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乌夜啼(五)为什么会选这个人当姘头……
第44章乌夜啼(五)为什么会选这个人当姘头……
朔风呼啸,春雨如瀑,没有一丝一毫停歇的势头。落在檐下的雨珠飞溅,不一会儿就将人的衣摆打湿。
再在外头吹风难免着凉,崔迎之把屈慈拉进门。
转身的瞬间,头顶发髻似乎被人拂过。
崔迎之回身,就见屈慈一脸无辜地说:“头发乱了。”
这个人以前会答应当她的姘头,到底喜欢的到底是她,还是她的头发啊?
对她的头发未免有点太在意了一点吧?
她忍住满腹的疑窦,忽略了这个插曲,领着屈慈进门取回伞,一把塞到他手中,说:“回去的时候别淋着了。”
其实都已经淋成这样了,撑不撑伞也没什么区别。
不过崔迎之只是想趁机把伞还了,省得她为了还伞还得特地去上门一趟或是以此为借口又被找上门来。
屈慈问:“你要留在这儿?”
崔迎之点头:“暂时不打算回去。”
毕竟她现在既没法信屈慈,同样也没继续相信刘向生。
她说:“我想一个人待一段时间,如果你和刘向生的事情有了什么进展,再来知会我吧。”
这话的意思其实是她近日不想再见屈慈。
目前的局面对她来说实在太过混乱,没办法下定决心偏向哪方,便只能随波逐流。
遇到问题冷眼旁观也是她一贯的选择。
她不知道屈慈到底又没有领会到她的言外之意。屈慈只是沉默着看了她一会儿,低声道一句“我明白了”,而后干脆利落地转身,拿着伞朝外走去,完全不复先前那番死缠烂打的做派。
崔迎之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雨幕里,一边觉得松了口气,一边又忍不住想果然男人都是嘴上说的好听。
让走就真的这么走了?不会是觉得演累了可算解脱了吧。
一旁的丽娘见屈慈离开,才重又回到崔迎之身侧,用着稍显讶异的口吻对崔迎之道:“还真是巧了,白日里你走不久,他便也来过店里呢。”
“没有认错吗?”崔迎之随口问。
丽娘笑:“那样的人,也难认错吧?”
的确是难。
崔迎之又想她在街上也碰上了屈慈,这么算下来,她今日都和屈慈错过了整整两回了,最后还是在客栈里撞见了。
这算什么?
命定的缘分?
崔迎之心情不虞,面上的笑也讽刺。
丽娘察觉她的异样,调侃她:“人走了不高兴吗?”
崔迎之否认:“没有不高兴。”
她当然不会承认。若是承认,显得屈慈在她心里分量多重似的。
明明对现在的她来说只是陌生人而已。
丽娘没有反驳,只是顺着她道:“没有不高兴就好。你今日的发髻多漂亮,就该配张笑面才好看。平日都不见你梳这样的发髻呢。”
她平日出门只图方便,简单束发都觉得麻烦,自然不会花时间梳多繁琐的发髻,这会儿的发髻是方才屈慈帮她梳的。
被丽娘这般提及,她这才将将意识到屈慈竟然还会梳女式的发髻。
结合屈慈的其他言行来看,她觉得她找的根本不是姘头,她完全就是给自己找了个娘。
崔迎之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脑后,顺滑的发丝间,触及一片柔软。
她顿了顿,将那片柔软取下。
是*7.7.z.l花。
方才屈慈蹲在门外无所事事地把玩的那朵花。
雪白的花瓣,淡黄的花蕊,只有巴掌大。
应该是进门时趁她转身的时候插上的。
崔迎之望着这脆弱的,泛着湿意的,拖着风雨的花,原本僵硬的神情和缓下来,指尖轻轻擦过薄薄的花瓣,低声道:“好俗套的把戏。”
丽娘见状,笑:“可是不少小姑娘就吃这样俗套的把戏呢。”
崔迎之摇头:“我早就不是不谙世事的年轻女郎了。”
丽娘用着一种过来人的口吻道:“这同年龄可没什么关系。”
崔迎之垂下头,静静看了那花一会儿,模糊的片段在眼前闪过。
“况且这把戏好像不止用过一回,一点新意也没有。”
丽娘正要张口,就听崔迎之补充道:“上回那花还是花我的银子买的。”
丽娘默默地把到嘴边的话咽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