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78

「是转生过的精灵呢，好久不曾见了……都到那种层级了，竟然还愿意再为人，情，真是令人伤脑筋的东西啊。」苍彦难得说出自己的感想。「是不是很傻呢？一但有情，不论是谁，做出的都是蠢事呢。」拂子说。

「你有特别在影射谁吗？」

「反正，至少那对会是幸福的吧，我刚才可是诚心祝福，将那精灵残留的痕迹抹去，否则勉强转生的身体会撑不住吧，那女孩。」

——

渡守，舟早渡世，一年尔，二偏往来，君尔有勿久尔——万叶集

这个由镜所造的玄界，长年以来未有人出入，一直被强封着。

直到真拂今日踏入，镜底的幻象千变万化，仿佛是在尝试适应闯入者的存在。

「躲在这空间某处的你，是要我承受何事？」真拂对于看不见的谈话者，丝毫不敢松懈。

「解开封印的话，白鬼就会跑出去……」那人仍不露面，再次出声，真拂惊觉这次的人声，让她打从心底颤抖……「你们是谁？」明显是一对男女同时说话，但是为什么声音这么像他们？

男女复声再说：「吾仍虚无，只是映出你心底的声音……」

「我不认识你，不准擅自窥探别人的内心。」真拂毫不明白现在自己说的这句话起了多大的效用，对方真的停止出声。

迟疑半刻后，真拂向着空无一人的空间开口：「？慢着，难道你这样就放弃了，你的话还没说完！」

还是没人应声。

这才子她才明白，只好颇带无奈的又说：「我明白了，如果不用我的心，就没办法和你沟通……可以了，继续说吧。」就算是用这种声音，我也要继续听下去，现在的我，无论如何一定要知道答案！

「我要知道黎落当初是怎么控制白鬼行动的，你必须把你知道的『全部』告诉我。」

果然，下一刹那，那令她敏感的复声又传入耳内：「全部的意思是取决于你……这里只反映真实。」

「那就告诉我吧，刚才我看见的，莫非就是被困在这里的黎落……」

她现在已看不见那具可怜的干尸，在她眼里，那人生前就像是释放出自己的一切，最终精疲力尽地死去。

「难道黎落耗尽自己的性命，也无法困住白鬼的全部？」真拂自然没有自信比黎落高本领，如果刚才看见的白鬼，只是白鬼真身的一小部份，那就是再多几个日精子，也不可能镇得住。

「是的。」复声只无情地简答一句。

「荒谬，封神可是比杀神还……」

「白鬼撕裂了她。」

这个画面出现在真拂脑海，倾尽全力，以保护心态去封印白鬼的黎落，最后被狂暴反抗唤醒的荒神，分裂开……

「哇啊，不！……冷凌奚！」那是你思思念念的人儿啊，那个费尽心思也要找到的人，真的被你亲手给毁了。

这样一位奉献一生，受万世敬仰的日之女啊，在她的最爱和世人间徘徊，内心为了白鬼煎熬了数百回，最后原来真的是死在神手上。

「白鬼的封印还在，只是，只剩下一部份……一但解开了，黎落也就消失了。」那声音将四周幻化成一副巨大的身影，那名神似明姬的脸再度出现，她紧闭双眼，断面三角纹形的刺青就在她两眼的下方，若她张眼，被她双眼凝视的感觉。灵魂就会不知不觉被她吸去吧？

「黎落沉睡着吗？那她之前在我面前现身，是希望我能跟她一样，用生命封住冷凌奚吗？」

「这件事，你办不成……还给她吧！」那声音说着。

「还什么给何人？」真拂听见自己又被否定，语气难掩失落。尤其是，那人竟用在这世上，最不会瞧不起真拂的他们二人声音说的……明姬与佐诚。

「所以，你才替我选上她？」

船头站着的人，立马跪下：「有她在，您大可省事不少。」

船舶载浮载沉，继续划动，这片夜海上，一共有三艘船，谈话者都在同一船上。

「你应该知道我早有对策了，先前特意与王族反目，就为了替我省下这个麻烦？真不知道你到底在盘算什么，该不会是……他？」

其中一人，是苍彦，他回答对方的问题：「自然不是，我想为弥补长姊的过错尽一份心意，如此而已，您大可回绝我的好意。」

摇晃的灯火照在对方身上，那人未应话时，像是一尊贵重精巧的人偶，灵润的双眸只愿意看着海波，根本不把周围的事映在眼里。

几日前，王的旨意昭告天下，妖鬼扰民的行为震天怒，高天原的巫女无力完成镇妖的任务，天降于王族的神女，会替天下百姓降伏祸源。

高天原的衰败取之于失去天下民心，现在高原的人不下山，更是形成一股与朝廷对抗的势力。

至于王族的神女，指的就是千璃姬，她选择坐在夜船上出发，带着三船的仆童。

「黎落所做所为，都是咎由自取吧，我本想召回你们姊弟二人……」

航行到一半，苍彦带着一人追上来，从鸟兽形幻化人形的那一刻，千璃就决定同意苍彦的提议了。

「日之神女，趁朔夜潜行，莫非在躲月光？」苍彦带来的那人，不畏惧地开口，苍彦先是震惊，后又大笑着：「她見你竟不带畏色，看来我真的教得好啊！」

「你就不怕我现在杀了她？」

「冥国之地不就这一回事，又何必担心？」

竟将幽暗的亡魂帝国与她的天下人间相比，这人被阴间女神关昏头了吗？

千璃姬穿着厚重的华服，轻巧却又不失尊者风范地站起，展开如羽翼的衣袖，指着他们：「小心你们的双眼，我一旦现出真身，怕只会焰尽万物。」

苍彦的眉头动了一下，马上答：「嘿嘿，尊者真是认真了，属下不敢害您违背自己的『诺言』。」

竟拿誓言压我？

「哼，你好大的胆子，敢开我玩笑？」千璃没有任何特别表情、没有任何特别的动作，但语出刹那，船身却被大力震荡一下。

「不，属下只是担心，您会一个不小心就违背誓言。」

「本宫就算违背誓言，也绝不会后悔！」千璃语中掺出怒气，完全不再掩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