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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乐乐突然想起,踏进这个房间之前，两人言之凿凿地表达并没什么奇怪想法……

然而理性就像一张轻薄的纸，容易被感性点燃,也容易被情和欲望打湿，无论那种方式,都可以把它毁得粉碎。

结果就是双双被打脸。

她小声问身后的人：“记不记得，你刚才说什么了？”

仿佛知道她故意的，那双手开始惩罚她,也带着完全不被满足的讨求和示爱。

她轻哼一声,坚决不肯打开并拢的膝盖,拿脚踢他：“你别……离我远一点,我不要被奇怪的东西硌到。”

“怪谁？”他问。

“难道怪我？”

萧黎当时给的那一千元“成人基金”，她当然没领，要脸。再说那种东西……真要她买？没道理吧！

“胆子太小。不仅怕鬼，连叫你伸个手,你都怕——”

“程亦行！”游乐乐羞恼地用手肘推他,是警告，“你再说就下去打地铺！”

未经准备的计划，不合时宜的开始，结果就是现在这样——现实所迫,草草收场。

然而以萧黎以往对男人这种生物的描述，她也很疑惑，为什么和萧黎说的不一样……

游乐乐用脚趾头戳了下被自己夹住的腿，又问他：“你是真的,没买？不是因为我害怕,才……”

“你是觉得我这里应该会有，还是觉得我特地把你带来这儿,就应该有所准备，甚至为此故意不把你叫醒，送你回家？”两人贴合且亲密，她的耳朵被他呼吸吹得有点痒，“哪种可能都是别有用心。我在你认知里，是这种人？”

她摇头。

“所以你这么问，意思是？”

她扭过头：“为彼此今天的失误，找一点点理由和……慰藉？”

程亦行笑着放开她，不和她再闹。他起身下床，踩到先前掉到地上的棉质长睡裤，在黑暗中穿上，才按亮房间的灯。

“我先去洗澡。开着灯，你一个人还怕吗？”

他背对着她，打开衣柜在拿毛巾。

游乐乐侧着脸，躺在床上看他。她喜欢他身体肌肉呈现出的流线线条，看上去充满力量，摸上去又很有弹韧感，和女孩子身体的柔软完全不一样，好奇特。

思绪乱飞，她突然开始回忆起第一次见到他时，到底是因为他帮了自己而喜欢他，还是因为他好看，或者真的就是因为第一眼，不可避免地注意到了她喜欢的男性身材……

“怕吗？”他没听到声音，回过头，又问一次。

发现半张脸埋在被子里的人，露着双亮晶晶的眼看他，在笑。

这一回，换作程亦行警告她：“别那么看着我。你那点儿出息，别乱点火。”

“你待会儿洗澡，别关上门，我可以和你说话就不怕。”她回的是他上一句。

“胆小鬼。”

对开的浴室木门一半掩上，一半向外打开，水流声从里面传出来。灯光开的是床头一圈隐藏灯带，调成了暖色，光线足够柔和。

她的身体和思维此刻都足够放松，慢慢地，有一点困意。

怕她害怕的人偶尔在浴室叫她，和她说话，她心不在焉地应两句后，没了精力，昏睡过去。

因为半夜拉了门窗的遮光帘，等到天亮时，外面的光线根本透不进丝毫。

游乐乐中途醒来过一次，看过时间是八点，仍然困得不行。

连某个曾经嘲笑她睡懒觉的人，此时也抱着她睡得很沉。

她把手机塞在枕头边之后，又睡了个回笼觉。

第二次，是被手机的铃声吵醒。

迷蒙着睡眼没有来得及看屏幕，只是下意识接通，是听到那边的声音后，她的瞌睡虫才赶走了一大半。

“游乐乐，十一点了还在床上哼哼唧唧，你在北京就是这么‘奋斗’的？”

游东林的开场白，永远都硬到像块铁板，这会儿真是撞得她脑袋彻底清醒了！

“爸……爸爸？你怎么会突然……给我打电话！”

“什么意思，我不能给你打电话是吗？”

“不是……”

身边的人微微动了下手臂，她的心跳几乎瞬间飙升至一百八，一面祈祷他千万不要下意识发出什么声音，一面应付着自己亲爹，需要尽快结束这个电话。

“爸爸，你……你不生气了吗？”

游东林没接话。

“你的脚好些了吗？”

“嗯。”

“那你打电话给我，总是有事要说的吧？”

果然，亲父女之间的了解和默契，任何争吵冷战都无法割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