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不归路
富贵见我打着灯笼要出门,立马就拉住了我。“正哥,晚上外面不太安生,我刚来上班的第一天的时候,因为想要多赚一点钱,所以留下来加班,就听到外面有人在说话,但是打开门一看,又什么都看不到,花婆婆说,这外面有一条通往阴间的路,你要是去的话,很有可能就回不来了。”
我耐着性子说道:“放心吧,你正哥这么大的本事,就这点小场面我搞得定,你留在这里,看着这根香,烧完了就再点一根,九点之后我要是还没回来,去我家找我爷爷过来,懂了吗?”
富贵点了点头,随即脸色煞白的看了眼我身后忽然站起来的纸美人,吓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我回头看了一眼,因为是纸人,所以我看不到它脸上的表情,但我差点忘了一件正事。
花伞……这鬼地方哪里有花伞?
我在四处翻了一圈,只找出来了一个大红色的伞,怎么看都不像是花伞。
我将它塞到了纸美人的手上,担心会掉下来,又用特制的线缠上。
做完这一切之后,我直接推开了门,提着灯笼走了出去。
呼……
外面起风了,门一开,顿时一阵阴风吹进来。
我一脚踏了出去,反手将门关上。
心里同样也在吐槽,爷爷果然诚不欺我,摊上花婆婆,果真是没有好事!
心里虽然在吐槽,脚步却已经迈了出去。
纸美人的脚步跟我是相同频率的,我提着灯笼往前走一步,它也跟着往前走一步,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是因为撑着伞的样子有些滑稽,我很是担心风太大把它吹跑了。
这个想法显然是多余的,风只是微风,只是偶尔晃动一下它的身体,并不能吹飞它。
往前走了几步路后,我们到了两排烂尾楼的最中间,我左右看了一眼,此时已经没有行人了,也是,到了这种地方,谁敢在晚上的时候出来?
我将灯笼提在了自己的身体前面,保持着前途的亮光。
灯笼很亮,但是视野的可见度依旧很低,这里毕竟不是寻常的路,我只能照亮自己身前的一块。
纸美人虽然和我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但也差不多只距离一个身位,我以为它会一直跟在我的后面,但是当我把灯笼提起来的时候,它忽然一个小跳跃,直接走在了我的前面。
这是我没有想到的,但我想到花婆婆这么大的年纪,一般指路人的勾当都是用纸人去做接应的,所以这个纸美人,应该很是熟悉这项工作。
我稍微放心了一些,将花婆婆先前的提醒都抛到了脑后。
正式走上这条路的时候,风一下就大了起来,耳边还能传到奇怪的声音,就好像是有人在我的耳边窃窃私语。
但我并没有做多余的动作,只是按照这条路线,一直走。
花婆婆的念的那几句诗有说过,我得走到一半的路程才能看到要接应的人是谁。
所以我走的不紧不慢,前边引路的纸美人依旧是跟我脚步相同的频率,但我多留了一个心眼,有时候会把灯笼举过头顶,想要看到更远处的路程。
只是这样做没有丝毫的用处,这个灯笼的可视程度依旧只有这么大,只在我和纸美人的中间留下一片光。
渐渐的,我整个人都没入了黑暗当中,如果此时有人站在烂尾楼的屋顶上,应该一眼就能看到,有一个小屁孩举着一个灯笼走在路上,只亮出一点点微弱的光芒。
我收起了闲心思,因为走第一步的时候我就开始默默记下了自己的脚步,到这里最少也是有一百步了,按照我的估计,差不多是八十米左右,因为我的脚步并没有移动到最大的位置上。
风毫无征兆的开始大了起来,前面的纸美人开始晃晃悠悠,我连忙停下了脚步。
等它的身形晃了晃又稳住的时候,我才注意到它的那把花伞,原先的作用并不是遮挡日光,应该是用来平衡身体的,而我给它找的这个伞显然不是标配的,所以平衡性稍微差一些。
再次往前走的时候,我的脚步更小了,尽量避免纸美人的摇晃。
但这一次,没走几步路,纸美人忽然不动了。
它停下来的时候我还没有注意到,已经跨出去了一步,就是这一步,我到了它的左边,跟它并排站在了一起。
这个画面尤为的诡异,一个半大的纸人就立在我的边上,还撑着一把纸伞,而我就站在纸伞的下面,画面居然很和谐?
更关键的是,我灯笼的视线一下蔓延开来,耳边嘈杂的声音一下就停了下来,我看到前面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动。
严格意义上来说,是一团黑影,在黑暗中看不太真切,但我能知道,那里一定是有东西。
我的视线不知道应该放在哪里,尽量回忆和花婆婆谈话中的各种细节,比如那首诗。
前一句我已经如实做到了,那就剩下后半段。
花伞纸美人,黄泉路上停,你是引路人,带她归故里。
这个‘她’,指的一定不是纸美人,而是花婆婆口中的那个我要接应的人。
我停下脚步之后,自己的心跳声清晰可闻,但却不敢有多余的动作,因为我走到一半停下来即可,花婆婆没让我做其余的事情,就说明剩下的事情,并不是由我来完成。
就这么想着的时候,前边的黑影忽然闪动了一下,动作幅度很大,好像有一瞬间要撕破黑暗一般。
与此同时,我看到纸美人也晃动了一下,就这转头的功夫,我看到了前边出现了一个人影。
一个看起来居然和纸美人有些神似的女人!
她同样撑着一把伞,但是这一把伞才是正宗的,因为上面印着花纹,看年代好像是民国时期的。
这个女人一身好看的旗袍,扭着纤细的腰肢朝着我走了过来。
走近之后,我才发现她的妆容很是精致,精致到有些像女明星。
“咳咳……我要接的人是你吗?”
我不知道此刻应不应该说话,但嘴一张,这一句话已经脱口而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