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洞房这辈子能娶到她,是他捡到宝了。……
第113章洞房这辈子能娶到她,是他捡到宝了。……
珊瑚的婚事并非秘密。
准噶尔战事结束之后,敦多布多尔济并未回蒙古去,反而跟着皇帝上京,皇帝还交给他一项差事,让他监督公主府的修葺。在珊瑚看来,跟让耗子看粮仓没两样嘛!
她自己都没看过公主府——这不仅是她拜堂的所在,以后如若归宁,也是她在京城的临时住处。
并非康熙不许,他老人家对这种事向来看得开的,然而宜贵妃跟循妃都觉着,男女方婚前还是少见面为宜,否则不够“矜持”。自从万岁爷晋了她俩的位,更得自重身份,不可行差踏错。
珊瑚觉着简直脱裤子放屁,人都住到跟前来了,还谈何矜不矜持?真要避嫌,倒是叫他晚点来呀!
原本宜贵妃赶着让胤祺成亲就是为让珊瑚见证这一喜讯,可敦多布多尔济在京师住了快小半年了,礼部依然磨磨蹭蹭,至今也没个章程。
珊瑚不无臭屁心想,难道皇阿玛舍不得自己出嫁?哎呀,她总不能当一辈子的小棉袄。不过若真为难,再留两三年她也是愿意的——反正着急的另有其人。
系统飞给她一个白眼,宿主自我意识未免太过胜,人家日理万机,谁管你这小情小爱的?
康熙倒真是忙忘了,又得收拾噶尔丹余党又得安抚蒙古诸众,还有告祭宗庙与大封六宫等事,恨不得身外化身才勉强应付得来。
颁金节后,他老人家忽下了道旨意,令宗室子弟与满洲诸生一起参与乡试、会试,从中选拔人才。
消息一出,几家欢喜几家愁。宜贵妃自是万般愿意,郭络罗家那些纨绔膏粱,过惯了舒服日子,个个养出一副懒骨头,与其让他们靠着祖宗荫庇谋生,还不如给点压力,棍棒底下出人才,没准竟逼出个文曲星呢!
惠妃这等家世好的则分外危机,纳喇氏在朝内颇有分量,以往想安排个子弟做官,到亲朋故旧那里说一声便是。可万岁爷此举,显然看不得八旗子弟碌碌无为,有意根除积弊——长此下去,家世头衔的力量势必会慢慢削弱,等到平民与官身毫无区别时,她还有何好处可言?
万岁爷未免太糊涂,此举不知会损害多少人的利益,还是意在为太子培植人手——皇子们渐渐长成,背后势力也都分割得差不多了,这些大姓自是难以拉拢,可新生的官吏集成一股绳,却也是不容忽视的力量。
惠妃分外警醒,紧赶着同娘家商量去了,得再探探万岁爷口风。顺便,错有错着,这也是拉拢那些老牌世家的大好机会。
宫里人心有七窍,闲着没事总喜欢瞎捉摸,如敦多布多尔济这样赤纯的就根本未细想,他只虎躯一震,说起来,他也算半个宗室子呢,难道万岁爷要考究他的学问才肯把公主许配给他吗?
虽然他不是读书的材料,可若必定如此,他也愿意努力一回,临时抱佛脚——头悬梁锥刺股就不必了,公主大约也舍不得他受苦罢?
看完外甥女婿送来的信函,宜贵妃差点没笑破肚皮,这傻小子当真是个憨包,还想着弃武从文?便真个中举,朝中哪里有官职给他做哟!
珊瑚只觉脸上热辣辣的,并非敦多布多尔济傻到冒泡,而是字里行间那股委屈劲都快漫出来了,简直跟朝她摇尾乞怜似的,他羞不羞啊!
好歹那位一片赤诚,宜贵妃收起尖酸,对晚辈还是要厚道些,忍着笑朝循妃道:“姐姐,我看时候也差不多了,还是提醒一下万岁爷罢。”
内务府的吉服早已送到,姊妹俩挑剔了无数回,如今呢看来可谓尽善尽美,上头密实的金线亦不刺目,泛着分外柔和的光泽——哈宜瑚穿上一定漂亮。
新郎官也有自己的专属皮肤,那件做工就要简单得多了,内务府顶擅长看人下菜,山猪吃不来细糠,塞外野人识得什么好货色。
浑忘了建州女真也是塞外来的,这才多久便已忘本。
大喜的日子不宜动气,珊瑚细细端详那件衣裳,除却纹样简单些,料子却是极为服帖,如此甚好,太繁复的他反而穿不惯。
珊瑚命人给公主府送去,现在她不着急踩点了,反正大婚那日总能见着,还多点惊喜。
未几,康熙下诏,命钦天监选定吉日良辰,促公主与额驸完婚。顶好在腊月之前搞定,太冷便不宜出行了。
四格格的封号也已拟定,曰恪靖二字。珊瑚觉得形容自己恰如其分,大多数时候她还是挺安静守礼的,但靖作动词讲,也有平定风波之意,皇阿玛是不是隐隐看出了她的野心呢?
珊瑚并不害怕,反倒饶有兴味,他俩开辟的战场是不一样的,不存在利益冲突,以后没准还能愉快合作呢。
公主下嫁,婚俗自然按照女方这边来。珊瑚本人无可无不可,她身子是满族灵魂却是汉族,如今又要嫁给一个蒙古人,想想还是挺新鲜的。
系统吐槽,【以后你俩的娃怕是超级大混血。】
珊瑚觉着未尝不可,这才叫货真价实的民族大融合嘛。
系统,【……】
宜贵妃为给外甥女婿下马威,坚持一切按满俗来,敦多布多尔济没意见。只要能娶到四格格,让他怎样都行,哪怕上刀山下油锅他也愿意。
首先便是相看,由男方母亲到女方家考察姑娘容貌,满意的话还会送一份定礼。敬安公主年事已高,禁不起舟车劳顿,自然无法到京城来,好在两人早就见过面,敬安对她方方面面都很满意。
礼物更不消说,那挂手串还在她腕上呢。
还得由全福太太们提前布置洞房,在被子周围放上枣子花生桂圆栗子,取早生贵子之意,被子中间则放一苹果,寓意平平安安——得嘞,晚膳也有着落了,珊瑚心想。
至于其他迎亲风俗与她料想中并无太大差别,一路吹锣打鼓直把花轿擡到公主府去,不过在进洞房之前,喜轿得从火盆上跨过,据称为了辟邪。
某个轿夫许是吃多了两口酒,手上没掌稳,经过火盆时轻轻晃了晃,唬得敦多布多尔济当时便白了脸,差点冲上去将人给抱过来。
好在一切安然无恙。
珊瑚坐在轿子里头看不分明,可也知道他必定小题大做,周遭都努力憋着笑呢,这样的新郎官当真少见。
一颗心又羞又甜。
好容易等到闹洞房的散去,敦多布多尔济才斗胆上前掀开盖头。辉煌的烛火下,新娘子轮廓更显娇美动人。
他一时看得有些痴了。
直至袖中掉出一样东西,才打破难得的宁静。
敦多布多尔济回过神来,赶忙要去拾起,怎料珊瑚动作更快,一把攥在手心。
那其实是本薄薄的小册子,可文字寥寥,反倒以图画居多。珊瑚一页页翻去,眼睛慢慢睁大,敦多布多尔济的脸则是一寸寸红下去,连脖颈都红透了,像只煮熟的虾子。
他笨拙地解释,“这是荣宪公主差人送来的,我看不太懂,本来想请教你。”
珊瑚恍然,二格格确实说过要教她怎么圆房,但显然忽略了一个事实,现在是在京城,坐完月子怎么赶得过来?
没想到二格格将经验之谈制成秘籍,虽然画技有所欠缺,人物稍显失真,对珊瑚这种朝夕相处的当然不算什么难事。
只瞧那些姿势,啧啧,还挺生猛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