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2)
必雅人的住处位于纽约颇具文艺气息的上西区，一楝高级公寓大楼，一楼的接待门厅镶金镀银，豪华气派，搭电梯来到最高层，门一开，是一条布置温馨的会客长廊，错落摆着几张沙发，墙上挂着印象派仿画</p>
必雅人替夏晴提行李，用钥匙卡刷过门边的安全锁，大门应声开启</p>
“请”他绅士地礼让女士优先</p>
夏晴进门，迎面是一间阔朗的客厅，装渍走北欧摩登路线，风格简约，设计师巧妙地以绚丽的色块彩绘出趣味</p>
“不错嘛”她喃喃评论，比她想象中好多了，她以为他会走阴暗风，或者更糟，展现暴发户式的贵族品味</p>
“汪汪！”一声狗吠，跟着，一只黑茸茸的大狗猛然跃向她</p>
“什么啊？”她惊呼一声，下意识地伸手挡在自己面前“cerberus！”关雅人警告地喊，大狗及时踩刹车，停在夏晴面前，仰起丑陋的脸，眼巴巴地瞧着她</p>
她努力调匀呼吸“这是你养的狗？”</p>
“它叫cerberus”关雅人介绍，放下行李，伸手模了模狗耳朵“向小姐问好”</p>
狈狗很听话，直立而坐，伸出两条前腿上下摇了摇</p>
好可爱！</p>
夏晴暗暗惊叹，打量这只庞然大物，看来不是什么名贵品种，比较像是街头捡来的土狗，但养得毛色光亮，精神奕奕，显然关雅人很用心照料</p>
“你说它叫赛伯洛斯？”她确认地问“我记得这名字是希腊神话里——”</p>
“冥界的三头犬”关雅人接口</p>
真不好听的名字她斜睨他一眼，蹲，试探性地模模狗狗的头“你的主人把你比喻成地狱的看门犬，而且还是有三颗头的怪物，你应该很生气吧？”</p>
“汪汪”一声轻快的狗吠，算是回答，跟着，狗狗亲昵地舌忝她的手，她痒得发笑</p>
“看来它很喜欢你”关雅人望着这一幕，有些讶异“通常它对客人都很不友善”</p>
“你常常带人回来吗？”事实上，她想问的，是对方的性别</p>
“偶尔”这回换他吊她胃口了“有时候我也会在家里办homeparty，你知道，这在美国是必要的社交”</p>
“是啊”她揉揉狗狗的头，盈盈起身她现在可以肯定他绝对曾经带女人回家过了，要办“轰趴”，总得要有个女主人</p>
她不愉地轻嗤“我的房间在哪里？”</p>
“跟我来”他领她来到客房门口，这间房的装满风格相当地中海，蓝色条纹床罩，以白色为主调的木头家具，白色落地窗格迎进户外迷蒙的霞光</p>
她很喜欢这间房，但——</p>
“这里有谁住饼？”</p>
“你是第一个”</p>
“骗人”她才不信，肯定早有几百个女人进驻过了</p>
他微笑，似是看透她思绪，打开对面房门“这里是我的卧房，我这人很讲究隐私，讨厌出门就撞见人，所以偶尔有客人留宿，我都安排他们住客厅另一边的客房”是“他”们，还是“她”们？</p>
夏晴讨厌自己一直挂念着这无聊的分别，但她不许自己多问，死也不能让他看出她的在乎</p>
她继续参观房子，除了一间主卧房、两间客房外，还有一间书房，厨房是开放式的，面对客厅，落地窗外的欧式露台能望见中央公园，坐享绝佳景致</p>
必雅人推开窗扉，领她来到露台，她往下望，不觉有些心悸</p>
好高！</p>
“住这么高，是想享受高高在上的感觉吗？”她讽刺地问</p>
他随着她的视线往下看，微妙地勾唇“我想象的，是坠落的感觉”</p>
“坠落？”她愕然</p>
“只要你伸手一推，我就会摔下去了”他转头望她，依然微笑着，眼潭幽深难测“你也很希望看我坠落吧？”</p>
她怔住，心韵加速这若有所指的问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他已经察觉了吗？这回她接近他，其实是经过算计的心机？游戏，似乎愈来愈危险了……他笑望她，蓦地展臂勾来她脸蛋，重重吻她“我喜欢看你不知所措的模样，很可爱”</p>
他说什么？她更心慌意乱</p>
“你先去整理行李吧，还是要我帮你？”</p>
“不用了，我自己来”夏晴旋身，乘机躲开他奇异的目光，她一面走回客房，一面抚模方才遭他闪电偷袭的唇，唇上还残留着他的余温，她回味着，忽然觉得不甘心，以手背用力擦拭，像抹去某种肮脏的印记</p>
她以为自己做得很小心，但这一幕已落入关雅人眼底</p>
他蹲，将奔向自己的狗狗揽进怀里，亲密地扯它耳朵“看来她很讨厌我，cerberus”</p>
他摊开掌心，让狗狗热情地舌忝拭，想起之前在高木书房里发现的会议文件，很明显，那是对他的试炼</p>
“你说我该拿她怎么办才好？”他低声问陪伴自己多年的伙伴，唇角牵起一丝苦笑，眼神恍惚，转瞬成谜</p>
“阿嬷，是我”整理好行李，夏晴算准正是在台湾的方可华吃早餐的时间，打电话问候</p>
“小晴！”方可华惊喜地唤，神清气爽“我正想打电话给你呢我听纽约一个朋友说，你跟真一正在交往？”</p>
“那是人家乱传的啦！”夏晴急忙解释“我跟真一只是朋友，可能最近常陪他出席一些社交宴会，才会被人误会吧？”</p>
“是吗……”方可华顿了顿，复杂地叹息“也好啦，真一这孩子虽然不错，但男女关系一向挺乱的，我也不太想你跟他谈感情，免得又像之前那样受重伤”</p>
夏晴一凛，感受到老人家的关怀，又感激又歉疚“我已经没事了啦”她心虚地宣称“我在纽约过得很好，认识不少朋友”</p>
“那就好，之前你说想到国外见见世面，我还很担心呢，怕你适应不良”方可华笑道“不过你记着，我只是暂时把你借给真一而已，等过阵子你还是得回来台湾帮我喔”</p>
“我知道，阿嬷”夏晴甜甜地撒娇“人家也舍不得离开阿嬷那么久啊，我会尽早回去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