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第62章倘若被人瞧见,不就以为…… - 清穿之公主吃瓜日常 - 天行有道 - 历史军事小说 - 30读书

第62章第62章倘若被人瞧见,不就以为……

第62章第62章倘若被人瞧见,不就以为……

久病床前无孝子,原先众人对皇贵妃颇有些同情,以为她是必死无疑的了,那么万岁爷大张旗鼓情有可原;然而眼瞅着时序渐渐入夏,皇贵妃虽依旧缠绵病榻,每日靠一碗参汤吊住气息,却始终没有要归西的迹象,众嫔妃的情绪难免就有些微妙了。

宜妃更是如此,这几个月皇帝就跟变了个人般,格外暴躁易怒,些许小事就得发脾气,她因为执掌宫权总有不足之处,于是受了不少申饬——这会儿她明白惠妃荣妃为何要躲懒了,姜还是老的辣,她们两位自然比自己更了解皇帝。

可要她高挂免战旗却不可能,好容易寻着机会能更进一步,怎肯就此认输?钮祜禄贵妃病歪歪的,将来宫务少不得交由四妃分担,不趁此机会将其他人压倒,她也不姓郭络罗了。

宜妃摇着扇子,语气恹恹地道:“天气愈发炎热,万岁爷竟还不提到畅春园避暑之事,大概今年要在紫禁城里度过了。”

她本就体态丰腴,又因身为一宫主位必得恪范礼典,衣裳连一丝裸露都不能有,裹得严严实实的,唯恐上行下效——每到这种时候,宜妃就厌烦自己为何身为女子,那些臭男人自己毫不避讳,大摇大摆光着膀子上街,凭什么要女人们替他守节?简直荒谬。

珊瑚觉得姨母很有些女性主义苗头,若非生在高门大院,没准还真能打响反封建的第一枪呢。

她笑盈盈地捧着手里冰碗,“您也来点?”

宜妃哀怨地瞅着她,哈宜瑚越大越促狭,她倒想像外甥女一般大肆吃冰,可小日子疼能怎么办?

因此她这殿里连冰鉴都不敢放,只能不时用井水拖地与擦拭门窗,稍稍取其凉意即可。

郭贵人一面盯着女儿不许多吃,一面对妹妹道:“万岁爷许是一时忘了,你何不主动提议?”

宜妃哂道:“旁人都不肯当出头椽子,专候着我开口呢,我可没那么傻。”

怕热的不止她一个,像惠妃荣妃宫里养着好几位小主,每日耗冰的数目更是所费不呰,也不能不叫她们用,不然中起暑来又是笔开销,外头听见更得怪主位娘娘不体恤。

翊坤宫还算人少的,对付对付也就过去了。

真到了实在受不住的关口,相信万岁爷自个儿会提的。

但,一直到五月底,乾清宫那位依然没有动身迹象,众人方才死心,今年的避暑大会看来没指望了——也是,皇贵妃这个模样如何能挪动?万岁爷也不好单把她撇下,设若见不到皇贵妃最后一面,万岁爷怕是会内疚一辈子。

胤禛的功课暂时停下,全心全意留在承乾宫侍奉养母,德妃也不辞劳苦,每日做了各色点心小食送到承乾宫中,名义上为皇贵妃滋补,可佟佳氏病着能吃多少东西,多半还是为四阿哥准备的。

既然皇贵妃不打算认胤禛当嗣子,那德妃便无须避嫌了,六阿哥给了太后,十四又还太小,她能指望的也只有老四这么个孩子——就算以前有些龃龉,这会儿也该冰释前嫌,好歹日后还得相依为命不是?

旁人瞧见她这副吃了吐吐了吃的模样,难免暗自笑话,四阿哥只认养母不认亲母,她倒巴巴地贴上去,到底是贱婢出身不要廉耻!

德妃只作没听见,傻子才要面子不要里子,再说了,自家家里的事,胳膊折在袖里,要别人操什么心?

康熙辗转亦对传言略有所闻,便问佟佳氏,“不若朕将老四记到你名下何如?”

他自己知道这话不怎么理智,尤其他许诺立表妹为继后的情况下——宫中多个嫡子,对太子难免造成威胁,将来朝野也难保动荡,然而康熙毕竟是个性情中人,一时的冲动上头,使他愿意成全表妹最后的心愿,好歹灵前总得有个摔盆的。

佟佳氏淡淡一笑,“有表哥在,我还怕身后事办得不体面么?”

何况太庙里的牌位历代后人皆要供奉,就算不是她的子孙,她也该知足了。

康熙听着愈发难过,想到表妹将要不久于人世,就忍不住想对她好一点、再好一点。

你是真心补偿我、还是为自己名声着想呢?这话佟佳氏没问出口,可看见皇帝愀然面容,还是忍不住道:“表哥若真为我好,便多攒些阴骘吧,我不想死后还被人家记恨。”

夺人骨肉乱人亲伦,乃畜生所为,她可不想来生堕入六畜道。

佟佳氏语气缥缈,“若有来生,我还愿与您相聚。”

那时他应该不是皇帝了,他们可以做一对平凡夫妻,柴米油盐,享尽人间烟火。

康熙拉住她的手,哽咽着点点头,“朕答应你。”

之后,便打着为皇贵妃祈福的名义,亲自开库银赈灾施药,修桥铺路,后宫众人无不群起而效仿,有钱的开设粥棚,无钱的也把些绸缎布匹送出宫去,或是零碎刺绣,好歹不能太跌份儿。

主打一个追随领导。

珊瑚的体己虽然不多,也还是慷慨地捐出五十两银子,积善人家庆有余嘛。

系统嘲笑道;【你以为皇帝稀罕这杯水车薪?】

珊瑚白他一眼,【勿以善小而不为,我尽我的心,关他什么事?】

不过系统的话似乎透出些端倪,珊瑚刨根究底,方才知道这回募捐的范围不仅限于内宫,文武朝臣也被迫陪皇帝一起“秀恩爱”,尤其佟家是必不可少的,毕竟祈福的对象是他们家最尊贵的姑奶奶么。

系统幸灾乐祸道;【看来佟家这回要出不少血了。】

这便是康熙的厉害之处了,理智归理智,感情归感情,就算他因着对皇贵妃愧疚而处处施以仁慈,但这仁慈也仅限于皇贵妃本人,另一方面他却清楚地认识到这是削弱佟家的大好机会,自然得趁热打铁。

皇贵妃或许有所察觉,故而才不冷不热的——她心爱的表哥跟眼前雷厉风行的天子终究是两个人。

进七月,眼瞅着皇贵妃病势日益恶化,康熙到底等不及了,命令内务府即刻准备封后大典,好为表妹冲冲喜。

册封礼虽然无法举办,可内外命妇都须去承乾宫叩拜,哪怕佟佳氏已经病得神昏气丧,连人都认不出,康熙依旧要给她这份尊荣——或者叫哀荣。

嫔妃们当然得携子女而行,连同刚出生的都算上,好叫他们认认嫡母。

于是怨言便更多了,明知暑天酷热难行,还这么来回折腾,生怕不生病?对着将死之人不便诋毁,却难免将怨言发泄到新后背后的佟家身上,瞧这一家子多么蛮横霸道!

浑忘了下旨的人其实是康熙。

珊瑚觉得便宜爹怪会拉仇恨的,不过也不排除他就是故意。

彼时几位格格还在王贵人的小学堂听她授课,因消息来得突然,王贵人只能先回自己宫里,她得跟在主位娘娘后边方才不失礼数。

二格格怕热,便道:“不如我们先自去罢,正好作伴。”

再过会儿日当正午,恐怕寸步难行。

珊瑚与三格格纱达利自然说好,哪知纱达利起身时不慎掀翻砚台,大块墨汁喷溅到二格格整齐鲜洁的裙摆上,十分触目。

她连忙道歉,“都怪我不好,二姐姐,你把这件脱下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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