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宛转蛾眉承恩泽2 - 璃妃传 - 风宸雪 - 都市言情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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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宛转蛾眉承恩泽2

第43章宛转蛾眉承恩泽2

才数到“八”,他的大手覆上我的,不让我恣意乱动,箍着我的臂弯稍稍用了些许力,那龙涎香又丝丝袭来,我的脸微红,却听得,殿外的巡更声响,已是四更天。因不是昭阳宫,我不用起身离去,所以他才可以拥着我,如此静谧,有点滴的情愫越过彼时所有的背负,悄悄蔓延。

“还疼吗?”他声音淡淡地响起,我忆起方才,身子悸动而颤,那颤便一直渗进了我的声音里,羞赧道:

“雷霆雨露,亦是臣妾的福份。”

他再次轻笑出声:

“朕是问昭仪扭到的脚踝是否还疼?太医怕侯在殿外有三个时辰了。”

我面上红晕更深,手被他捉住,又不能捂脸,只能嗔道:

“那皇上是要现在宣他进来诊治?”

他止住了笑意,似不经意,又若有所思问:

“适才,昭仪唤朕什么?”

“臣妾唤皇上?”我抬起臻首,对上他询探的目光,莫非是那字?“臣妾恍惚,不记得了。”

我只装作记不起,那个字,必是谁曾这般唤过他,而我,何愿做那人的影子呢?

他的胸腔内,一声低不可闻的叹息而过,更紧的拥着我,而殿门外,却传来萱滢的声音:

“启禀圣上,顺公公差人来报,鸯婕妤染了急恙,请圣上即刻启驾昭阳宫。”

他的眉心蹙起,却不理会萱滢,今日本就是我用心计夺了鸯婕妤的侍寝,如因此,她伤到什么,我于心岂安。

“皇上,您还是回宫吧。鸯婕妤毕竟是南越公主,矜贵之体,如若病体违和,亦是在我西周后宫所染。”我从他怀内起身,却发现身上一丝不挂,娇羞不已,忙披上一旁凌乱衣物间属于我自己的纱罗掩体。

他脸上本来的愠怒,见我小女儿情态,反倒不好发作,毕竟南越也是他心中那根挥之不去的刺。

鸯婕妤的隆宠,实则将她推上不覆之地。烨亦定是明白这点,但依然如此行为,无异是在和东歧兵戎相向间,安抚南越君王的心吧。

我移转身子到床沿,方欲下榻,他却拉着我的手:

“既是脚踝伤到,还起来做甚?”随后,对着殿外道:

“伺候朕更衣。”

萱滢方推开殿门进内,身后跟着一众宫女,捧着洗漱盏杯。

她走至我面前,行礼后,径直替天烨更衣,因着零乱于榻的锦服略皱,又重换了一身。

我倚在床侧,余光忽瞥到那方苏绸绣帕,月牙白的底子,绣着几朵迎霜怒放的雪梅,黄的蕊,红的瓣,虽碾皱几分,依然娆艳。但似乎,少了些什么。

还没待我反映过来,萱滢却也看到了这方丝帕,随即把它拿起,在天烨起身,宫女伺候他穿龙靴时,有意无意递呈予他。

那一刻,我才陡然惊觉,少的是什么。

心似被钝物重击般,愕凛莫名,痛,但却是闷闷的抑在胸口,再说不出话来。

而他,星眸掠过那方绣帕,容色未变,眼中渐渐似有星蓝的火焰灼烧,凝望着我,似要从中辨析到什么,语音却冷到极致:

“启驾回宫!”

旋即,他恢复冷漠,不再看我,拂袖离开,彼时的温存暖意,顷刻,烟消云散,只余我,瘫软在榻上。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女子视为贞圣的元红,我竟然没有!心纠窒得呼吸不到新鲜空气,而泪,仿凝结般,流不出灿烂来。

“娘娘,您怎么了?娘娘!”吟芩进来,见我神态,忙摇着我。

一边萱滢淡漠地将那方绣帕扔于吟芩面前。吟芩初时不解,待看到萱滢的神色,突然明白过来,更惊讶地望着我,亦是说不出一句话。我缓缓抬眸,望向萱滢,她的眸底流露出一丝欣喜,初次侍寝,烨为我伤指充元,她必定是知晓的,今日她刻意将帕子递于烨,却分明,在告诉我,她,从北溟归来后,就开始变了。

而烨呢,我的辗转邀宠,在他眼里,此刻又成了什么?

谁会信我清白?谁又能还我清白?!

无元红,仅意味着不贞,不洁!倚翠楼,他亦在侧,我尚可分辩,北溟疗伤间的种种,又有何人能为我辩得清白呢?

恍惚间,忆起,在北溟从台阶摔下后的那日黄昏,亵裤上的斑斑血迹……

初夜,处子无元红?!呵呵,这对我真是个莫大的讽刺!

我突然泛出的笑声,把殿内所有人都骇了一跳,可我还是停不下这笑,一直笑到无力,倚在床栏上,我把头仰起,那苦涩就这样,一直流了下去,流到我不见阳光,日愈颓败的心内……

我屏退所有宫女内侍,就这么无神地倚在榻上,笑容僵硬在了唇畔,然后,嚼出的仅是残忍意味。

不远处置着的菱花镜映衬出我的落寞,颈侧浅浅的淤红,隐隐的痛楚,昭示着方才的缠绵恩泽,而静静躺在一边的月牙白绣帕,却再再提醒着那份耻辱。

凝着这方帕子久了,渐渐在眼前幻成一色的白,朦胧间依然触目的白,雪峰的白亦不如它,这是没有生气的死白,缺少了一抹艳色绯红的苍白。

万籁苍寂,青丝覆散,遮去薄纱笼罩下的不堪、脆弱,却遮不去心碎无痕,恸尽无悲。

微微动了下莲足,这份扭痛却再沁不进心里,我抚上胸,这里,从刚刚开始到现在,已经麻木了,犹如梨花桌上那盏鲛烛,滴尽的,是彼时的心痛,滴不尽的,却是往生的劫数。

若真因我无德背叛,那此刻,定无冤可言,可如今,竟莫须有的就这样在他心里担了这个不贞的罪名。

我究竟做错了什么?要如此待我?苍天何忍?奴心何哀?

女子视为最珍贵的东西,于我,却或许成为,一抹不能言说的伤,一道无法去诉的冤。

纵然以我之命,亦难还这一生的清白。

手渐渐紧抓住胸襟的纱罗,滑软的质地,却让指尖生生掐疼了自己。

苍白憔悴的面容在铜镜是如此惨冷,便是那僵着的笑,也是失了魄魂的一种凄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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