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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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录的这一遍,原本是为了尝试伴奏跟她的人声是不是配合，没想到一遍录下来，竟然十分顺畅丝滑,简直像提前排练过一样。
尤其有身后那一轮弯月和远处的高楼灯火加持，拍摄的画面效果好到爆炸。何繁青特地把这一版储存下来,发给她。
“要不你们今晚就在网上公开吧，视频发出来，程亦行这个生日恐怕就过得终生难忘了。”何繁青玩笑说。
“其实我不怕公开。自爆也好,被人爆料也好,我都不怕,因为这是我真实的一部分。可一旦公开,社会的舆论会质疑他，也会伤害他，我不想这种事，再发生在我周围人身上。”
何繁青不解：“‘再’是什么意思？”
“你们应该知道,我几年前出过那个那个事故吧？网上都认为,是我故意要害我的队友。”游乐乐把手插在牛仔裤口袋里，故作轻松地耸耸肩，“那时我在大学里，有一个关系很好的闺密。那件事发生后,她努力地在网上帮我解释澄清、维护着我，但因为这样，她被网暴了。”
两个听众脸上，逐渐露出凝重的神色。
“因为我和她的合照被人扒出来,还有她做整形前的照片。那些所谓的‘黑粉’知道我们是好朋友,全都跑去她的主页，骂她‘丑八怪’,还骂她心肠和原本的脸一样丑陋，才会跟我这样的人做好朋友……她打电话和我哭过，问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可我除了说对不起，什么都做不了。”
“那……后来呢？”叶一瑜小心翼翼问她。
“网暴持续一星期之后，她的社交账号全都注销了，甚至把我的所有通讯方式都拉黑了。等我从家里回到学校，她再也没有擡头跟我打过招呼，我们就这样成了陌生人。”
她揉揉发酸的鼻子，笑了。
“她选择远离我，我一点都不怪她，曾经她站出来保护过我，可到了她被伤害的时候，我没有任何能力保护她。所以从那之后，我的家人、朋友，甚至包括程亦行，我都没有勇气让他们曝光在网络上，因为我不想在经历同样的失去了。”
何繁青朝她露出一个安慰的笑容。
“我突然，好愧疚啊……”
叶一瑜不好意思地拿手遮住半张脸，“早几年我年少无知的时候，也被网上那些骂你的黑料和黑粉煽动过，觉得自己是什么‘正义使者’，老是在二次元号的首页转那些黑你的内容，阴阳怪气你，还有好多粉丝转发……现在想想，你当时是不是都看到了……”
“没关系啦。”游乐乐笑着，拍拍她肩头。
“你骂的是那个被大家拿‘黑料’编织起来的‘游乐乐’，那是一个在网络上被大家泄愤的‘靶子’而已，不是我。如果可以，我也希望你能认识真正的我，至少你是可以相信程亦行眼光的，对吗？”
叶一瑜突被她这样一安慰，更不好意思了，像只小狗一样抱着她“嘤嘤嘤”起来……
两个女生之间，隔着时光和网络的一点小误会，就这么悄然被解开。
聊了半天，何繁青才突然想起不对——
他们上来是干吗的啊，不是为了制造惊喜来的吗！
何繁青一看手表，离十二点只差十几分钟，连忙叫叶一瑜帮游乐乐准备，自己下楼去，找理由要把程亦行骗上来。
谁知道扑了个空。
程亦行连人带车一起消失，马达成了头号“审问对象”，被自己女朋友摁着脖子质问。
“姑奶奶啊，轻点儿，你那双打泰拳的手要把你老公打死是吧！”马达满脸冤枉，解释道，“他出去买‘仙女棒’了啊！刚才吃饭的时候，不是你们几个女孩说t想玩儿什么烟花棒吗？游乐乐，你也附和了啊！这不是看你想要玩儿，程亦行就打电话找人弄，刚刚出门去拿了……”
叶一瑜气得狠狠抽他，“不是叫你看住人吗，叫别人去拿不行啊！”
“你们是叫我看住他不要去后院，又没叫我看住人不要出门！”马达狡辩。
“猪啊，猪！”
叶一瑜一组“套拳”，揍得马达哇哇乱叫。
眼下，时间一分一秒靠近凌晨十二点，寿星本人却失踪了。
大家全都傻眼，只能等程亦行回来。
正房其中一间做了影音室，里头光线很暗，只有先前不知是谁投屏的老电影还在低声播放。
游乐乐中午出来到现在，一整天精力耗尽，困意开始排上倒海袭来。她窝进影音室柔软的沙发里，给叶一瑜留了条人回来叫醒她的消息，很快沉沉睡着……
再醒来时，还是她自己醒的，而不是被叶一瑜叫醒。
她睡觉时一直曲在沙发里，眼下腿有点麻，伸了伸，一不小心踢到坐在沙发另一头的人。
屋内仍是偏暗的，只有投影仪的光线在闪动，让她勉强看清，坐在沙发上的人是程亦行。
身上盖着毯子，她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被人盖上的。
屋里有调得很低的旋律声在回响，让游乐乐逐渐从朦胧睡意里清醒过来。她擡头看向幕布，发现自己的脸赫然被投在一百英寸的大幕布上……
“快关掉，好丢人啊。”她从沙发上一翻而起，张开手挡在他眼前，不让他看，“就算要看，好歹是我不在的时候看吧！”
“这个，不是要给我的‘惊喜’吗？”
眼前的人被他拽到腿上坐下，他的手掌抵着她的背，问她：“你自己写的，为什么还不敢听？”
“就觉得……很肉麻啊，会不好意思。”
此时视频恰好播放完毕，重新进入下一轮自动播放。她的声音在立体环绕的音响里，再次循环——
“这一次/从未想过是新的开始
想和你对视又停止/不安想着勇敢/或是错过
是未知/却依然走向我的坚持
当你伸手拉住我/困扰我所有不安被打破
悬崖下有什么/你纵身跳入/只为替我探索
四周荆棘错落/却有你陪我/一起坚定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