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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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钟培见的助理电话约见面时间,她没有告诉对方自己是游乐乐。

对方如果提前知道，她怕连见面的机会都不会有。

钟培在北京有自己的分公司，对方助理和她约的是在公司相见。

游乐乐到了钟培的公司,前台小姑娘认出她，惊讶之余仍是礼貌询问：“你好,请问你是游乐乐吗？你和我们这边哪位老师有预约吗？”

“我和钟老师有约。”

“请问你约的是几点呢？”

“下午三点。”

前台小姑娘查过预约记录后，满脸疑惑，正想开口。

游乐乐问她：“手机尾号是0074的预约,预约人是‘柠檬茶’,对吗？”

“对,但是你……”

她微笑说：“我就是‘柠檬茶’。”

没过一会儿,请她在休息室等候的前台小姑娘，带她来到了钟培的办公室门前，替她敲响门并打开。

钟培的办公室并不大，至少对于这样有名气的音乐人和老板来说,办公室的确很朴素。

小小一个房间里,除了办公兼会客的桌椅，组合音响，靠墙的展示架上还摞着由他捧红的歌手专辑，还有奖杯——

大概只是部分,游乐乐的记忆里，他的荣誉远不止这么多。

“钟老师，您好。”

背对她的钟培正在用胶囊咖啡机冲咖啡，闻声转过来。

对方一身简单的黑t牛仔裤,清瘦精神。除了鬓角和额头往后梳的头发能看到些许白发,脸上倒没什么过了天命之年的皱纹，看得出保养很是不错。

“柠檬茶,也是游乐乐？”钟培饶有趣味地盯着她。

“对，都是我。”有了见面机会，她第一时间先表坦诚，“因为一些原因，这几年没有用‘游乐乐’的名字对外发歌，是用了出道前的小马甲，做一些自己想做的音乐，也会接一些合作。不止您不知情，其他人也不知道这件事。”

“连你公司也不知道？”

游乐乐笑了笑。

大染缸里摸爬滚打几十年的老师，当然比程秋筠更精，怎么可能猜不到个中缘由？

是明知故问地试探她罢了。

“坐。”

钟培请她入座，把咖啡机冲好的咖啡放在她面前。

“你已经知道，我叫你来是要谈电影主题曲演唱的事。那不浪费时间，我们聊些最实际的问题。你是一个有约在身的艺人，我们找你合作，必须要跟你的公司谈合约，而不是你本人。”

“我知道。所以我今天来，第一是诚实告诉您我的身份，第二是为自己争取一个可能性。”

她目光坚定，请求对方，“您在那么多人里选到我，说明至少在收到的小样里，我最符合您的要求。我知道‘游乐乐’这个名字，在外界看来是不好的标签，但我还是想努力替自己争取这个机会。”

“我可以肯定你的努力，但签约这件事，不是你努力就算说了算，这要看你的公司。”

“我会跟公司争取的！”

“很可惜，你或许争取不到。”钟培一脸遗憾，双手在桌前摊开，“三天前，我让助理联系左岸娱乐，询问跟游乐乐合作的事宜。结果对方告诉我，游乐乐今年暂不接任何工作。就是因为这样，我纠结很久，决定做不一样的尝试，选择柠檬茶这个几乎没有人认识的网络歌手。”

“只是没想到，柠檬茶也是你。”

“钟老师，既然这样，可以让我先和公司沟通吗？”她再次提出请求，“我会说服他们。”

“我承认，作为盲听的demo来说，你这两版都是远超过其他人的，这是我们内部的共识。但据我对你跟你公司这几年关系的了解，你确定努力之后，跟我得到的答复有什么不同吗？”

游乐乐低下头，深深吐出一口气。

再擡头，她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面前的钟培：“钟老师，如果您对我声音表现真的很满意，那为什么您不愿意再尝试，和我公司联系一次？是因为我没有好到足够不被替代吗？”

“是因为商人不会浪费时间，在明知道不会有希望的事上。”对方微笑回答。

“……好，我明白了。”

在游乐乐看来，这是一句对方摆明了，没有要和她合作意愿的潜台词。

她从椅子上站起，向对方微微颔首：“钟老师，谢谢您抽时间跟我见面，也感谢您认可我。没能合作是很遗憾，但我相信，您的遗憾或许会比我更多。”

在她转身走到对方的办公室门口，打算扭开门把出去时，身后传来钟培的声音。

“游乐乐，你可能不知道，这不是我们第一次见面。我第一次见到你表演，是在十年前上海的青少年国际钢琴大赛。”

她惊诧回头，觉得不可思议：“您知道我，那么早的时候吗？”

“早晚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对你印t象深刻。不是因为你弹得好拿了奖，是我发现你这个小孩在人群里，第一眼就会被注意到。你比其他小孩多一种天生的抓人感和灵性。”

游乐乐自己都不太记得，那场比赛她弹了什么曲子，穿的什么样子。更不记得和她竞争的那些孩子到底都是什么样，才让钟培觉得，她居然是其中最有灵性的。

“你比赛结束，我要到你父亲电话，在酒店跟他见了一面。当时我就想签你，把你带去香港，到我的公司进行系统培养。但是你爸爸说，不会让你当艺人，把我拒绝了。所以后来，我在台湾发掘了梁诗安。至于她的发展，我也不用多讲。”

现在的梁诗安，三十岁不到，是拿过华语音乐各种重量奖项的创作女歌手。

年纪轻轻被打上实力派歌手标签，商业价值稳步上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