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因果

那年冬天雪下的很大，秦显宗淌着鼻涕身上裹着棉袄，他自告奋勇去买酒，主要是他爷爷想喝，差他来，还多给了点钱。

作为从小就被克扣零花钱的他，这无疑是一笔巨款。

“显宗啊，来替你爷爷买酒？”

“嘿嘿，张爷爷你可别跟我爹说。”

秦显宗嘿嘿笑着，将酒壶递给掌柜，掌柜给他拉了个板凳，秦显宗矮矮的，桌子上的长凳子他坐着不舒服。

张掌柜去给秦显宗打酒去了，酒自然是掺了点水的，酒香没有那么浓，不过秦显宗却是不知道这些，他的目光被张爷爷桌子上的那一幅收起来的画卷吸引。

等到张掌柜回来喊他一声他才回过神。

“这是想什么了？这么出神？”

秦显宗思虑片刻：“张爷爷，这是什么？”

他接过酒壶，学着江湖侠客系在腰间，而后踮起脚尖指着那画卷。

“这个啊……这幅画有点……”

“有点什么？”小孩子总是好奇的，掌柜眼神一转：“这幅画可不一般，听说观摩久了可以成为天下第一侠客，那名动京城的天尘客，听说就是看这幅画看久了的。”

“啊！这么神奇！”

张掌柜继续道：“不过这幅画有些瑕疵，不然也不会到我手里，但是效果吗，自然还是在的，我老了，早已没有仗剑江湖之心，显宗啊，你……想要吗？”

张掌柜和蔼的笑着，但是笑容中潜藏着的更多的是狡诈。

“想要，我想要！”

听完张掌柜的话，秦显宗再也找不出来一丝漏洞，但是想到自己的口袋，他脑袋耷拉下来：“张爷爷，我只有这一点银子了，不知道够吗？”

“够！”

张掌柜两眼放光：“今天你能看到这画卷，说明是命运使然，既然是命运让我交给你，那这钱多少都无所谓。”

“啊？”

秦显宗小小的脑袋有点听不懂这句话：“那……我不给了？”

“啊？”

这回轮到张掌柜懵逼了，合着你就听懂了最后一句话？

“诶呀不是。”

张掌柜急了，他双手拍了一下大腿：“万事万物之间都存在交易，给多少要看这幅画在你心里值多少！”

秦显宗若有所思，下一天他偷走了爷爷买酒钱，用几十两银子换来了这幅画卷。

“哈哈，老张你这次可是狠赚一笔。”一络腮胡男子笑道，眼神却时刻不离开张掌柜手中的银子。

“胡说，什么叫赚，那幅画，我可是……十分不舍啊！”张掌柜斜着眼看了身边人一眼，而后不动声色地给他手里塞了一点银子，表面没说什么，但是心里却已经把身边这人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一遍。

不过虽然被人看见了这交易，但也就是破点财而已，总的来说，他可是赚得盆满钵满，而且那幅画，可不是什么看了就能成为顶尖侠士的画，所谓的天尘客只是个幌子，他连见都没见过天尘客一眼。

那幅画他最开始是从一老者手中买来的，本以为能淘到宝，结果挂在家里每天看到那幅画就会头痛欲裂，不过一个月自己就受不了了，刚准备扔，这不，幸运儿就来了。

回到家，秦显宗迫不及待的拿出画卷。

画卷是收起来的，寻常画杆两端的轴头都是由红木制作，但是这幅画的左端入手冰冷，右端入手炙热，这股炙热和冰冷并非作用于皮肤，而是深入灵魂！

秦显宗慢慢的铺开画卷，入眼是一幅山水墨画，看纸张有些年代，但是却好像没有什么不同。秦显宗把画卷彻底铺开，他有点矮，还没有画高，要不然他就给画挂起来了。

“那是什么？”

秦显宗看着画卷角落，那里一棵柳树之下，似有人影闪过。

秦显宗轻抚着画卷，好像在看着稀世珍宝，但是他左看右看，也看不出这画卷哪里有什么神异之处。

“显宗！”

“坏了。”秦显宗一惊，赶忙收起画卷塞进柜子里。是爷爷找来了，他偷钱的事情被发现了。

又是一年春天，有仙人降临此地，高摆仙台，先测灵根，登上者可入仙门，修道求长生。

秦显宗成功了，但是他看着自己体内显露出的那几乎短的看不到的灵根眼里的失落再也掩盖不住。

那百阶仙台才是真正的考验，登上才有被仙长带走的机会。望着遥不可及的修士，年少的秦显宗第一次感受到了两者之间的距离，宛如天堑！

他在第五十阶的时候停下来了，他登不上去了，这仙似乎和他无缘，他回来了。

可能是毅力不够，几乎无人关注秦显宗，只有他的父亲轻轻地抚摸他的头发：“走，回家，爹给你拿银子去。”

似乎，没有成仙也不是很值得伤心的事，至少现在秦显宗看着慈祥的父亲和爷爷，他是开心的。

凛冬初降，冬天的宇州城一切嘈杂声几乎都被纷飞的大雪吞没。

风雪之中，一人压低斗笠，踏雪而行，足过不留痕，雨雪不沾身。

黑夜之下，整个世界似乎只有他一人，头戴斗笠之人眉头微皱，他轻轻侧身，一道无形的气浪划过。

“呼……”

只见男子手中长刀脱鞘而出，而后脚下青砖寸裂，男子飞出融入一阵刀光剑影之中。

轰！轰！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