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97.

第97章97.

时间过得很快，周六早晨下了夜班，接到科室里的通知让我带着学生休假两天，下周一正式到门诊报道。门诊的门诊科室给我安排在了妇产科的三诊室，里面有隔间还有个影像设备。我的号也正式在门诊挂号平台上线，手机后台就能随时查预约。

我的头发齐腰了，冬天到了，这样的头发懒得打理，寻思着什么时候去剪掉，最近胃口也不太好，老觉得胸闷气短的。不上夜班也是要深夜才睡，我有了想和他分房睡的冲动，我想告诉他，纵欲过度也会死人的。

“今晚要一起吃饭，我妈说的。”试着新耳环，想看今晚上搭配什么衣服，他搬了张凳子来我们面前坐着，双手搭在我的腿上。

“别拿我取暖啊。”

我知道他有坏心思，可是我身体是真的不舒服。拍掉他的手，他只好放弃这个念头，去楼下给我做饭。

找好今晚饭局的衣服，选了条贴身束腰的裙子，外面搭一件同色的薄呢子大衣，也束上腰。包是他送我的，虽然不是我喜欢的牌子，但总归是背得出门的。今晚的饭局定在了山海饭店，算是有名气的饭店了，老牌子的中餐厅，这几年的规模也是越做越大。

妈是半上海人，外婆就是上海人，骨子里有着上海上流社会的名媛气概。从前外婆也是上海名媛圈里有名号的人物，留洋归来结识外祖父生下我妈，后来举家搬迁至此。

家里的老式留声机还能放那时上海滩最流行的歌曲磁带，外婆在时喜欢边看报边听曲儿，如今我要结婚了，她也不在了。

今天是我人生里的大日子，我拿出那条她送的祖母绿宝石项链戴在脖子上，那是外婆留给我的东西。她说，这条项链和她手上的镯子她戴了大半生，如今交给我与姐姐，镯子给姐姐，项链归我。

姐妹自当情同手足。

可如今.我们姐妹也到了这个地步。妈说姐姐怀孕了，我也没有打电话去问过，她也没有找过我，她知道我是这方面的医生，她不主动找我，我自然也不会厚着脸去问她。

我下楼去看孟旬木，他正切着牛肉，说是要炒个芹菜牛肉。

“这条项链怎么没见你以前戴过？”

“外婆送的，我想今天这种日子我想戴上，让外婆也见证。”

我算不上是外婆带大的，可是她的教诲是给我最有用的东西，无时不刻的教育我如何做一个优雅的女子，她说，优雅大度的女子，往往最能得到另一方的尊重。我总觉得，那是她那个时代人的思想，可后来我才知道，这个思想哪怕过了半个世纪依然受用。

“外婆一定对你很好。”他说。

“当然，我是她的宝贝啊。”

那一个清晨，她把项链交在我的手上，紧紧的握住我和姐姐的手，然后在呼吸机上没了心跳，那一刻我恨自己，恨自己是个医生，问我自己为什么，为什么作为一个医生，能救那么多条生命，却救不了最亲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