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9章对质
第379章对质
“我们提升自己，不让其他人伤害百姓，可是也不至于对任何人充满敌意。”楚承的心里挂念着天下百姓。“你还真的是天真的呆子，你以为自己能够改变什么么？你的存在到最后不过是一场笑话罢了，你需要的是斗争到底的野心。”月凝已经对他的态度厌倦了。
楚承的神态淡然，轻轻拿着茶壶一倒：“野心，每个人都会有，只是我并不想残害无辜。”
“你太弱小了，你就会连自己的命都保不住。这样的你，谈何去保护兮云？”月凝明白他的软肋惟有女人。
原来她也是懂得控制人心的，而他宁可有软肋，也不会做绝情之人：“我有自己的方式，我也相信自己可以做好每一件事。”
“你的心里还有昆仑么？你的心里太小，只能装下一个女人。”男人应该有广阔的心怀，装着天下。
楚承引以为傲：“我觉得刚好够了，一个有真爱的人，也能更好地造福百姓。”
月凝傲气道：“你能在乎的只有昆仑，他国的人与我们何干？”
“天下人都是平等的，何必分三六九等。如果我们只对自己的族人好，而虐待其他的族人，也不会坐稳位置的。”他会把关怀给许多人，心怀应该开阔。
月凝摔杯，无比动怒：“你实在是太窝囊了，你的心里不应该有其他的人。”
“这不是窝囊，我不像你那么自私自利。这一切不公平，都是你自己臆想出来的规则，你有没有问过其他族人是否是这么想的？如果整个大陆只有昆仑人为尊，其他人为奴，那么这天下更会动荡不安。没有公平的时候，只有反抗。”楚承声音更大，他并未畏惧圣女。
月凝冷漠得黑着脸：“你真的是太放肆了，我不明白你是怎么存活的。”
晋国富强，也是最残酷的地方，而他却拥有一颗仁心。
“我能活着，说明我的方法并没有错。现在的你还不能认可，以后你就会明白天下和睦的好处。”楚承必须走好每一步，不能为了自身的利益而不择手段。
她也气得离开，这个男人是一个愚蠢的疯子。没有昆仑的帮忙，他一辈子都只是不起眼的失败者。
梨花宫。
天还没有黑，兮云的视线里全都是阴暗的。幔帐吹着遮挡她的路，叹息一声。
“我不能倒下，我恨这些恶毒的人，是他们把天下变得乌烟瘴气的。”她垂眸侧卧在软榻上，眼中流露出忧伤的光芒。
轻纱飘舞，白色的衣衫如烟雾中而来。他轻轻坐在她身侧，手抚摸了那嫩如水的脸蛋。
“为什么每一次我伤心时，开心时，都会想来见你呢？你是不是在我心上种了爱情树，让我无法离开你，无法忘记你？”楚承轻柔道。
兮云突然间睁开眼，把他吓一跳，也快速侧身把坠落的眼泪擦拭：“你怎么醒了？”
“我一直都没有睡着。”她道。
楚承起身并没有走，还是舍不得从她的视线消失：“我想喝杯茶。”
“自己倒。”兮云的语气难掩嫌弃。
“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么？”他带着一抹撒娇，侧身拉住她的袖子。
帷幕上的紫色珠穗轻摇曳，夏天的风带不来一丝暖意。
兮云还是保持平静的模样，站稳后把他推开。他晃了身躯，取下她发间的紫色珠翠，香气随几缕垂落的发散发出来。
这时，门打开，小德子急忙走进来。楚承也只能悄悄离去，她道：“何事？”
“姐姐，永巷那边的管事来人了，说是您把那里的嬷嬷打死了。”姐姐才安宁了一两天，这糟心的事情又来了。
兮云明白那些人是蛇鼠一窝，只为把自己给逼上绝路：“我这就到永巷对质。”
永巷。
枯树落叶，到处都是萧条之气。地上落了无数干枯的树枝，鞋子踩上去带着粉碎的声音。
兮云的白色莲花绣裙沾染了地上的灰尘，裙摆变成了灰色。乌黑色的路与破败的围墙，透着死气。
她转到了洗衣房的院子里，一个身着褐色常服如意绣服的妇人，带着一行人行礼：“参见郡主。”
为首的便是年嬷嬷，后宫的宫女无论品阶大小，都得听她的吩咐。永巷死了一个宫女是不会有人管的，可是死了是嬷嬷，就会有人把事情闹大。
“免礼！”兮云道。
年嬷嬷带着客气道：“郡主，这永巷嬷嬷……”
兮云走几步提前说了：“本郡主并没有害人，你们应该调查清楚。”
“郡主，那些女的是叛臣之女，不服从管教死有余辜。您又何必管呢？”年嬷嬷并不把小宫女的命，当成人命对待。
兮云的心阴沉而觉得冷风划过：“那是玉忠犯的错，与他们的家人有什么关系？而且宫女也是人，位置低也应该有尊严。如果你的家人犯了死罪，你们被惩罚了，也是死有余辜么？”
为何人心能冷漠到这个地步？只要悲哀的事情没有发生在自己的身上，他们就会带着看热闹的心态。
“郡主，这可是掉脑袋的话。这人犯了死罪，本来就得株连九族。皇恩浩荡没有处死这些贱婢，已经是莫大的恩赐了。莫非郡主是在质疑晋律？”年嬷嬷跪下反唇相讥。
兮云说出心里的想法，却没想到这会成为别人抓住自己错漏的把柄。而这么多人在此，只怕是会歪曲自己的意思了。
其他人也得跪下来，看着她的眼神无比怪异。她们等着这个女人失去地位，宫里的规则岂是一个贱女人可以改变的？
恰在此时，郑妃也拖着红色的裙摆而来：“郡主，你这话是影射晋律不公么？”
兮云的墨色双瞳轻轻收缩，看来是一失足酿成大错了。
“郑妃来到永巷，也是稀罕啊！”她得想办法把错漏的损失降低。
郑妃妖媚的眸子一转，语气冷淡：“郡主，这一路上你可以想想，怎么与皇上解释了。”
天上的云很快就被风吹成了灰色，大地间多了不少朦胧。
兮云曼声回答：“皇上明智，自会明白我说的话并非不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