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9章暴露了
第399章暴露了张铧想着少爷这些天时时的吩咐，又亲自差人送来补品，根本没觉得他们母子和好会有什么困难。
“夫人您瞧，这段时间少爷送了这么多的东西来，有些还是得费点心思才能收齐的，这正是说明少爷把您的事情放在心上。就是您从前因为舅爷的事情不爱跟少爷说话，眼下既然能够放开胸怀，母子和好如初不是指日可待的事情，无需为此太费神了。”
“如初？”李欣虹又是一阵无奈摇头：“我跟那孩子哪有什么初不初的。现在想想，他从前就是生病我也没怎么管过，左右柏家就这么一个少爷，还能让他出什么事情不成？”
说到这里，她忽然想起什么，让张铧去取了这些日子送来的补品清单来看。
清单长长的，果真如张铧所说，几乎每天都有东西送来，每一样的分量却不多，均是约莫一两天的量，却更见其准备的精心程度。
张铧满心以为夫人看了会高兴，却见她面色一黯，将清单放到一边。
“这些东西都不是以文准备的，”李欣虹叹了口气：“大概是殷悦那丫头照着哪本食谱上让人准备的东西，托了以文的名送来的。”
如果这些都是殷悦的意思，那么就连所谓的仔细吩咐，说不定都只是柏以文随口吩咐了一句，殷悦记下过后，见柏以文转头就去忙别的事情，这才嘱咐人，还是借了他的名头，****记得问候。
柏以文唯一做的，大约只是默许了这种行为，既没让殷悦知道自己也晓得，也没阻止她的这种做法。
这能说明什么？
李欣虹发现自己竟然有点想不明白了。
自己儿子对殷家那丫头的维护和纵容很容易看出来，可对她自己…
这个问题没有人能回答她，更不能直接去问儿子，只有靠她自己去慢慢体会。
可是…
这个要怎么体会？
李欣虹陷入长久的沉默之中，张铧见状，大约也能猜到她的那点心思，哪里好去打扰，只得先小声退下，又吩咐其他人暂时不要靠近这个房间，更不要在旁边弄出响动惊扰了夫人。
“张叔，夫人是又病得厉害了？”
正准备端补药进去的小丫头被张铧拦下，不由好奇多问一句。
张铧点点头：“大约是吧。”
“那怎么不叫医生？”
小丫头还以为他是急得忘了，忙出言提醒。
张铧笑了笑，没说什么，兀自走远了。
心病才是最难将养的，夫人和少爷之间的沟壑，更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够填平的。
只盼着在少爷结婚之前，这些事情能彻底了了才好，否则沟壑越来越深，只怕真是没有能彻底修复的一天了。
柏家因为这件事情，气氛极是压抑，反倒是殷悦那边儿，除了记得每天要代柏以文做的那两件事情以外，也没再怎么在这件事情上头上心。
在她看来，最大的问题都解决了，柏以文同李欣虹母子两人解开心怀是迟早的事情，或早或晚，顺其自然就好，也没必要时时紧盯着，凡事过犹不及。
给柏家送东西的事情，殷悦瞒着柏以文，却没瞒着自己两个好友。蒲飞飞晓得送什么才合身份，沈英晓得送哪一类的老人家会喜欢，如此综合起来，才有了李欣虹先前看的那一份清单。
只是这三个女孩子毕竟从未真正同李欣虹一道生活过，闭门造车，完全凭着想当然送去东西，不晓得里头有柏家人都不爱吃的如石斛等物，是以李欣虹只消一眼，就晓得那些东西并不是自己儿子送来，而是殷悦的手笔。
殷悦并不知情，她见某天采购来的东西里头有多的一份，便自己拿了几根来泡水，柏以文回来的时候，就瞧见她正夹起一根仔细观察，赏玩好一阵才塞进嘴里细细咀嚼，然后发出一阵感慨。
“就是个有粘液的嫩草根味道，这玩意儿真的可以补人？”
别是小英去采购的时候被人给框了吧？
可惜这类东西，就连蒲飞飞也未必能识得它本来的模样，照样分辨不出来。
“什么像草根？”
柏以文一边抬手松开领带，一边探头看她，见她端着个冒着热气的小口杯子，一手又拿着一双筷子颇为有趣，便顺嘴问了一句。
殷悦下意识地就想把手上的杯子藏起来，幸好理智及时冒出头，只是让她的身子僵硬了一瞬便缓和下来，若无其事地道：“铁皮石斛，听飞飞说这个吃了好，让小英给我带来的，你要不要也尝尝？”
这些东西又不是只有李欣虹才能吃，她自己也可以，所以根本没必要心虚，大方一点儿反而更好。
“石斛？”
柏以文一听，眉头整个都皱起来了。
“那东西跟树皮一样有什么好吃的，你怎么想起来吃这个？”
殷悦想起蒲飞飞给她介绍时满脸放光的模样，学着她的话道：“不是说这个益胃生津，滋阴清热，特别是大病初愈后身体虚弱的人吃了最好。”
“额…”她意识到自己似乎一不小心说漏嘴了什么，立刻就想打住这个话题：“不过你是男的，也没生病，当然也不需要这个，还是我自己吃吧。”
吃完，背过身去，把剩下的几根一起塞进嘴里，两三下嚼了咽下去，差点没把她给噎住，忙又把泡的水喝了一大口，好不容易才缓过来。
“剩下的还是给飞飞拿去吧，”殷悦气若游丝：“她好像还挺喜欢的，我有点消受不了。”
柏以文笑道：“我也不爱吃这个，可能打小吃惯了的会好些，就是我妈不大喜欢，所以从来不许采买，后来长大了，第一次吃就不习惯，入口难受得很。”
“从来都不买这个的？”
殷悦觉得自己这回就算不喝水也快被呛住了。
“反正我印象中是从来没见过这玩意儿。”
柏以文晓得她在诧异什么，忍住笑，一本正经地做出一副思考的模样之后，才给了她当头一棒的回答。
完了，那柏家那边岂不是一下子就能知道那些东西不是他家少爷送去的。可除了他家少爷之外，能借名送去东西的人，除了她自己还会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