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精 - 逃出生天的实验品 - 果承 - 纯爱同人小说 - 30读书

作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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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佑忽然忘了动作,愧疚的话到了嘴边又咽回去。

他解释什么?没什么再需要解释的了,顾醒根本不在乎,他只在乎自己会不会喜欢他,是不是真的喜欢他。

那双认真望向他的眼眸催促意思明显,见他按兵不动便主动出击,贴过来的脸蛋带来一片潮湿,额间的冷汗与眼角的泪渍弄潮了谈佑的衬衫。

“别哭了。”

“眼睛干,滴了一大瓶眼药水,不是哭。”

顾醒光明正大扯着谎,脑袋在谈佑胸口轱辘两下,嘶了几声:“我头很疼啊,谈佑……”

谈佑分开些距离,仅仅等了两三秒又迫不及待贴回去,单手给人揉着太阳穴:“别胡思乱想了,我是喜欢你的。”

他讲得直白又忽如其来,被表白者毫无心理准备,但大概是期待了太久,顾醒反应带点不正常的癫,他咯咯乐了老半天,乐得谈佑胸前的衬衫湿得贴到肌肤上。

“谈佑,如果我早点跟你喊疼,你会不会早些为我破戒?”

问句似乎很有杀伤力,谈佑一时语塞。他向来最不屑拉拉扯扯有话不直说的情侣式相处模式,但当心里住进个人时,他发现有些问题没法答,有些话没法说。

顾醒见他又不吭声了,将身体往后稍微挪了挪,嘴一瞥双眼滴溜溜地盯着谈佑看,模样像极了被遗弃的小狗狗。

“我今天中午没吃饭。”

他知道谈佑最不喜欢自讨苦吃的做法,从前他这么干就是纯讨骂或是主动开启冷战模式,现在他拿这话激谈佑,自己都找不到理由。

顾醒不管不顾,像个被踏弯筋骨无路可退的赌徒,却又似个作天作地娇生惯养的小少爷,他就想彻底打开依旧搁在两人之间那扇门的锁。

虽然明知道方法不对。

痛觉神经敏感,精神又脆弱得像根头发丝,拨一下就能断,平时伪装得无所谓,现在懒得再聚起力气去装也不想装。

顾醒湿得发潮,全身上下痉挛的幅度在逐渐加大,药物的副作用绝不错过他每一次防备松懈的时刻。

他就是……就是有点替谈佑委屈,不是为自己憋屈。

“头疼,胃疼,肚子疼,哪都疼……”顾醒哪儿也不按,两只手都用来拉谈佑的袖子,“心情也不好,我就是想跟你作。”

额上滑下的冷汗已经打得顾醒睁不开眼,谈佑作势去拿药箱,不想被一双手拖住衣角。人虚弱力不大,但这时候他不能强行甩开那双手,更不能以沉默应对。

自昨晚后,顾醒似乎浑身上下里里外外无一处不脆弱得像只玻璃杯,在谈佑的认知里,无论两个人是如何关系,拉拉扯扯的情感都有够麻烦,只是现在切切实实落到他的头上,面对的还是藏在心底喜欢了很多年的人,他哪儿还会觉得麻烦?

谈佑没办法,就只得耐下心唤了声“顾醒”。

“对不起……”嘴上道着歉,顾醒手上半分不松动,“谈佑,我难受……”

谈佑明明都说了是喜欢他的,可他心里还是难受。

除了主卧,还有书房,他都打开看过。他未经允许就这样窥探了谈佑的隐私,他可真混蛋。

他不是故意不吃饭,更不是故意让自己这疼那也疼引谈佑来心疼,他是根本不记得要去吃饭。

他被遗弃的时候,谈佑正被父母用心呵护,两人天差地别。

他被关在精神病院,谈佑痛失双亲。他从来都是身陷泥泞之中,淤泥没过脚、腿、腰,直到淹没脖颈,只留双眼给他看世界,最后连眼都蒙了,余下头发丝当作他还存活的证明。而谈佑……自出生就是天之骄子,却从阳光之下走进滂沱大雨之中。

他被锁在暗无天日的实验室折磨,谈佑日日夜夜努力钻研,争取跻身进高层寻找当年父母死亡的真相。

他们那时候都还是少年。

他降临在世间的黑暗中,谈佑不一样。谈佑见过最耀眼的光,沐浴过最温暖的爱,但在某一个忽如其来的时刻,也与他同样,一无所有。

他们都是被命运戏耍的玩偶。

一个不明前因在极端的保护下积累出无法见光的委屈,一个找不到解脱的理由便将自己困在愧疚当中。

小心翼翼试探、靠近,又因为各自无法宣之于口的缘由拉开微小的距离维持所谓的安全。

“我研究的东西间接导致你身体的破败,是我的问题。”

先前被打断的解释变成陈述,谈佑选择开诚布公。

他单手揉了揉身边人的头顶,安抚听了他的话立马瞪大眼睛的顾醒。

“我因为一心想要复仇而忘记了复仇,剑走偏锋以至于给有心之人制造了可乘之机。”谈佑没有解释没有道歉,没有营造自身的悲惨更没有添油加醋给对手加注罪名。

“我不知道实验标本是人,顾醒。”

他一五一十地讲述自己的真实情况,结论交给顾醒来判断。

“我从来不开脱自己,不过事实并不会让我没有愧疚感,尤其是在我看见你因为实验的后遗症那么痛苦后。”

他手法轻缓有度地按在顾醒的太阳穴,腕表上的数字在一个一个跳,谈佑心跟着咚咚跳,调动殊力逼迫自己的精神力处于高度集中状态,一边陈述另一边的触碰绝不允许超过时限增加顾醒的疼痛。

“我对你没有除了愧疚之外的任何情感,甚至卑劣地在你和我制造出的他们身上弥补我自己所失去的那份幸福。”

话出口,谈佑没有多停顿一秒给自己喘气的缝隙,紧接着说:“在谁都无法控制的时间行走过程中,你显然成为了我的家人,我无法失去的全部,但我不敢喜欢你。”

“我没法碰你,两个人没法长久又何必开始?我曾经这么以为……”

他说到这里顿了下,他看见那个痛得紧缩身体的人正眼巴巴瞧着自己,那张惨白的唇勾起一个可疑的弧度。

这家伙眼泪屯在眼眶,一对紫眸分明在说话,在说他知道他确实喜欢他了。

“还有,我的自信,”谈佑决定把话说到底,“我相信自己研究出的芯片一定会成功,它会按照主人的设计让实验品产生命令式行为模式,所以我怕你只是在执行命令,而不是真的喜欢我。”

顾醒终于松开手,缓慢活动下僵疼的手腕放回自己身上,攥紧上腹的衣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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