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美人计
李玲珑最近过得非常不好,她被李南星教训之后,一直跟着许婉儿做事。许婉儿在北顺是个八面玲珑的妙人,她对上聆听政策规划,对下进行执行整合,与百姓与各级领导班子打得一片火热。偏偏这丫头还没架子,脏活累活第一个上,因此所有人都喜欢她。李玲珑呢,大小姐出身,虽然父母早亡,但她跟着展玉虎,除了练武,没受过什么苦。又是帮洗衣服,又是做饭,又是清理厕所的,她哪里干得了这个?但许婉儿就做,而且做得很好,得到了所有人的夸奖。李玲珑十分不服气,也拼了命地做,甚至比许婉儿还要好,让大家都吓一跳,生怕她是受了什么刺激。
这次打凉州城,李玲珑主动请缨,想要上前线,被李南星果断回绝了。最终还是张如是提了主意:“听闻薛武义好色,玲珑长得漂亮,又会武功,让她去帮忙岂不正好?”
李南星当然不愿意让自己的亲侄女去冒险,但李玲珑却十分上心,几次请命都被回绝,她还将这条计划宣扬的到处都是,许多人都认为,因为李玲珑是李南星的亲戚,所以才不放她去冒险。一时间,李南星有些骑虎难下。
李南星埋怨张如是:“都是你的馊主意!”
“你不可能保护她一辈子,咱们啊,总要比她们先走”张如是笑说:“你若是不放心,可以让婉儿也去帮忙。”
“一下子往火坑里推两个人?”
“我说了,她们总是要成长的,你不可能护着她们一辈子”张如是说道:“更何况,她们比你想象中厉害得多。”
凉州城太守,梁文律,是周陵城梁家的表情,辈分与梁文广梁文杰相当,也算是梁家近几年很出彩的年轻人。南顺投降后,西周撤掉对方的军事指挥权,让自己的军队进入,许多家族都看得出来,这些城池将来都是周国的地盘,所以争相抢夺官位,而梁文律,被家族安排在凉州城。
凉州,古代兵家军事要地,它以西是西周国民,以东是明顺两国,所以三路通商,每年的关税就足够养活一大票贪官。但梁文律是个读书人,深受自家叔兄影响,为人刚正不阿,严查贪污受贿,让凉州这款地方的商道又多了许多条。正因如此,如印和尚才放心将凉州城交付于他,甚至给他比自己徒弟更多的人手。
凉州城内的主干道上,一辆朴素的马车正在缓慢前行。梁文律坐在车里看着各州的难民灾情,心中既气愤又无奈。作为一个为百姓谋太平的官员,他极度抗拒将天下变成这个样子的如印和尚;但身为周国人,他又不得不跟着这么做。只能用自己的方式让这天下万民,少受一点苦了。
突然,车外打乱,一众人冲了出来,喊道:“为了大顺,给我杀周官!”
梁文律倒是没慌,凉州人昔日在李凌霄的管辖范围内,骨头硬,有血性,经常会有这么一出,他的安全工作自然是没有问题,只是又可惜了这么多好汉。梁文律下了车,见自己的护卫正与一群民兵搏斗。心中十分不是滋味。
突然,一根箭羽飞来,梁文律被护卫按住躲开,那根箭羽刚好打中了马屁股。拉着车的马儿吃痛,嘶鸣一声,失控的四处奔跑。马儿似乎想要报仇,见人就撞,竟然直勾勾地冲向一个混乱中走丢的孩子。梁文律不知道哪来的力气,飞快的冲向前将孩子护在身后。但是他没有武艺,不能再做下一步动作,只能闭眼等死。心想就算自己再不解释,也就是一个重伤吧?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一红衣女子从天而降,一脚将马儿踢翻在地上。梁文律瞠目结舌,这女子看着瘦弱,怎么会有那么大的力气?女子梳着马尾辫,长发及腰,模样俊丽,只不过手持宝剑,面露凶光,很明显不是梁文律的护卫,而是前来刺杀他的顺国人。
有人见了,大喊道:“王木子,你干什么?怎么就救仇人,我们来不就是为了杀他吗?”
“谁救他了,我是要救那个孩子”被称为王木子的女子一声冷哼,拔剑就要刺,梁文律心中害怕,将孩子的脸紧紧贴在怀里,他则护着孩子不愿意松手。
王木子眉头紧皱:“少拿孩子当挡箭牌,我今天杀一个也是杀,杀两个也是杀。”
梁文律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回怼道:“要杀便杀,哪那么多废话!”
王木子大怒,此时,梁文律的护卫赶到,纠缠上了王木子。而凉州城的巡逻兵也闻风而来,民兵见势不好,纷纷撤退。而王木子因为太靠中心,没来得及跑,最终剑被打掉,当场俘虏。梁文律放走了孩童,没有伤害王木子,长叹一口气,命人将其带回自己的府邸,不得碰她半根毫毛。
梁文律的手下明白,自家大人这是看上女子,想要将其收入房中了。
另一边,薛武义正在生气,他领着僧兵满城搜查,竟然没找到一个可疑人物,而梁文律一出门,就遭到了敌人的偷袭,合着这帮顺国人是瞧不起我啊!
与此同时,有属下来报,说一布商求见薛武义,想让他减免一些税款。前文说了,凉州是三国通商要道,梁文律刚正不阿,对于商人的税一分钱也不免,但薛武义可不是,能拿多少钱就拿多少钱,除了本身贪财之外,无义和尚也抱定了一个想法,就要和姓梁的对着干。
梁武义点点头,一个黑瘦的汉子点头哈腰地走了进来,跪下说道:“大人,可怜可怜小的吧,那匹布若是全缴税,少说要上万两银子。小的还怎么活呀?”
薛武义端坐在太师椅上,冷笑说:“你叫什么,打算拿多少孝敬我啊?”
“大人,小的叫胡游侠,刚刚把货进回来,身无分文”黑瘦汉子说道:“但小的有一妹妹,长得尚有几分姿色,不知能否入大人的眼?”
薛武义哦了一声,有些不满,这年头,人命比纸贱,他花个几千两银子,什么样的女人就都有了,所以美女不稀罕。饶是如此,薛武义还是让胡游侠将其妹妹带进来看看。
待女子一进门,薛武义的眼睛就亮了。此女皮肤白皙,模样俊俏,生得好身段,且彬彬有礼。薛武义阅人无数,一眼就看出此女应当是读过书,他问道:“小娘子,你可学过戏曲?”
“略学过一点,不敢拿出来向大人献丑。”
猜中了,薛武义兴奋地搓了搓手掌,该女应该是大家闺秀,家道中落后被卖入青楼,学得曲艺,看其清纯的模样,应该还未经人事,鬼知道这个胡游侠从哪里赚来的一个极品美人儿。
胡游侠适时地问:“大人,您看舍妹……”
“屁,你这个德行,能有这么好看的妹妹,糊弄鬼呢啊”薛武义扔出了一块令牌:“你拿着此牌,保管你在城内畅通无阻,这个女人,我就收下了。”
胡游侠喊了一声得嘞,拿着令牌喜笑颜开,急忙告退。薛武义也不管他去干什么,眼睛色眯眯的盯着女子看:“小娘子,你叫什么,今年多大了?”
女子的脸色泛起了一丝害羞的红色,回答说:“回禀大人,奴婢许婉儿,年芳十七岁。”
薛武义看得心里痒痒,问说:“刚刚你说自己学过曲艺,可能为本官唱上一曲?”
“大人若是喜欢,奴婢就献丑了。”
许婉儿朱唇轻启,双手也逐渐随着歌声挥舞起来。她自幼跟着杨文莹学艺,如今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再加上没有杨文莹身上的市井气,已然是整个北顺里独一档的存在,也就难怪让薛武义神魂颠倒了。
只听许婉儿唱:
“红酥手,黄縢酒,满城春色宫墙柳。东风恶,欢情薄。一怀愁绪,几年离索。错、错、错。
春如旧,人空瘦,泪痕红浥鲛绡透。桃花落,闲池阁。山盟虽在,锦书难托。莫、莫、莫。”
薛武义见许婉儿唱完此曲满脸泪痕,问说:“美人这是怎么了?难道是不愿意跟我?”
“大人能文能武,才貌双全,世间所有女子见了大人,都会甘心服侍您,”许婉儿边哭边说:“只是婉儿身世坎坷,与家人失散,曾立下毒誓,找不到家人绝不嫁人,所以刚刚哭了出来。婉儿觉得自己命苦,好不容易遇上大人,却不能侍奉。”
这又是哪门子借口?我又没想娶你。薛武义不是傻子,软的不行就来硬的,他仗着武艺好,正要对许婉儿动手,许婉儿躲开,手持一把铁簪子抵在自己的脖颈上,满脸泪痕:“大人,婉儿不敢违背誓言,若大人想强娶,婉儿只能自尽了。”
眼看铁簪子越扎越深,许婉儿雪白的勃颈上鲜血直流,看得薛武义一阵心疼,说道:“罢了罢了,那我帮你找家人就是了。只是这中原地大,若是找上个几十年,等你人老珠黄,我还要你做什么呢?”
“大人若是真心想帮我,今晚就能与婉儿一夜春宵”许婉儿说道:“因为婉儿的家人,就在凉州城中。”
薛武义问:“哦,莫不是你见到了?”
“没错,婉儿的姐姐还在人世。她因为长得貌美,被太守梁文律强行带回了府上,要逼良为娼”婉儿哭诉说:“求大人为婉儿做主。”
薛武义眯了眯眼睛,招来下人,小声在其耳边说了几句。良久说道:“你先起来吧,把伤口包扎一下,换上几身衣服,再为我唱几首小曲。咱们等消息。”
王木子被莫名其妙带进了太守府,她自己都奇怪,凭什么?为了保障太守的安全,王木子被点了穴道,手脚被缚动弹不得。
梁文律的手中握着几张散落在城中的报纸,看完便摔在了地上,骂道:“你们大顺人就会搞这一套!你看看,这些刺客竟然敢在报纸上刊登东西,说他们一人未失,我却身受重伤,府兵伤亡惨重,这不是瞎话吗?你不是人啊,明明战友被掳走,说丢弃就丢弃,你跟着这些人混,有什么前途!”
王木子将头一撇,冷哼道:“我是为了大顺,又不是为了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