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梦境之儿时chapter15续命
冷凌奚要求在病院陪同黎落直到出院,原本是不允许病人家属在医院过夜,但由于褚夫知道冷凌奚和黎落的内情,主动做了一些安排,冷凌奚方可和黎落同住一间病房。次日,黎落吃过早餐后,小睡一会,起床后已能开口说话,但冷凌奚自离开左司开始,一直没阖眼,却错过黎落醒来的时间,倒在沙发呼呼大睡。
黎落坐在床上,看着冷凌奚口水直流的模样,想起第一次见他时,他那小小的身子畏缩在客厅一角打瞌睡的情形,嘴角不禁露出淡淡地笑意。
黎落就这么看着冷凌奚,直到他自然睡醒,冷凌奚醒后发现黎落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连忙跳到床边问道:“你没事吧?哪里不舒服?肚子饿了吗?”
黎落轻轻抚摸冷凌奚的脸颊,想起张筱柔所说的话,眼神黯淡下来,幽幽问道:“你怎么来了?不是要结婚吗?”
冷凌奚愕然道:“结婚?我结什么婚”旋即想起张筱柔的话,怒骂:“这该死的臭婆娘,净会厚脸皮地胡说八道!”于是向黎落解释清楚来龙去脉,黎落得知冷凌奚并非薄情寡义,还因为自己叛离冷家,心中又是感动,又是内疚,柔声劝道:“冷叔叔对你一直很好,你常说把他当作亲生父亲一般,等我等我离开以后,你回去道个歉,好不好?”
冷凌奚按住黎落的嘴巴,道:“不许说这些话,?畯怚h后别谈这些不开心的事情,剩下的日子一定要高高兴兴地过下去。”
黎落点点头,道:“好,以后不说这些,但你答应我回去道歉。”
冷凌奚摇头叹息:“先听我说,原本我是没打算和叔叔闹翻的,就算别人骂我也好,误解我也好,我也不在乎,黎落姐,这些心里话,我不愿意告诉别人,只会对你一个人说的。”他顿了顿,望着窗外白云,续道:“张筱柔不喜欢我,我不在乎,更没有将她那些丑事说出来的意思,因为我一直相信,遇上大事,叔叔会秉公办理,绝不偏私,就像第一天入住冷家,我被伊弟冤枉一样,谁知谁知道他竟听信张筱柔的挑拨,不分青红皂白指责我,还逼我道歉!”冷凌奚越说越激动,黎落轻轻按着他紧握拳头。
黎落的安抚令冷凌奚稍微冷静下来,只听他淡然说道:“现在的冷家已经没有半点值得我留恋的地方,于是我下定决心,数年内偿还叔叔花在我身上所有钱,然后和冷家一刀两断,为了记住当时的决心,我狠狠地插了自己一刀!”
黎落一听大惊失色,连忙要求他露出伤口位置,冷凌奚依言拉高裤管,果见大腿有一道刀疤,黎落略带责备地说道:“平时你很冷静的,干嘛这么冲动?要是伤了筋骨,留下后遗症什么的,你说怎么办?”
听到黎落久违的啰嗦,冷凌奚感到一丝温暖,笑道:“到时候你就天天扶我,我就天天待在你身边,不就行了吗?”
“我才不要做你的拐杖”黎落碎了一口,嘴角上扬,肩膀微动,冷凌奚与她相处五年,她的一举一动早已了如指掌,知她要敲自己脑门,提前避开,黎落手指敲空,薄面含嗔地看着冷凌奚。冷凌奚嘻嘻一笑,将头顶递给她,笑道:“打吧!”
黎落回嗔作喜,轻轻敲了一下他的脑门,看着冷凌奚额前发荫早已遮住眼睛,时不时拨弄头发,黎落叹道:“这些日子东奔西跑的,我都忘了剪发的事情,等我好了,回家就帮你剪剪吧。”
冷凌奚笑嘻嘻地点头,此时此景,彷佛回到从前无忧无虑的日子,二人心中洋溢着无限幸福。
当日下午,医生检查黎落的身体后,已和寻常健康人无异,准许她提早出院,二人回家前去了小镇买了一些食物和日用品。
回家后黎落为冷凌奚修剪头发,洛家建于山林之中,最近的发廊也要九十分钟车程,因此日常冷凌奚理发,均是出自黎落之手,对于修剪冷凌奚的发型,她早已烂熟于心,短短十分钟已完事,冷凌奚去了厕所冲头,黎落清扫地上头发,接着去厨房大展厨艺,煮了一桌子菜肴。
二人一如平日的夜晚,有说有笑地吃晚饭。
饭后黎落在厨房洗碗,冷凌奚忽然走来,从后拥抱,乘她回头时亲了一口,黎落笑道:“想帮忙吗?”
冷凌奚道:“好啊,不过等洗好碗后,我们一起去后院坐坐好不好?”
黎落没多想什么,嗯哼答应,二人很快洗好碗筷,手牵手来到后院。
此时正值中秋,屋外吹着干爽清风,二人出了后院,黎落“啊”了一声,她看见后院中心放着数十支点燃的蜡烛,烛光连成两个紧紧相连的爱心图案,黑夜中甚是夺目耀人。
黎落自然知道是冷凌奚的手笔,略带责备地说道:“凌奚,你越来越厉害了,刚才都没发现你偷偷买了这些蜡烛。”虽然她表面是责怪,却是满脸笑意,心里自然喜欢这份礼物。
冷凌奚见成功讨得黎落开心,脸上更是欢喜,搂着她笑道:“我当然厉害了,还有一件东西,你看了一定更加喜欢。”说罢忽然跪在地上,从怀中拿出一个小盒,黎落不明所以,问道:“你干甚么?”
冷凌奚笑着打开小盒,里面安放着一枚钢戒,黎落立刻明白他的意思,眼圈一红,心中激动,蹲下抱着冷凌奚,却是哽咽道:“为什么?我.我是一个快死的人,不值得对我那么好.”
冷凌奚见她哭泣,不禁跟着流泪,他用衣袖擦过眼泪,勉强一笑:“不是说过.不许说这些事吗?还是说你嫌戒指没钻石,不肯做我妻子?”
黎落连忙摇头,拭去泪水,轻轻拿起钢戒,发现里面刻着“foreverlovesisi”,心中又是感动,又是悲伤,没有戴上戒指,反而放回小盒,道:“凌奚,在我剩下的时间,你能陪在我身边,我已经很满足了。结婚是一辈子的事情,你还年轻,还是等以后,再找一个爱你的女人吧.”
谁知黎落还没说完,冷凌奚紧紧拥抱她,含泪道:“我的一辈子,就是你的一辈子!我说过的,你死我也死,我们生要一起,死也要一起,谁也别想分开我们!”
黎落泪如泉涌,摸着冷凌奚的后脑,哭笑道:“真是傻瓜,短短三个月的夫妻,你也愿意吗?”
冷凌奚听得黎落语露允意,破涕为笑,道:“那你愿意做我的妻子吗?”
黎落浅浅一笑,犹如芙蓉出水,戴上戒指,柔声道:“我当然愿意了。”
冷凌奚仰天欢呼,兴奋地抱着黎落旋转一周,脸上挂满柔情蜜意,此时此刻,就算地上有无数金银财宝,他们二人也不愿移开彼此的目光。
冷凌奚拉着黎落的手,跪在后院的草地上,仰望天上明月,黎落问道:“对着月亮许诺就是华国结婚的习俗?”
冷凌奚笑答:“不是,华国地大物博,各种民族结婚的礼仪都很不一样,左司就很麻烦的,数月前就要准备,派喜帖、试婚纱、订酒席、订注册时间之类的,早上玩新郎,上午去教堂宣誓然后注册,接着下午酒宴,直到晚上才完成整个仪式。我们无父无母,又没什么朋友,将就点,学古代私奔男女,一切简单办事,你说好不好?”
黎落深情款款地依靠冷凌奚的肩膀,道:“只要和你在一起,我什么也无所谓,你喜欢怎样就怎样。”
冷凌奚见黎落含情脉脉的目光,亲了她一口,二人对着天地起誓,次日去了婚姻注册处注册,由是如此,二人婚后没有去其他地方旅游,只是一如以往过着普通生活,对于他们来说,平淡无奇的生活已是最舒服、最幸福的时光。
然而半个月过去,黎落的身体又出现恶化的现象,时常需要躺在椅子或床上休息,原本尚有两月多的时间,但她自己感觉,身体最多只能再撑一个月,推测多半因为之前接近三个月未服药,必须重新定期服药数月方能痊愈。
对于突然其来的恶耗,冷凌奚自然不甘心,想起傲门的庞司总,他是眼下唯一有可能找到薛维的人,便提议前往傲门找寻庞司总,黎落自然没意见,二人便启程飞去傲门。
抵达傲门后,二人入住廉价宾馆,黎落在宾馆歇息,冷凌奚则日夜出入赌城街,有时蹲在路边,有时漫无目的地闲逛。
当日他们匆匆一面之缘,冷凌奚已不太记得庞司总的容貌,因此但凡发现貌似庞司总的流浪汉,便凝神观察,可苦寻三日,均是无果。
皇天不负有心人,第四日的上午,冷凌奚终于发现酩酊大醉的庞司总在路上闲逛,他满脸欢喜地追上去,道:“庞医生,我找你很久了!”
庞司总勉强睁开醉眼,疑惑问道:“我认识你?”
冷凌奚道:“我叫冷凌奚,还记得半月前我们在街尾的赌场门口见过面,我还给你看你师父的药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