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四章怀疑的种子
褚遂坚直接推门而入,而跟在他身后的严宽,只好默默地将地上的鲁班锁捡起来,郑重的放在衣袖子中。做完这一系列事情,这才着急忙慌的跟上自家殿下的脚步,在这间隙中,严宽还不忘吹了吹手上的火折子,以便它能照亮整个房间。
还没等他将火折子举起,前方的褚时晋,脚步明显加快了许多,如果仔细去看,还能发现他脚步中藏着几分踉踉跄跄。
看着眼前被翻的乱七八糟的小房间,很多东西的摆放位置,跟他第一次来时也完全不同,褚时晋刚刚放回到肚子里心,此时一下子被提到了嗓子眼。
目标明确的走向那个角落处破烂不堪的箱子,丝毫不在乎形象,直接跪在地上,用那双干净的没有任何瑕疵的手,在里面努力的翻找着。
因为这件事情关乎重大,所以那次严宽并没有跟自家殿下一同入内,所以自然而然也不知道,这里面的场景究竟是如何。
不过看到自家殿下强烈的反应,严宽心中明了,这件事情糟糕了。
除此之外,这间地窖已经很久无人问津,所以地面已铺了一层厚厚的灰尘,按道理而言,地面上应该只有自家殿下一人留下的脚印。
虽然手上的火折子在地上一闪而过,可是向来敏锐的严宽还是发现,这地上零零散散布满了很多脚印。
更让他胆战心惊的是,这些脚印的大小以及鞋底的图案完全不同。
想到那种可怕的结果,轻如鸿毛地火折子,现在在严宽看来都重于泰山,手情不自禁的颤抖着,火苗也跟着他的动作左右摇摆。
在严宽费尽心思努力想要捋清思路的时候,刚刚跪在地上努力翻找的褚时晋,终于也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额头上的汗珠一滴一滴的落在地上,在这尤为空旷的房间里发出闷闷的声响,如一个大锤子狠狠的敲在两人的心头。
红润的脸颊变得苍白,甚至连他性感的薄唇都褪去了颜色,现在狼狈不堪的褚时晋,严宽是第一次瞧见。
自打严宽跟在褚时晋身边这么多年以来,在他的记忆里,自家殿下的脸上总是一副意气风发的模样。
他现在还清楚的记得,小时候的自家殿下被所有人称为神童,连学堂里最严厉的夫子,每每见到自家殿下,那双深不可测的眸子都带着满满的慈爱。
那个时候的殿下,让所有人心生向往。
严宽从小就是褚时晋的玩伴,可能是爱屋及乌,所以他也受到很多人的重视,那段时间应该是他过的最开心的日子。
可是没过多久,因为一次狩猎,褚时晋不幸落入深潭,好不容易捡回了一条命,可是如此以后性情大变。
非但不会像以前那样努力学习,还染上了贪恋美色的恶习,当初,褚景渊偷看宫女洗澡,这件事情可真是在皇宫里传的沸沸扬扬。
严宽虽然感到心痛,可是看到皇上对自家殿下日复一日的宠爱,以及殿下脸上浓浓的笑容,他的心里才好受一些。
在他看来,这世界上所有的事情都比不过,自家殿下开心来得更加重要。
看到向来最爱干净的殿下,甚至顾不得地上的污秽,满脸颓然的坐在那里,严宽更是觉得心疼。
蹑手蹑脚的走到褚时晋的身边,正当严宽伸出手,准备将自家殿下扶起的时候,一双白嫩干净的手狠狠的打在他的手背上。
随之而来的是褚时晋冷到极致的声音。
“严宽,这个地窖只有你我二人知道,现在这铁匣子不见了,你是否该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本殿下最后问你一遍,这铁匣子究竟在何处?”
即使是被所有人质疑,严宽也不会感到难过,可是褚时晋简简单单的一句话,竟然让严宽难过到了极致。
有些干裂的嘴唇蠕动了几下,严宽想要开口解释,可是却发不出一丁点的声音,他急得眼眶都红了。
他还没有来得及开口,褚时晋又补充了一句,宛如一把刀子狠狠地插在严宽的心头。
让他的灵魂都在不停的颤抖。
“希望你能够如实回答,不然休怪本殿下不顾以往的情分对你动用私刑,地牢中的那些刑具,本殿下不希望用到你的身上。”
当严宽从褚时晋的嘴里听到,地牢中的那些刑具这几个字的时候,原本还忽明忽暗的眸子,完完全全失去了亮光。
那些刑具,全都是他辛辛苦苦一手所创,为的就是帮自家殿下去惩罚那些不忠之人。
可是严宽从来都没有想过,那些刑具竟然有一天会用到他的身上,他不怕疼,不怕累,不怕苦,但是他却害怕自家殿下的怀疑和失望。
看着褚时晋毫不动摇的眸子,那双眸子中明明白白写着不信任,严宽的心瞬间冷成一块块的坚冰。
他甚至连站着的力气都没有。
毫不犹豫地跪在地上,膝盖与地面碰撞的声音,清清楚楚的响彻在两人的耳边,不用看,现在严宽的膝盖定然是红肿一片。
可是,褚时晋根本就不在乎这些,他现在只在乎,原来藏在这里的铁匣子究竟去了何处,而那铁匣子中的东西是否已经被别人瞧了去?
这两种结果,无论是哪一种,褚时晋都承受不了。
“殿下,严宽跟在您身边这么久,从来都没有想要违背殿下的意愿,严宽真的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至于殿下口中的铁匣子,严宽也实实在在没有瞧见过。”
如果放在平日,听到严宽这么说,褚时晋定然就相信了。
可是今时不同往日,怀疑的种子一旦在心里种下,便以掩耳不及盗铃之势的破土发芽,直至长成一棵参天大树。
“严宽,你可记得曾经与本殿下说过的话,这座居民宅有个地窖,这件事情只有你我二人知道,如今这铁匣子莫名其妙的失踪,你说此事与你无关,本殿下如何能够相信?”
其实褚时晋心里也明白,这件事情可能真不是严宽所为,可是现在,惊慌,恐惧,不安,所有所有糟糕的情绪一同涌上心头。
让他根本就想不到解决方法。
他只好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严宽的身上,希望严宽能够坦白,然后将那铁匣子交出来。
只有这样,他才能够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