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迷宝藏系列之一沙海谜锦》(18) - 秘宝局中局:绝境探险小说 - 二郎神犬马 - 科幻灵异小说 - 30读书

第一百一十四章《迷宝藏系列之一沙海谜锦》(18)

死亡沙尘暴几天后,杨sir离开医院,将石头拿去地质研究所化验,包子虽然脱离了生命危险,但现在身体很虚弱,正在休息。我的伤看似严重,其实都是皮外伤,没有伤及筋骨,经过几天修养,已经好了许多。这一天,我闲来无事,想去找吕方阳聊聊天。

就在这时,扎伊尔跑过来,问我看没看到吕教授。我微微一愣,问他:“吕教授不是和你一个病房吗?”

“我出去上了个厕所,回来他就不见了。”扎伊尔很着急。自从昨天晚上来医院后,吕方阳的状态一直不对劲,明眼人都看得出来。

我一听急了,赶忙问扎伊尔:“不见多久了?”

“有一个小时了。”

我暗叫一声‘坏了’,吕方阳一定是想不开昨天晚上的事,所以悄悄想离开了我们。我不禁有些懊恼,怪自己太过大意,吕方阳和我们不同,他的书生意气一上来,铁定会犯傻。我早该想到他会离开。

且末县虽然是个县城,但面积并不小,大约十四万平方公里,在全国县城面积排行榜上排第二,第一就是距离且末不远的若羌。吕教授离开医院,照他的性格,会去什么地方呢?

我突然想到:吕方阳不是个半途而废的人,这次没有找到织锦图的线索,他一定不甘心,加上他现在正在气头上,容易冲动,很可能会再次进入沙漠寻找线索。这是一个非常危险的举动,他没有设备,又孤身一人,进入沙漠肯定有危险。

想到这里,我赶忙离开医院,买来一份地图。从且末进入沙漠,最安全也最快速的方式是走且塔公路,这条公路从且末直插塔克拉玛干腹地,将沙漠拦腰劈成两半,使且末至塔中再到库尔勒的距离缩短了很多,不仅是一条大漠腹地观光旅游的黄金通道,也打破了制约且末经济发展的瓶颈,是一条非常重要的运输线路。

事不宜迟,我马上赶往汽车站。乘坐最快的一班汽车,赶往塔中,希望能在那里遇到吕方阳。等候开车的这段时间里,我的心情说不出的焦急,暗自祈祷吕方阳千万不要一个人做傻事。就在汽车开动前一分钟,我突然晃见车窗外走过一群奇怪的人,这群人身材高大,穿着清一色的六色迷你套装,和我在血棺部落、胡杨枯树林里见过的尸体穿着完全一样,这群人全都低着头,表情非常严肃,快速从车窗外走过,但我还是从他们低矮的帽檐下看到了白色的皮肤和蓝色的眼睛。

他们不是中国人。

我暗自一惊,这已经是我第三次看到这群人了,他们是什么人?为什么会三番五次出现在我的面前?难道我被他们跟踪了?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我就觉得胸口一阵压抑,被人跟踪的感觉非常难受,因为这意味着我的一举一动很可能都在别人的注视下,就像背后无端多出一双无形的眼睛,使我无所遁形。

一时间,我的心跳开始加速,脑子本能地想要逃避,双眼却不由自主地盯着那群人,看着他们越走越远,直到消失在我的视线后,我的双眼还没有收回来,仿佛眼睛有了自我意识,想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探出他们的来历和目的。

汽车赶到塔中时,天色已经全黑了。顾名思义,塔中就是塔克拉玛干的中心地区。再次来到沙漠腹地,我的心情有些复杂,塔中和我想象中完全不同,这个地处塔克拉玛干核心的地方居然是一片绿州,大片胡杨树林的环绕下,绿色植物成片覆盖在沙地上,街道两旁绿树成荫,花圃里种植着美丽的花奔,黄花矶松、旋复花、锦鸡尔、细枝黄芪…,红的黄的点缀其间,各有各的妩媚,各有各的娇俏。走在街道上,我仿佛穿越时空,来到南方的小城,完全与有“死亡沙漠”之称的塔克拉玛干绝缘了。

只是,绿洲虽美,却依旧地处沙漠腹地,临近边缘时,我已经能感受到天空中无所不在的沙尘了。这些比面粉还细的尘土漫天飞扬,肆意钻进我的鼻孔和嘴巴里,就连吞咽的唾液里也含了不少细沙,滋味很不好受。

我突然发觉自己犯了一个错误,出发前,我一心只想着把吕方阳追回来,所以走得匆忙,除了一块表,我什么装备也没有带。就连坐在前往塔中的车上,我还一门心思想着用什么说辞去说服他,到了目的地才猛然醒悟,我就这样把自己送进沙漠,不是和吕方阳一样吗?

有了这个警觉后,我决定在塔中住宿一晚,等杨sir赶来后再做打算。这里是国家有名的石油基地,上个世纪“铁人”王进喜的先进事迹就发生在这里。

夜幕降临,街道两旁行人不多,我向路人打听了招待所的地点,正想往回走,突然听见两个女人在聊天,其中一个说:“那个人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居然敢一个人往沙漠里冲,拦都拦不住。”

另一个说:“是啊,而且当时天都快黑了,不知道这个人怎么在沙漠里过夜。”

我听了心头一动,她们聊的八成就是吕方阳,于是三步并两步走过去,问她们白天那人走的哪个方向,其中一个女人指着前方说:“就那个方向,他还租了匹骆驼,说要去精绝遗址,应该是往西走了吧!”

精绝遗址?果然是吕方阳没错,我的心中一阵焦急。赶忙又问:“请问现在去哪儿能租到骆驼?”

“这都几点了,还租骆驼?”一个女人说:“小伙子,你不要在晚上进沙漠,虽然晚上温度低,不过沙漠里很危险。”

我说:“谢谢你们的建议,不过今天下午进沙漠那人是我的朋友,我一定要去找他。”

“原来这样啊!”女人指着前面说:“左拐第二家店在出租沙地摩托,虽然现在关门了,不过店主人就住在铺子上,你敲门就行了。”

我谢过她们,拐进了左侧的巷子,果然在那里找到一家沙地摩托租用店,租来一辆摩托车。沙地摩托和普通摩托车不同,前后各有两个轮子,非常小巧方便,老板告诉我,在沙漠里,沙地摩托非常方便,只要开好了,爬沙包的能力特别强,没路的地方也可以走,而且车上配了一个微型导向仪。不过必须注意,因为油量有限,沙地摩托最多只能深入沙漠二十公里。我大约估算了一下,如果连夜赶路,应该可以追上吕教授。他出发时间不长,现在没准儿在某个地方宿营也不一定。

租好摩托车,我找老板要了一瓶备用油放在车上,又去小卖部买来十几瓶矿泉水,几张馕,一个护目镜和一个手电筒,将水和馕装进背包里背好,把护目镜挂在脖子上,然后给杨sir去了个电话,说我要进沙漠去追吕方阳。杨sir让我别冲动,他明天就会赶过来。

“吕教授很可能会出事,我必须马上去找他!”我虽然知道沙漠里的危险,但好歹不是第一次进去,有了些经验:“放心好了,我有租沙地摩托车,运气好的话,明天天亮就可以带着吕教授回来了。”

杨sir还想说什么,我不想听他多罗嗦,索性挂断了电话,朝西方向出发了。这个时候,我作为菜鸟缺乏经验的问题又冒了出来,因为我忽略了一个非常重要的常识:虽然我很乐观的以为,再深入沙漠二十公里内就能找到吕方阳。但我的出发点并不是沙漠边缘,而是沙漠腹地。

来到边缘地带,我正准备出发,突然晃见前方一个熟悉的身影,仔细一看,正是吕方阳,他在前面来回踱步,身旁立着一头骆驼。估计他白天进入沙漠后,心中还是有些发怵,所以趁着没走多远又回来了。

我赶忙走过去,正要和他打招呼,吕方阳也认出了我,立即警觉地朝后退了两步:“别过来!宋方舟,你和布朗克是一伙的,我瞧不起你!”

“你这人怎么就这么死脑筋?我们也是为了救包子。”一见吕方阳这么激动,我立即乱了阵脚,原本打好的腹稿全都扔到了脑后。

“反正我再也不和你们在一起了!”吕方阳说得斩钉截铁,一边说一边骑上骆驼,往沙漠里走去。

我忍不住暗自叫苦,没想到自己的出现起了反作用,本来吕方阳都回来了,现在被我一激,他的书生意气又上来了,想拦都拦不住。

看着吕方阳一步步踏进沙漠,我心中非常着急,现在是晚上,虽然夜晚出行可以避开白天的高温,但也存在许多潜在的危险,更何况他一个人,怎么能让人放心?无奈之下,我只好启动发动机,跟了上去。

沙地摩托开起来的确非常轻便,比我想象中速度快很多,而且摩托车上有个小型的gps,所以我不用担心会走错方向,一直跟着吕方阳朝西方开进。大约三个小时后,沙漠里突然刮起了沙尘暴,狂沙在漆黑的夜空中肆意舞动,飞旋着掠过苍茫大漠,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怒吼。我一边开,一边瞅瞅旁边的吕方阳,他居然头也不回地继续朝前走,丝毫没把我放在眼里。我真是哭笑不得,回头想想,自己这是受的哪门子罪?

还好,吕方阳虽然是个文弱书生,基本的沙漠常识还是具备的,他刻意避开在沙包下行走,因为塔克拉玛干属于流动性沙漠,躲在沙包下很可能会被迅速掩埋。所以,如果实在找不到遮蔽物,只能就地蹲下来,用衣服遮住口鼻。

风沙越来越大,又过了半个小时,终于到了不能再往前走的地步,我暗叫一声倒霉,悻悻地蹲在摩托车的背风面。还好我戴着防护镜,还能偶尔睁眼瞧瞧四周的状况,沙尘暴的规模并不算大,但在风速最胜的半个小时里,我还是感觉到呼吸困难,越是在这种时候,沙的细腻就显得愈发可怕,因为这些沙尘会在人猝不及防的时候钻进所有可以钻的缝隙里,其中也包括我的手表和车载gps导航仪。对这些比面粉还细的沙尘来说,任何仪器的接合处都是可以侵袭的目标,而且一旦灌进去,仪器就很可能会受损,之前我就听受过有电视台在沙漠里录制节目,最后上百万的摄像器材全部报废。

吕方阳也停止了前进,想缩在骆驼背后避过这场沙尘暴。谁知他忘了捆住骆驼的后蹄,骆驼受到惊吓,提腿就跑,吕方阳猝不及防,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上。瞬间就被埋没在滚滚沙海之中。

我急坏了,但这时候我自身都难保,根本不可能冲上去找他。大约过了一个小时,沙尘暴终于停了下来,我整个人完全可以用灰眉土脸来形容,只要埋下头,再用手拨弄头发,沙子就像瀑布一样往下滑。

来不及清理自己,我快速冲到吕方阳消失的地方,拼命地挖起来,那里已经堆起了一个小沙丘,挖了很久,我却怎么也找不到他。难道吕方阳被风沙吹到了别的地方?

我想倒回去找人求救,还好摩托车没有损坏,但车载gps导航仪出现故障,根本无法使用了。由于风沙的吹动,沙丘改变了原本的模样,和来时完全不同。加上我被刚才的沙尘暴吹得七晕八素,没有导航仪,我根本辨不清方向。

我深呼吸一口气,抬头看看天,天空中布满浓浓的沙尘,遮住了原本清亮的夜空,完全看不到星星,我打算用北极星指引方向的打算也只好落空。这个时候,我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在沙漠腹地孤身一人,又失去了导航设备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没经历过的人一定无法想象。黑夜虽然冷清,却并不寂静,我的耳边,风吹沙发出的“呼呼”声时大时小,就像魔鬼的催命符。对这片茫茫沙海来说,我只能算得上是一颗沙粒,面对自然强大的肆掠,我根本就毫无还手之力。

失去了导航仪的指引,我就等于失去了继续倒转回去的勇气,茫茫沙海,四周没有任何参照物,更何况这里是沙漠腹地,根本没有寻常概念的路,周围除了沙丘还是沙丘,我很可能走错方向。

这个想法让我本来就忐忑的心情更加害怕,如果我走错了方向,就算挨到天亮,杨sir也未必能找到我。摩托车上的油耗表显示,最多还能行驶十公里,如果在这十公里内我还没能辨清方向,就只能在沙漠腹地步行。这样一来,变相等于是宣布了我的死刑。

我根本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原本只想把吕方阳给找回去,结果现在只能眼睁睁看着吕方阳深陷险境,却无法救助。黑暗中,摩托车灯投射出一束孤独的光,在漫天黄沙的黑夜中挣扎,就像我此刻的心情,虽然拼命想要在心中撕扯出一片光明,却依旧抵挡不过前路茫茫带来的无助和彷徨。

在这种情况下,死亡沙漠的恐怖之处显露无遗,我越是仔细思量,就越觉得可怕。顿时丧失了继续努力的勇气,即不敢前进,也不敢后退。突然,摩托车的灯光晃动了一下,我的视线立即被吸引过去,虽然呆在这里,我很可能会遭遇下一场沙尘暴,但由于四周没有阴凉处,我也不大可能会遇到蛇虫鼠蚁,除了漫漫黄沙,还有什么会动呢?

就在这时,灯光又晃动了一下,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灯光前挥舞。我顺着光束走过去,突然看到一只手,这只手在光束下胡乱挥舞了几下,停下来,又挥舞几下,我的视线移出光束,转到黑暗中,顿时吓了一跳,一个头显露在沙堆上方,身体几乎全部被黄沙掩埋,只剩下头和拼命探出的一只手在努力挣扎。

这个人,正是吕方阳。

我在沙地里刨了这么久,没想到他居然自己爬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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