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 9 章
Jimmy看着机长,抢过中控室的通话权,不顾值班领航员讶异的眼神,朝着里头大喊了一句。
“林木,怎么了?”
林木没回答,不知是耳麦已断了联系,还是压根就不想理他。
这时Jimmy隔着窗玻璃看见两名荷兰皇家空军的飞行员凑上去和林木搭话,大约是没见过开运输机在塔尔这种小跑道能对准正中降落,还这么平稳而游刃有余。
林木跟那两个荷兰人说了几句话,便眉头紧锁地离开了机场,甚至没在机组休息室坐一坐。
林木没叫急救,想必伤得不重。但Jimmy揪着心,连排班表都引不起他的注意了。
他抓过阿吉特的手机,徒劳地点亮屏幕,又看着它暗下去――林木自K国临时迫降,连塔尔本地手机号也没有。
全城断电,除了机场和招待所这种自带发电的基础设施,其他平民的地方连wifi都不可能有。
他上哪去找机长呢?他……怎么受伤了?
Jimmy强打起精神把排班表布置下去,又自掏腰包承诺了三倍的月底安全奖金,这才解散了众人。
再看茶杯里,奶茶早就凉了,飘着一层茶叶渣,摇摇晃晃的。
正当他发愁的时候,陈延一个电话打来了。
陈延:“你跟记者说什么了?”
Jimmy装傻:“说什么了?”他在一众人面前称道陈延的人道主义精神,现在鼻子灵的记者估计早追过去抓采访素材了。
陈延:“五分钟之前十几个记者一冲进我们帐篷就直奔你那个朋友追着要采访。”
Jimmy:“我哪个朋友?”
陈延:“你带回家那个朋友啊!”
Jimmy:“啊?谁?你说林木?!”
Jimmy赶到美援会帐篷的时候,记者已经散去了。有些大型采访设备支架还留在原地,等候当地背夫运送回招待所。
帐篷中依然人满为患,有整整一排病床是慢性病人在输液的,多是老年人,最怕吵。
还有一排病床是上个月汽车炸弹爆炸的伤患,有的不得不截肢,刚刚进入恢复期,借着拐杖勉强扶着床边站起来。
在一片人马喧嚣的惨淡中,Jimmy隔着老远就瞥见了林木。
他衣冠楚楚,袖子高高挽起,弯腰跪在地上。除去嘴角的血迹,简直像是一张放错了地方的杂志封面。
林木面容严肃,腰越弯越低,越来越低……直到亲上躺在地上的另一个人。
Jimmy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去,没注意磕到了几张床角把自己膝盖都磕青了。
还没走到林木处,便被什么人拍了拍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