵延的山峦被晚霞染成了橘色，也照进了这片竹片围城的宁静的小院。
篱笆一旁的苹果树上坠着沉甸甸的苹果，一阵微风拂过，树枝轻轻摇曳，像极了远离尘嚣的世外桃源。
肖战放下竹叶编成的扫把，叉着腰呼出一口气来，白嫩的小脸上挂着淡淡的红晕。
王一博走过来擦了擦他额头上的汗，又打开随身携带的水壶喂他喝水。
午饭后，两个人帮助老大爷和老大娘将屋里屋外的卫生全都打扫了一遍，还把每到梅雨季节就漏雨的库房修了修，也算是尽了一点绵薄之力。
修房顶的事情肖战本想亲自来的，可刚爬上两节梯子就被某人扣着腰身抱了起来。
还凶巴巴地“威胁”说，爬这么高多危险。
然而上一秒还斥责他不知危险的人，下一秒就自己爬了上去。
细碎的残阳晕开在肖战的眉眼间，王一博忍不住扣着他的下巴亲了亲他。
而后轻声问：“我和大爷做饭的时候，大娘和你聊什么了？聊了那么久？”
他在厨房里陪着大爷忙了两个小时，刚忙完一进房间就发现了肖战的异样。
小狐狸眼尾红红的样子一看便是掉过金疙瘩，一定是又被什么样的故事感动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