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此
钦此
林清弦还未清醒,隐隐听到了钟声。
她睁开眼环顾四周:“我怎么在这儿?”
小橘眼睛还红着,向她解释道:“小姐是太子殿下从皇上那边一路抱回来的,皇上驾鹤了!”说着又哭了。
林清弦闭上眼睛。
方才的钟,二十七声。
“太子殿下很担心小姐,出来的时候眼都哭红了!小姐还是去吧,最起码您这边他能放心!”小橘说。
林清弦想说他眼红才不是为我哭,忽地想起了自己昏迷时感觉到的雨滴,外面天气晴好不可能下雨,那应该是……
“换衣服!”
燕诸强撑着精神处理好后续事宜,立在燕凛灵前时,已经疲惫到无以复加。室内有烛火飘散出的淡淡气味,扰的他一时深陷回忆,不由得再次落泪。
灯影微晃,身旁多了一人。
林清弦出现在他身边,温声低语:“凌孺人不方便,吕孺人那边我已经派人去通知了。我担心你,就先过来!”
她换了一身素色的衣服,黑发间除了一根固定的簪子没有多余首饰,一双眼睛清灵透亮,眸内光点如水。
“我也想来送父皇最后一程。”
所有的难过悲痛仿佛被清空,只剩下柔软。
燕诸道:“好。”
长明烛被点上。
“照亮来时的路。”她说,“父皇看到,会很欣慰!”
翌日,吴公公代燕凛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有皇十子燕诸,聪慧过人,得天庇佑,朕今传位于其,望其为爱民之明君,布告天下,咸使闻之,钦此。”
言毕,吴公公将圣旨和盘龙玉玺郑重地交到了身着黑金色朝服的燕诸手里。
所有的皇子朝臣齐齐下跪,高呼道:“吾皇圣安!”
燕诸站起身,俯视所有人。
“众卿平身!”
继位后,新帝守灵三天,后由众皇子轮流守卫先帝灵柩。
七日后,燕凛棺椁入皇陵。
国丧期间,万物仿佛也一同沉寂了。
燕诸每日泡在朝阳殿的御书房,左边吴公公,右边刘公公,面前一堆大臣,奏折摞的比山高,耳内不是边疆战报,就是湘乡匪患,忙的脚不沾地。
而此时,韩松已经被圈禁了好久。毕竟只是个十岁的小孩,燕诸吩咐人好生照顾,除了不见天日,倒也没受什么罪。
即便如此,也不能掉以轻心。
燕诸命肖遥务必守好韩松。
当时被抓的一群人坚持自己只是静王府的亲兵,奉命潜伏在平燕京,保护小世子,对于更深处的人却宁肯筋断骨折都不开口。但肖遥深谙刑讯逼供,还是从安子嘴里逼出真相,送到了燕诸手中。
又是楚维。
楚维用重金收买了安子,企图趁人不备,将韩松偷出去。若不是燕凛布局周密及时擒获,只怕他现在还要平叛。
罪证已齐,只等一个时机。
天色已晚。
燕诸合上奏折,捏了捏眉心。
一位青衣侍女端着一个托盘进来了,托盘上是一个莲花盅,冒着热气。
燕诸扫了一眼来人,很是无意的一眼,让他觉得有些奇怪。此女子身形偏瘦,低垂着头,脸藏在阴影里,似是不敢擡起。
见惯了林清弦一有事就装鹌鹑的模样,再看到有人如此,便总觉得对方有事隐藏。
他又看了一眼,面容陌生。
侍女将茶盅放在桌上,燕诸却看见了她袖下的一丝红。
他默不作声地将茶盅轻轻推开,提起笔写字,余光看到此人微微擡起了头观察她,目光无比冷漠,嘴里却道:“皇上还是应该趁热喝!”
“朕知道了。”
反应平淡无波。
显然她很不满意,可又不能赖在这里不走,于是只得倒退出门,一边退一边偷觑。趁其不备,突然擡手间三枚飞镖射出!
燕诸手中笔一转,轻松挡下,转手将笔掷出,直直飞向刺客脑门!
她大概是没想到,连连后退,躲过毛笔,却错失了先机,被门外的肖遥一剑逼入院中,遭所有侍卫围攻!
眼看打不过,飞身要走。
燕诸一镖过去直接中了她的后心,眼看着掉落在墙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