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梦境之儿时chapter6黎落心意
冷凌奚一边吃,一边说道:“肉可好吃了,难得你从未吃过肉,还能做出如此美味的菜肴,黎落姐,我觉得你应该吃一口尝尝。”黎落听后有些跃跃欲试,心想反正自和冷凌奚见面后,大大小小的条规已违反不少,倒也不差吃肉一戒,便夹起一小块猪肉,送入口中,细嚼慢咽,直感肉质鲜嫩,各种酱料融合一处,充斥整个口腔,着实美味可口,然而吞进肚子后,竟有些作呕欲吐,想是不曾消化肉类的肠胃尚未适应,这就导致她留下阴影,日后再也不敢碰肉类食物。
冷凌奚见黎落双眉紧皱,强行忍住恶心呕吐的模样,哈哈大笑,黎落微带怒意地一瞪,笑声不绝的冷凌奚见到她轻嗔薄怒的模样,立即收起笑声,心中却甚为得意,不知何故,只要作弄冷若冰霜的黎落流露情绪,他就会得到莫大的快乐。
五年转眼即过,黎落取代洛婆婆担任冷凌奚的监护人。一贯小心警惕的冷凌奚,却只对黎落毫无遗留地打开心扉,彷佛将失去的童年尽数弥补在她身上。而黎落也在冷凌奚的顽皮捉弄下,从一开始心如止水,无情无欲,逐渐感情丰富,脸上时常出现淡淡的情绪波动,多半是冷凌奚做错事而责骂气恼或是被他千奇百怪的鬼念头逗得欢心而笑,二人感情日深,亲若姐弟,相互依靠,却不知情愫暗生。
此时的冷凌奚长大成人,已是帅气英俊的二十岁青年,他在西切斯镇隔壁城市的冰州州立大学修读生物工程,凭着努力和天份,成绩依旧保持优异,而黎落没有升读大学,自从洛婆婆逝世后,接收了母亲生前的钢琴学生,一星期有三日出外私人教琴,由于长期待在家中,又不沾荤腥,肌肤靓白,没半点血色,容貌已完全脱去稚气,出落超逸,将中华女性的优雅知性,出尘脱俗的美感一一展现,冷凌奚老是想,要是她参选亚洲的选美大赛,非得夺得冠军不可。
在一日滂沱大雨的晚上,刚刚升上大二的冷凌奚开着洛婆婆遗留下来的老旧时雨回到家中,一进门口,就见到黎落俏生生地站在眼前,他露出温馨的笑容,叫了一声“黎落姐”。
黎落手中拿着毛毯,细心拭擦冷凌奚的头发,微带责备地说道:“叫你带雨伞,老是不听话。”
冷凌奚傻笑道:“出门太急,忘记了。”玩心忽起,淋湿的手指向黎落弹水,黎落秀眉微竖,一双明目灵眸瞪着他,意示责备,冷凌奚哈哈大笑,他在学校被人称作天才资优生,平日不拘言笑,也甚少结识师友,唯独在黎落面前,他才会展现真实的自己,尽管已?o二十青年,却依然像孩童般戏弄黎落。
黎落擦干冷凌奚的头发后,忽然叹息道:“头发又长了”
冷凌奚听出黎落的语气有些奇怪,问道:“怎么了?头发长你帮我剪啊。”
黎落叹了一声,没有解释什么,叫冷凌奚自己用饭,自己则郁郁寡欢地上楼。
冷凌奚虽知黎落不开心,却还是听话把桌上饭菜扫除干净,这才上楼找她问清楚。
黎落的房门半掩,冷凌奚不敢随便进房,虽然他成日想办法捉弄这位怪姊姊,实则心底对她敬如尊长。他敲了敲门,问道:“我能进来吗?”
只听房内传来黎落的声音:“进来吧,我有事告诉你。”
冷凌奚轻轻推开门,见黎落颦眉蹙额之态,五年相处不曾见她如此忧愁,连忙坐在身边,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望着冷凌奚焦急如焚的模样,黎落心中一动,道:“凌奚,你明日开始找寄宿家庭或是宿舍,下个月就搬走吧。”
冷凌奚一脸不解,却马上拒绝:“我不走,好端端的干嘛要搬走?”他紧紧握住黎落的手,生怕她马上就要赶走自己。
黎落眉头紧皱,显得极为苦恼,最后下定决心,说道:“实话告诉你吧,我快死了,顶多剩下三个月的生命。”虽然在说自己的死讯,然而黎落却毫无畏惧之色,彷佛述说一件稀疏平常的事情。
冷凌奚彷佛被雷劈中,无法想象没有黎落的生活,只听黎落徐徐而道:“其实告不告诉你也是一样,人总归要死的,早死晚死也是一样”
冷凌奚激动地打断:“怎么会是一样?如果你死的话,我我怎么办?”说罢双目一红,多年不曾哭泣的他,今日竟流下两行清泪。
黎落见他落泪,怜惜地将他的脑袋埋入怀中,幽幽说道:“哭什么?你这么聪明,五年前已经足够独立,根本不需要我照顾,其实我慢慢就发现了,妈妈为什么要你答应那句话,表面上是要我照顾你,实际上是要你陪伴我,对不对?”
冷凌奚嘶哑地抽泣着,却是摇头不止,黎落苍然一笑,抚摸着冷凌奚柔软密布的秀发,道:“我自小就有这病,每隔一月必须服食特殊配置的药物,如果没吃的话,身体将会逐渐虚弱,三个月后必死无疑。本来妈妈每隔数年会约见制造这种特殊药丸的机构,购买一批药丸回来,但妈妈既已死去,这些年我找过屋子上上下下,都没有联系机构的办法,地下室的药每月每月地减少,我的人生,也慢慢到尽头了。”
冷凌奚埋在黎落的怀里,彷佛舍不得母鹰的稚儿,忽然他霍地坐起,斩钉截铁地说道:“如果你死了,我也要陪你一起死!”适才他只是单纯想象没有黎落的日子,已是痛不欲生,如果她当真离他而去,说不定真会伤心痛苦,以求自杀解脱。
黎落看着冷凌奚倔强的眼神,心下又是悲伤,又是欢喜,道:“有你这句话,我已经很开心了,但你必须听话,若果我有什么事情,你绝对不能做傻事啊。”
冷凌奚猛然摇头,坚决不答应,黎落轻轻叹了一声,心知无法强求,长年相处下,她已是完全了解冷凌奚的顽固个性,他表面上是容易相处的老好人,对外人可以忍声吞气。但对自己所认同的人,却是毫无遗留地表达内心想法,一旦决定什么事情,必须贯彻到底,犹如小孩一般。而冷凌奚所认同的人,世上恐怕除了黎落就是冷子宇了。冷子宇日夜忙碌,无暇照看冷凌奚,加上张筱柔从中阻扰,自然不知他的古怪脾性。黎落则不同,她与冷凌奚同住交心五年之久,彼此早已心照不宣,时常发生事情还未做,二人就猜到对方要做什么,说是心有灵犀一点通,也不为言过。
看见黎落愁眉难展的表情,冷凌奚自然知道她在思考如何说服自己,淡然笑道:“黎落姐,不必费神想这些没用的,不如讨论正事,药丸一粒也不剩了吗?”
黎落从袋中掏出一枚绿色胶囊,递给冷凌奚,道:“这是最后一粒,我已超过一个月没吃药,今晚把它吃完后,估计还能再撑三个月。”
冷凌奚小心翼翼地端看胶囊,仔细观察下,胶囊尾端印有“wx0217”的序号,其他并无奇特之处。
“先别吃它,说不定有医院识得此药。”冷凌奚在黎落桌子上拿走装绣针的透明小袋,小心翼翼地将药丸放入袋中,又道:“从明日开始,我一间一间地找过去,把整个槟州的医院都翻遍了,我就不信没人知道这小玩意儿的来历。”
黎落问道:“那大学的课呢?”
冷凌奚笑道:“还上什么课,有什么事情比你重要?”
黎落急道:“可是你叔叔花了这么多钱还是等下课后再找吧。”说到最后,语气却有些软下来。
冷凌奚蹲坐地上,握住黎落芊芊玉手,一脸认真地说道:“不能等下课,我怕来不及。”
黎落见冷凌奚一双明亮清澈的眼眸,透露着无限真诚,终于耐不住心中汹涌澎湃的爱意,柔声道:“本来我觉得是生是死,都无所谓,可是现在有你在,我又不想死了”
黎落说话时娇红欲滴的容颜,媚态尽现,冷凌奚从未见过如此销魂艳丽的她,不禁痴痴呆望,脱口而赞:“黎落姐,你长得真漂亮。”
在玫国,男人赞美女人美貌是友好礼貌的行为,因此往日冷凌奚时常赞美自己美貌,黎落心中不以为意。可此刻黎落既已动情,又闻他衷心赞美,自然十分欢喜,冷凌奚见她巧笑嫣然,美如画中仙子,怦然心动,却立感失态,强行压下爱欲,略显尴尬地说道:“黎落姐,你你早点休息吧,我先回房间了.”
黎落却拉着他的手不放,夹带几分哀求的口气,道:“你别走再陪我一会儿好吗?”平日里黎落都是居高临下的命令,或是板着脸责备,断然不会用这近乎祈求的语气说话,冷凌奚一向听话,自然不会拒绝她的要求,乖乖地坐在她身边,中间却故意保持一些距离。
黎落情窦初开,不知该如何表达爱意,脸红问道:“干嘛坐这么远?平时你最喜欢黏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