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一章为难的事情
“父皇，这些事情是儿臣一手查出来的，所以对这其中的猫腻和严重性极为清楚，依儿臣来看，如果这件事情处理不好，恐难给黎明百姓一个交代。”语气遗憾，又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探究，似乎想要知道皇上的看法和态度。
“而且，儿臣更担心的是，五弟和刘烨平向来如影随形，京城中的许多富家子弟都知道他们的关系，如果刘烨平所做的事情公之于众，儿臣担心，五弟的那些事情恐怕也瞒不住，更何况这其中还涉及到命案。”
没错，堂堂五皇子，不但助纣为虐，流连于花天酒地之中，甚至不惜强抢民女来达到自己的欢愉，这件事情本就严重。
如果皇上刻意隐瞒，强制性的将这件事情压下去，一旦被人抖露出来，只怕那时会引起民愤。
黎明百姓失去了对君主的信任，这可就糟糕了。
褚遂坚说的话，皇上又何尝不明白，只是毕竟是自己的儿子，他又如何能狠得下心来。
“坚儿说的对，依你看来，这件事情应该怎样处理？”
御书房里很空，窗户开着，有风，摆放在窗边的盆栽，随着风轻轻的摆动着，只有皇上那一双眼睛又轻又冷，带着高高在上的威严，难以接近。
当褚遂坚被这么一双眼睛注视着的时候，不知怎么的，只觉得心脏处都绷得紧紧的，握着的拳头指尖发白，迟迟没有开口说话。
“坚儿，朕在问你，如果你坐在这个位置上，应该怎么处理这件事？怎么不说话呢？”
猛地抬起头，虽然皇上的脸上并没有多余的表情，可是褚遂坚的指尖还是忍不住颤抖，对方不用做什么，一眼看过来就让他难以喘息。
他不明白，皇上的问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同样他也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回答才最完美。
想了片刻，褚遂坚微微垂下了眼睑，看着地上自己的影子，愣了一下，接着开口说的，“恕儿臣无能，儿臣不知。”
也许没想到褚遂坚会这样回答，皇上沉默了好几秒钟，这才抬起头，有些怔然的按着太阳穴。
许久，这才面色疲惫的弹了弹手指，“既然如此，你先回去吧，至于这件事情，朕要好好的考虑一番。”
“是，儿臣告退。”
从御书房里退出来之后，褚遂坚这才感觉到，不知不觉间，他的后背已经出了一层冷汗，如今风一吹，更是有着刺骨的冰凉。
不自觉的抖了下身子，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出了皇宫。
刚刚到了府邸，右脚没有来得及跨进大门，突然有个人影以极快的速度从他的身边掠过，如同一阵风。
这也得亏褚遂坚的眼神好，只那么一瞬间的功夫，褚遂坚就看得出来，那个人是自己的贴身侍卫，白羽。
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白羽，你这么急匆匆的要去哪里？”
突然听到身旁人熟悉的嗓音，白羽立刻停在了原地，恭恭敬敬的行了礼，“主子，你终于回来了，白羽准备去寻你。”
“到底怎么了？如此慌慌张张的，在本殿下离开的空隙，府里是不是出事了？”
“回二殿下的话，五殿下来了，现在正在大厅里等候，依属下看来，五殿下的脸色极为不好，属下有些担心，所以就想着出门寻你。”
原来是这样。
褚遂坚听到属下的汇报，立马就反应过来了，看来褚时晋已经知道自己掌握了证据，之所以现在来，恐怕是想要让自己为他求情。
不过看来，他还是来晚了一步，那些决定性的证据，现在已经在皇上的手里了。
至于褚时晋，接下来就要接受皇上对他的惩罚。
嘴角勾起冷冷的笑，满脸不在乎的样子，好像根本没有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行了，你先下去吧。”
“是，属下告退。”
看着侍卫的身影愈行愈远，褚遂坚一点都不着急，慢悠悠的从门口往里走去，脚步懒散而轻慢。
现在褚时晋之所以落到这个地步，全是因为他活该，当初胆大包天做那些事情的时候，那就应该想到会是今天这样的结局。
如今事情败露才想着求饶，未免太晚了一些。
更何况，他们两个人同样身为皇子，虽然褚时晋向来沉迷于美色，常常流连于花天酒地之中，但是这身份却无法改变。
即使褚时晋没有办法得到父皇的重用，不过于情于理，自己都没有帮他的理由。
一个上不了台面的皇子而已，如果因为帮他求情而惹的父皇发怒，偷鸡不成蚀把米的事情，他定然不会傻到去做。
这一次，即使褚时晋跪下来求他，他也只能送一句话，其他的什么都做不了。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只是，他忽略了褚时晋的决心。
本来也是，如果这次父皇抓住这件事情，非要惩罚于他，别说是皇子的身份，即使是要他的命也不为过。
前脚才刚刚踏入大厅，后脚还没有来得及落稳，正端着茶杯却迟迟不往嘴边送，满脸焦急的褚时晋听到动静，立马慌张地转过头来。
如果褚遂坚没有看错，眼神中迸发出来的的的确确是喜悦。
“砰”的一声将茶杯狠狠的放在桌上，褚时晋直接站起身来。
因为一时着急，长长的袖子拂过茶盏，茶盏应声而落发出清脆的声响，形状各异的碎片铺满地面，茶水顺着桌角一滴一滴地落了下来。
褚时晋也觉得自己的动作有些过于激烈，看着碎了一地的茶具，此时也有些不知所措，挠挠头的模样，看着就像一个犯了错的小孩子。
嘴唇蠕动了几下，最后用小小的声音说着道歉的话，“对不起，二哥，我不是故意的，你这茶具多少银子？弟弟赔给你，可好？”
看着一向眼高于天的褚时晋，今天竟然也会露出如此张慌失措的样子，褚遂坚的心里只觉得一阵爽快。
明明是一套不值钱的茶盏，可是脸上却露出肉疼的表情，吧唧吧唧嘴，十分惋惜的摇了摇头，声音中带着也许遗憾。
“真是可惜了，这是先前父皇的赏赐之物，同样也是哥哥最爱的一套茶具，想来这个世界上只有这么一套，可谓是万金难求，如今被弟弟打碎，真真是有些可惜。”
随着他的话音刚落，褚遂坚很明显的看到褚景渊脸上的神情变得僵硬，一瞬间出现的怒气，转眼又消失不见，速度快的仿佛只是他的错觉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