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巫山雨断欲催情1
第81章巫山雨断欲催情1
他深邃的星眸居高临下地望着我,而我,此刻,依然心如止水。如果他要的是羞辱,那么,我给他,仅剩的自尊。已体味过他予我的心如刀割,还有什么可以更加伤到我呢?
心,残缺到再无法拼凑,这身子,如果他要,自然,也是他的。
“璃妃,不用朕教你该如何侍寝吧?”
低眉敛眸,近身,将他腰间的龙纹束带的结带拉开,藏云时,我手拙到不知如何去解,今晚,却轻而易举地将结带松开,原来,任何活解,只要悟了要点,便终是不会再难解。唯独心结,是死结,参不透,便无法解开。
将他的玄袍宽去,岿然高大的身躯在烛火下让我不敢直视,借着将他衣袍挂到酸枝木衣架上,掩去那怯涩之意。
回眸望向那几盏烛光,移步,才欲吹熄,突然,手臂被他钳住,碎骨的疼痛深深地刻入肌肤。
“不许熄!”
以往侍寝,他都因着我羞赧,允我熄灭所有火烛,今晚,却是要这样凌辱,让我不堪。
我的眸中清冷一片,望着他,心中默念:这样的话,是羞辱我,也是羞辱你!你竟然这么问,你又指望我能怎么去答?
别过脸,泪水,欲溢出,但被自己硬是抑制下去。
他的手将我的脸扳回,让我直视着他:
“你,还是忘不了他!”
我读到,那一刻,他的眸底竟有一丝淡淡的忧伤,一丝深深的哀绝,但只那么一瞬,便消逝无踪。
“皇上要的,不就仅是臣妾的身子吗?”我对上他依然冷漠的眸华,带着倦意道,“您还在意臣妾的心归属谁吗?”
如果此刻,他愿意给我一个回答,或许,我和他所有的纠缠折磨可以结束在此时。但,他没有,他从来吝啬给我想要的一丝肯定。
他眸底掠过更深的怒意,俯身,薄唇过处,啮咬我的每一处完整。
他并不是纵欲的君王,一直以来,甚至是清心寡欲,可以整晚安然地抱着我入眠,而没有任何的欲望。
是的,我们之间的绝望深深地蕴染这所谓的巫山云雨。
当四更的更漏声响起,我已瘫软在榻,身上,每一处都是锥心的疼,白皙的肌肤上,斑斑痕痕都是他残忍掠夺后的标记。
秀发散漫,眼神迷离,他唇边嚼出残忍餍足的笑意,披上寝衣,缓缓起身,修掌顺手将明黄的帐幔放下。
“进来!”低徊的声音淡漠无情。
“皇上。”李德海闻声而进,“留还是不留?”
“留。”简简单单的一个字,从他的薄唇中吐出,此时,却带着另外一种意味。
“佾痕,伺候朕更衣上朝。”他传近身女官。
我蜷缩在铺天盖地的明黄中,眸中空洞,一如脑海的苍茫。跌宕无尽的报复,何时对我是个尽头呢?
直到他被众人簇拥着出得殿门,我才将身子舒展开,头顶的明黄,却灼伤了我的眼,闭起眸子,我慢慢穿上零乱抛掷于一边的衣裳,下榻,站起时,身子虚弱到几近飘浮,而不得不扶住床边的雕花格柱。
“娘娘,您是现在就回宫吗?”佾痕不带丝毫感情地望着我。
轻轻颔首,是的,我要回去,在这里多待一会,对我,都意味着崩溃!
甫回宫,屏退所有宫女,独自沐浴更衣,发狠地擦洗身上的污浊,却怎么都擦不干净,搓得力大了,肌肤上的血痕反更是清晰。其实,这份污浊从来不是在表面的,所以,我再怎么去擦,终是无法抹不去。
晨曦微明,水渐冷却,我缓缓起身,水珠从我光滑纤细的腿上一颗颗坠落至蒙着水雾的青砖地面,然后,便一点点地湮开,氤润出一室的朦胧。
周身的伤痕尽数掩于华服内,颈部的淤痕却遮掩不得,将襟领拉高,稍稍挡去这难堪的痕迹时,萱滢已在外禀道:
“璃妃娘娘,太后请您即刻到永乐宫。”
她,又传我作甚?唇边泛起一道冷冽的弧度。
我终于成为他们母子同仇敌忾的女子,能活到如今,该算是奇迹。
或许,他们本就乐意看到活着的人被折磨吧,死了,一切都没有任何意义。
我整理好妆容,上辇,往永乐宫行去。
云雅太后仍是坐在金丝水晶攒珠帘之后,空气里弥漫的兰花的香味依然幽然淡雅,沁入脾扉,见我进去,她退一众的宫女内侍,并虚掩上殿门。
“臣妾参见太后!”我福身行礼。
“平身。”她的声音威仪中更透出一丝的苍老,“昨晚是璃妃侍寝?”
“回太后的话,正是臣妾。”我站直身子,脊背处被吹棂而进的风拂起一阵寒意。
“璃妃伺候皇上也一年了,有些事本不该哀家来提点你身居后妃高位便该有所分寸。”
“臣妾惶恐,不知太后所指何事?”我俯低秀首,恭谨慎秉。
“皇上五更就要上朝,昨儿个,却与你痴缠到了四更!”她顿了一顿,又缓缓道:“因着后宫雨露均衡,是祖宗的庭训,所以皇上不能违了规矩,一月才翻你一次牌,你也知皇上宠你犹胜其他后妃,但你居着后宫高位,又代执六宫之事,焉不知劝诫,倒要让哀家提点你皇上的龙体安康是天下万民的福祉呢?”
“臣妾知错了,请太后责罚。”我跪叩在地,语声不惊。床第之事,既然能传至太后耳中,我又何必再去辩驳。
她若存着心要似那次般对我,我无论如何,都是逃不过去的。
但今日的太后,与那晚赐我一死的她,却截然不同,话语中少的岂止仅是那戾气呢。
“起来吧。哀家唤你来,也并非是要责罚你。”她轻轻叹了一口气,“皇上自登基四年来,子嗣依然绵薄,哀家也指望着你们能多为皇室开枝散叶。但,龙体毕竟金贵于其他,璃妃可记下了?”
“臣妾谨记太后教诲!定当表率于后宫,故臣妾有一事恳请太后做主。”我未起身,依然叩首。
或许,唯有她,才能帮我了却这件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