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我好爱她
他的吻带着不由分说地强势,席卷而来。
周身凛厉的气度将俊书裹挟,难以动弹,眸底是可见的深情。
他感觉到了她直视的目光,冯涔抬眸,见她并不专心,正睁着大眼看着他,眸底抑着悲伤。
他轻咬了她一下,抬手覆在她的双眼上,窄袖上的刺绣金丝轻轻擦着她的鬓角,她忍不住在他掌心中轻眨羽睫。
牢狱内的味道并不好闻,阴潮冥冥。
可现在她的周遭,游荡的都是他清浅的呼吸,那么近,像是沾水的羽毛在她的心尖上一次次地轻扫而过。
她的心颤了颤。
白俊书在晦暗的指缝中看他近在咫尺的俊容,眉如墨画,翩翩少年,何苦和她这个将死之人纠缠不休。
她为他不平,落下泪来。
冯涔感受到掌心的湿润,难道是自己的气势太凶了?
他放缓了潜攻的步调,循序渐进。
但未曾想她竟反客为主,揽过他的肩,大胆地撬开他的齿贝。
他忍不住从鼻腔里溢出一声低哼。
她笑了。
这笑声很软,就像棉花团子化在了两人暗昧的盘缠里,让人想一尝再尝。
良久,她才松开,抵着他的额头,轻轻地唤了声:“涔。”
她还被他捂着眼,一声轻唤在黑暗中浮游,冯涔感觉自己快要在她难得的温柔里溺亡了。
涔。
她的声音可真好听啊,像山间泉水激石,似晨间清露落泥,不含一丝杂质,清澈可闻。
明明才说了一个字,他却觉得她说了千言万语,拨开层层云雾蔽障,向他走来。
她终于,承认了他的心意,也承认了自己的心意。
他的心愈发柔软。
“我喜欢你这样叫我。”
冯涔松开覆在她眼前的手,烛火慵暗,她的双眼氤氲未散的泪水,盈盈之态,是他爱着的姑娘。
他勾过俊书的腰肢,她穿着一身素白囚服,显得比平日里柔弱几分,掌间能感受到她的曼妙身段。
“你不该死,”他望着她,“你得好好活着,活下来,让我保护你。”
他向来是个有什么便说什么的人,没有百转千回的花花肠子,心思极其简单。
但唯有在爱她一事上,有了难得的克制,到今日才敢宣之于口。
实在是怀中的姑娘太耿直,完全弃情爱于身外之物,他之前怕吓着她,也怕她对他没有半分心思。
想到白俊书那日毅然决然地求死,他实在是恨得心痒痒,这女人,当真是半点也不喜欢他,契约不再,使命完成她就一走了之,毫无留恋,可恶至极。
他已打定主意不再去想她,让她自生自灭好了。
可当听姜如倾说她在狱中的近况,虽是不信她会面色惨白,眼窝凹陷,但心还是不由得一揪,脚步已经不听使唤地朝她奔来。
他恐怕比自己想得陷得更深,明明她先跳的墙寻的他,可困在墙里,不肯出来的,却是他。
“白俊书,你可以依赖我,信任我,爱我。”
亲王蟒袍显得他愈发高大,字字朗声,他在将她重新拉进围墙。
白俊书抬眸。
她自小接收的教育都是要自重自尊,自立根生,所以她独立,敢刚过及笄就一人只身前往齐国,她心中有对靖安侯府与生俱来的使命。
依赖,对她来说是很陌生的。
这太缥缈了,要将心交付给另一个人,这得多大的信任,比她自己踏上齐国还要冒险。
她的脑海中闪现着每一种拒绝的方式,不可能,我不会,你妄想。
可她却脱口而出:“好。”
她愣了愣,刚刚那声好转瞬即逝,仿若只是一声叮咛。
但冯涔的脸上已漾开笑意,眸光闪闪,无一不在证明她刚刚的确说了那声好。
她的心竟比脑更快,俊书想到了倾倾说得那句,“人是管不住自己的心的。”
原来她也是一样,管不住自己的心,纵使前路荆棘丛生,危机四伏,她也愿意将心托付于他。
好。
那就遵从自己的心,依赖他,好好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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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夜,舟宅。
“靖之,你说涔涔真能将表姐带回来么?”姜如倾揉了揉发酸的眼睛,“怎么到现在还不回?涔涔不会又被表姐伤到,躲到飞鹤居喝酒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