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诱她
裴大人?!
姜如倾呛咳了几声,手中的茶盏也端不大稳,溅了不少茶渍在衣袍上,她慌忙拿绢帕擦拭。
她仍不死心地问上一句:“哪……哪个裴大人?”
坐在对面的白束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反问道:“这晋阳城还有第二个裴大人?”
姜如倾蹙了蹙俊眉,竟是裴文箫和她一同看好了那块地。冯涔不在,她身边也没个拿主意的人,她还本打算晚上见了他,与他一起说说这地的事,看看自己的决策是否有不妥之处。
可现在知道,这地也被他看上了,她倒是不想说了,裴文箫素来是个有主张的,他要那地定是有他的缘故,她怕裴文箫因为她要,而拱手相让。
这倒是成了她却之不武了。
姜如倾拍着自己身上的茶渍,忍不住问道:“那白侍郎可知,裴大人要这地是作何用?”
白侍郎又轻咳了几声。
姜如倾赶忙添了水,说道:“是我冒昧了,白侍郎不方便告知就不说了吧。”
”
现在文书还没下,和裴文箫有关的,她不得不想到军事,万一那是块军用地,这样一问会让白束为难,她赶紧止了口。
白侍郎咳喘停下,脸色微红,笑道:“倒没什么不方便的,若没有你这茬,过两天也就贴文书了,那地表哥想拿来给皇上建个马球场。”
表哥?姜如倾反应了一会,是,裴文箫是白束的表哥,这样亲疏关系一比较,她的胜算就更低了,更何况,人家是给魏国的皇上用的。
听白束说,魏王最大的乐趣就是和裴文箫各领一队打马球,但原来的马球场在郊外,路程太远,一天来回的功夫都花在赶路上了,便让裴文箫另寻个地。
姜如倾彻底丧了气。
白束看她满脸失意,提议道:“看舟公子和表哥的交情不浅,不妨和表哥说上一二,那新建马球场可以另寻他处,也不急于一时。”
姜如倾摆了摆手:“算了,白侍郎,这事你也别和裴大人说,我不想让他为难。”
这文书都快要下了,想必魏王已经知道那地要用来建马球场,那她就更没必要争了。
毕竟那人刚因醉酒受过罚,若还要因为这事,把地相让给她,那就是在戏弄君主,这罪罚可就重了。
她还是另寻商地吧。
白束是个心细的,一眼就看出她在踌躇什么,说道:“你对表哥倒是贴心。”
马车内一时无话。
姜如倾已是没有谈下去的兴致,但见白束没有走的意思,她也不好赶客。
两人喝着茶,都快见底之时,白束开了口:“这事不通过表哥,倒也有解决办法。”
姜如倾眸色一亮:“何意?”
白束放下杯盏:“这事最重要的人是皇上,现在司礼监的文书还未送下来,一切都有商讨余地。你拟一份计划书,写明那地用作何用,每年给户部税银几何,我呈上去给皇上和众大臣看看,若是皇上点了头,也就没表哥什么事了。”
这倒是个好主意,裴文箫也不用为难,但那魏王,她前世在魏宫见识过,独断专行,他能这样轻易放手?
姜如倾抬眸:“白侍郎,这事会不会让你难办?”
白束摇了摇头:“你先头在马车外的话说得没错,户部本就是看谁给的好处多,就给谁办事,你要能实现,这税银就是笔不少的收入,我会想办法说服皇上的。”
姜如倾见他如此说,也就没推辞:“好,那我回去就去拟定,两日后定将计划书送至军营。”
白束想到了什么,说:“你来军营不方便,送到地务司吧。”
也好,这样倒是可以避开裴文箫,免得再撞上了,姜如倾点点头,这表弟确实是个心思缜密的,等事成之后,她得好好感谢人家。
这般商定好后,白束也不再久留,起身告辞。
看姜如倾的马车从视线里消失后,嘴角的笑意马上掩下,声色也比寻常沉稳许多,眼色阴鸷,对边上的随侍吩咐道:“把裴文箫是断袖一事散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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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如倾回府后,就将自己埋头进书房,人家答应要帮她,她定要字斟句酌,认真推敲这份计划书。
整整两日都未出门,废寝忘食,废稿写了十版,终于在第三日的一早,将最满意的一份交给了地务司的侍役,那侍役道还真没想到这小公子跟户部侍郎搭上线了,自是不敢马虎,马上送了去。
回来后告知:“舟公子,白大人说他明日就会按计划做,你在家且等好消息吧。”
姜如倾这才将心中的石头放下。
回到舟宅,她闻闻自己身上都臭了,洗了个香喷喷的澡,换了身衣裳,这府内的侍从也都知道她是女儿身,就没打扮成男儿模样,浑身轻松自在。
逗逗阿愉,赏赏阶柳庭花,哪哪都顺眼,但总觉得少了什么。
她掐个柳枝条,靠坐亭椅上,看湖水波光粼粼,拿着枝条有一搭没一搭地触着水,问道:“他几日没来了?”
芳沁自是知道姜如倾问得是谁,马上搭话:“回禀主子,姑爷已有两日没来了。”
她点了点头,恍恍惚惚,也没去纠正姑爷不姑爷的事,她以为那天军营之后,他下了值会过来,但并没有。
第二天,第三天都没有。
许是生她气了,可姜如倾想不明白,他生哪门子气,她去找白侍郎是有正事商议,又不是去风花雪月,难不成她都不能和男子说话了?
她越想越气恼,这也太□□了,她也不想去理他,这般善妒的男人要不得。既然是纯洁的租赁关系,她就每月按时缴纳房租,做好租客的本分。
姜如倾将杨柳枝往湖上一摔:“他是裴房东,不是什么姑爷。”
芳沁挠挠头,都说小别胜新婚,这是别太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