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1章现实情况不意外
欧阳华在李婶和周连合一左一右的陪同下，有说有笑地来到了村部旁边的戏场，锣鼓喧天的震耳欲聋，并没有烘托出热闹非凡的现场气氛。三三两两谁家女的几位妇女，还有坐着板凳住着拐杖的老人，守着台口冷冷清清，七八个小孩追跑着打闹，真正看戏的人少得能够输得清，绝不是第一天唱戏时的那个情景。被周连合连拉带拽的欧阳华，只能站到了空无一人的戏台左边，近距离地瞅着戏台上正在吼唱着的赵匡胤。
对于欧阳华来说，秦腔并不陌生，几个传统剧目倒是很熟悉，而此刻正在演唱的是下河东，红脸蟒袍的人就是大宋开国皇帝赵匡胤。
“不对呀！今天应该唱的是回荆州，怎么改成了下河东，这个不符合传统剧目的安排喔！”
周连合瞪着眼睛咬着牙，发出了一声怪调。
“唱戏就是个热闹，哪来那么多的将就，下河东应该是老人最喜欢的剧目，尤其是红生戏更受欢迎。难道周叔不喜欢看下河东？”
欧阳华心里清楚，这出戏的调整，又是王长学跟杨冬梅的安排，但不能直接说出来，只能搪塞着应付。
不过，这时候的欧阳华已经开始了东张西望，因为还没看到杨冬梅和王长学的身影，对于周连合的疑问漠不关心。
“没想到你这么年轻，居然对秦腔了解得如此的透彻，像你这样的年轻后生，尤其是城市工作的年轻人，没几个知道红生这个行当。”
周连合偏着头吃力的在欧阳华耳边喊着。
如果喊不出大声，锣鼓声会吵得根本就没法聊天，可是，现在的周连合绝对没心思看戏，就想跟欧阳华说说话，毕竟好几天没跟欧阳华见面，说话也就没机会了。
“周叔，我对秦腔了解不够，小时候跟着爸妈看过庙会唱戏，所以，这些比较传统的剧目印象很深，但新戏就没接触过。至于秦腔中的行当，我是从书上看到的，很多行当专业知识都忘了。”
欧阳华一边大声说着，一边左顾右盼着，不管是戏台上，还是戏台下的戏场中，绝对没有杨冬梅和王长学，因为戏场的看戏之人寥寥无几，差不多全村的村民，都被代延津和尤福顺忽悠到甜叶菊地里。
他在没有看到杨冬梅和王长学之前，心情绝对不会轻松，而且还会不断地剧增着恐慌情绪。按照卜华乾打听到的消息，这时候应该是动员改选大会的时候，杨冬梅必然会在戏场，虽然开演了好一阵子，但至少杨冬梅不会这么早就离开戏场。
周连合看穿了欧阳华的急切惊慌心情，紧闭着嘴巴，也跟着欧阳华开始了东张西望的到处寻找。
其实，周连合也知道杨冬梅今天在戏台上的安排，只是不清楚详细的计划安排，包括王长学献计更改剧目。
“不对呀！这时候杨老板和王长学应该在戏场，怎么遍地都找不到呢？难道她已经完成了大会动员？”
欧阳华还是没法淡定地催问着周连合。
周连合从远处收回巡视目光，刚要开口回答的那一刻，李婶从后面冲到了前面，满脸的通红，好像是很炎热的样子。但是，阴沉的天穹，并没有骄阳高照，只是李婶因为从远处直奔而来，才有了现在的燥热表现。
“我打听清楚了，今天杨老板只是在台上站了几分钟，简简单单的讲了几句祝贺唱戏的话，根本就没开会。”
李婶背着戏台面对着欧阳华和周连合，一边大声说着，一边手舞足蹈地比划着。
一会儿是锣鼓喧天，一会儿又是板胡演奏，各种乐器声通过四个大音响播放，依靠女人的声音说话，根本就听不清楚。但是，聪明的李婶说话时，配合着比划并不需要太大的嗓门，就能传递出全部的话语，而且还不会影响周围看戏的人听唱腔。
“那你知道她人去了什么地方？”
欧阳华勾着头，将嘴巴凑到李婶的耳边，很简捷地问了一句。
他知道杨冬梅不可能在没有村民股东的情况下召开动员大会，但是，杨冬梅的去向却是他无比关心的问题，因为他担心杨冬梅会不会跟王长学一道去甜叶菊地里。
“去什么地方没人知道，但是杨冬梅被人骂着离开戏台是事实。有人说，杨冬梅当时在戏台上好像还想说什么，结果台下的几个妇女起哄，杨冬梅差点被人赶下戏台。”
李婶说到这里的时候，抬手擦着额上的汗液，笑容挂上了脸颊。
虽然这个好消息不是欧阳华想要的答案，但是也算一个令人兴奋的好消息，最起码能让杨冬梅意识到自己在向阳村无法立足，想搞点事情绝非容易之举。
“被人差点赶下台好，让她明白知难而退的道理，向阳村那是她想操控的地域，她也不考虑清楚就要直接面对尴尬。看来，王长学也没什么好办法了。”
欧阳华脸上的紧张情绪消失了，代之而来的是轻松伴着开心地愉悦神情，仿佛已经化解了王长学和杨冬梅全部的阴谋诡计，再也不用恐慌万状了，更无需担忧董事长会不会改选。
“那不一定吧！王书记不是一般人，而且杨老板已经铁了心要取代张总，怎么可能会知难而退呢？”
李婶带着笑声说完，慢慢地转身寸步，走到欧阳华身旁站成了并排着的姿势好像已经做好了不再说话的准备。
欧阳华发现李婶站到了身旁，拧身一转站成了侧身姿势，仿佛并不想立马就结束话题。
“有没有人看到张总，或者王长学，我觉得王长学可能遇到了什么事，要不然不会这么快就离开戏场。”
“没人见过张总，但是，你确实猜对了，有人看到文书叫走了王书记，不过杨老板当时还在戏台上。”
“我明白了，全明白了，王长学真的摊上大事啦！”
“人家是书记，是驻村干部，能有什么大事发生。”
李婶嘟囔着的时候，脸上浮现着不屑一顾的表情。
“走，今晚咱们到你家喝酒，专门等着文书和代眼镜的好消息。”
欧阳华没等李婶回应，立即转身推着周连合，向着戏场外面走去，李婶只能紧随其后，想说话却被周连合抢着插不上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