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竹竿抽刁奴 - 盛世商姬 - 轻腰 - 历史军事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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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竹竿抽刁奴

眼见枣红马就要将段澜踩于身下,登时便是肋骨折断的惨状。段灵儿和喝止住枣红马,身子一探,右手拉住了马的辔头道:“澜姐姐,你虽年长于我,没有父亲开口,你也没有资格无缘无故打我,那苏府将我们府的生意蛀空,有今日是他们咎由自取,姐姐怎么能说是我挑拨导致?若你再敢打我一下,别怪我还手。”

段澜腰背被顶了那么一下,已经吓得魂魄飞出了身子:“哪里来的马?你从哪里找来这么一匹会帮你打架的马?”

段灵儿没有理段澜,转身对程素道:“程大夫,你愿意随我走一趟吗?”

程素看了看地上的段澜:“京中唯有贵门的嫡女,裙边能用金线扎角,我虽然是个乡村草女,却也知道闺门姑娘不能如此粗暴跋扈,如市井泼妇般,你如此霸道哪里有一点嫡女的样子?”

程素拢了拢自己的发髻,对段灵儿道:“我们走吧。”

段澜哪里肯放过段灵儿,她从地上爬起来,挥舞着手脚喊道:“你们还在等什么!给我把这个小贱人给打死!”

说着就见几个段府家仆冲出来,看了看段灵儿,有看了一眼段澜,一咬牙向段灵儿扑过去。

程素哪里见过高门内也有这种市井泼妇混战,只见段灵儿二话不说从路边折下一根竹竿,对自己道:“程大夫,烦你拉住我的马!”

说着便也加入了战局。只见段灵儿抖了抖那竹子,挽了个棍花朝着那几个家仆就扫了过去。

一阵让人眼花缭乱的棍法由一个看似娇娇弱弱文雅的小姑娘使出来,当真是说不出的好看!

招招借力打力,专门往扑上来的几个人的关节脆骨上抽。

几个奴才被抽得哇哇直叫,呼哧呼哧地直喘气,段灵儿拎着竹子一立道:“怎么,你们也想向平婆子和二管家一样吗?”

几个仆人顿时收了手,各个面无血色,大喊了几声反身就往回跑,完全不管段澜在那原地跳脚。

与此同时,谢辞与同衙门的另两个捕快,一个外号叫陈八,一个外号叫李大刀的,加上仵作老赵头,四人乘着三匹快马,往城北郊外一处宅子去。

陈八在马上颠簸,一手拉着缰绳,一手一抹头上的汗道:“这两日真是热闹,段府庄子上的管事贪没主子钱财,那主子不自行处置,却能领着一众佃户良奴告上了衙门,那苏管事是他们段府找的人,告苏管事不是等于告诉天下人自己无能管不住下人?这种事情可是头一遭。”

李大刀接口道:“确实稀奇,段府家大业大却出了这等管事,想必是那段公子忍无可忍这才直接上告。这事传得沸沸扬扬,很多百姓都说段府虽然失察却不姑息养奸,宁可板子打到自己身上也要为佃户和奴仆做主,也算是良心之举了。那苏府大门口这两日,被不少百姓扔了一堆菜叶子烂鸡蛋,名声算是臭完了。”

老赵头与谢辞共乘一骑快马,他一手紧抱着谢辞的腰,一手紧捂着自己那随身带的用具箱子。谢辞听着这二人讨论,自己只紧看着前方,没有说话。

陈八又道:“据说,知府大人昨夜连夜没有休息,和师爷研究段府送上来的证词证言,两个人看得眼圈子都熬黑了,谁知今日一早这衙外又有人击鼓,我因为当时就在堂里,才看见知府大人在堂外形色匆忙,连冠带都是赶着穿上的。”

原来这日一早,扬州府衙门前便又有人击鼓鸣冤,待宋知府升坐公堂,两班皂吏齐集在下面。只见有个四五十岁的妇人,泪流满面,在那堂口不住的呼冤。

宋知府随令差人把那妇人带上,在案前跪下,问道:“妇人姓甚名谁,有何冤情?此时击鼓为何?”

那妇人道:“民妇万梁氏,住在扬州北门外五里铺子居住。家中掌柜有数间房屋,只因人少房多,故此开了客店,数十年来,安然无事。昨日傍晚,有一个行商的住客,说是岳阳人氏,因在外路办货,路过此地,因天色将晚,要在这店中住宿。民妇男人见是路过商贾,当时就将他住下。晚间这人在大堂饮酒谈笑不说,后又叫了吃食去房中房继续喝酒。小店内众人皆知。今早天色将明,他就起身而去,到了辰牌时分,忽然本镇一个泼皮前来抓着我家男人的脖领子说:‘镇口有个尸首,杀死地下,乃是你家投店的客人,准是你图财害命,将他治死,把尸首拖在镇口,贻害别人。’不容我们分辩,那乡绅便将那尸骸拖到民妇家门前,大言恐吓,令我家男人出五百银两,方肯遮掩此事。‘不然这人,是由你店中出去,何以就在这镇上出了奇案?这不是你移尸灭迹!’我家男人气急攻心,当时便气晕在地,民妇情急,只身特来向大老爷伸冤。”

宋知府后又命人将那泼皮带来,那泼皮一脸恶相,却咬定是客栈老板夫妇二人图财害命,因为天色将明,当时镇上也该早有人行路,即使在路,遇见强盗,怎么可能没有一人过此看见?问镇上店家,又未听见求救奔逃的声音。显而易见是被人在夜间动手杀死,然后拖到镇口,移尸灭迹。那乡绅承认自己行敲诈事实,但凶手却是板上钉钉的事,请知府审讯。

宋知府听完这番话,觉得也很有道理,如今双方供词不一,未经相验,也不能就此定夺。既然事实未明,就需要调查。因此命人将二人带去等候,又传令谢辞等前去调查相验。

谢辞一行四人,直向五里铺子而来。

所有那一路居民,听说出了命案,一个个成群结队,跟在捕快身后前来观看。

谢辞等人先到了客店门首,果见一具尸身,倒在下面,颈部有一个刀伤,一眼看去便是因此伤身死。

谢辞看着那刀伤,脖颈上面薄薄一刀,一刀毙命。

谢辞心中一沉。

随即问店中小二问道:“你家掌柜的在何处?这尸首,本是倒在此地的么?”

小二见谢辞先问这话,赶着回禀:“禀告官爷,我家掌柜的今早昏厥过去,已经抬去了医馆现下还没有回来,怕是还晕着呢。至于这尸首,小店门口本无尸首,是那泼皮无赖为了讹诈我家掌柜,故将尸骸从镇口搬到小店门口,以便随后无赖讹诈赖。求官爷明察。”

老赵头蹲下验尸,谢辞三人走进这客栈里面,向着小二问道:“昨日客人,住在哪间屋内?”小二道:“只后进三间,是掌柜夫妇同他们家女儿居住的。东边两间是厨房,这五间房屋,从不住客,惟有前进同中进,让客居住。小人等住在后院,不在此处住。昨日那客人前来,掌柜的说因他们是贩货的商贾,不免总有银钱,在前进不甚妥贴,因此请他在中进居住。”小二一边说着一边领了谢辞等人到了中进客房,指着上首那间房屋。

谢辞等人进去细看,果见桌上尚有残肴酒迹,未曾除去。

陈八道:“看了实如这小二所说了。”

谢辞却摇摇头,指了指床下摆着的两个夜壶,那两个夜壶干干净净,没有任何夜间用过或用完清洗后的痕迹。

捕快三人相互对视一眼,心中都怀疑这小二所供不实。

陈八问道:“你们掌柜在这地既开了数十年客店,往来的过客,自必多住此处,难道昨日只有他两人,以外别无一客么?”

那小二回道:“此外尚有三个客人,一是往山西贩卖皮货的;那两个是主仆两人,由河南至此,现因抱病在此,尚在前进睡卧呢!”

很快,那个皮货客人便被带来询问,那客人自说是见到昨日那个客人,的确是天色将明的时节出去,夜间并未听有喊叫,至他为何身死,他并不知情。

接着又将那个仆人提来,也是如此说法,且言主人有病,一夜未曾安眠,若是出有别故,岂能绝无动静。

谢辞众人异口同声,皆说并非是店家谋财杀害,心下更是疑惑,只得再往里面,各处细看了一回,仍然无一点痕迹。

谢辞心下疑惑:“这案明是死在客栈之外,若是死在在这屋内,就是那三人帮同抵赖,可是若真是死在屋内,怎么会一点形影都没有呢?”

谢辞等人疑惑不定,从客栈里出来,再去镇口,果见镇口地上地方鲜血汪汪,冒散在四处。

这地方左右一带,并无人家居住,谢辞等便只得走访了镇里就近的居民,却皆说不知情。

待回到客栈,老赵头已经将尸首的死因验了个明白。

“男尸一具,颈部刀伤一处,径三寸一分,宽六分,一刀毙命。”

赵老头站在原地,看着谢辞。

陈八和李大刀也同时不说话了,二人面色都是一变。

这样的一刀毙命,他们都见过的。

不久前绣春阁那场大火中的无名尸骸,还有潘贺身边的家丁乙,这两人都死于同样的刀伤之下。

只是绣春阁大火中的那无名死者,除了颈部致命伤,还有肩背刀伤一处,左肋一处,显而易见是与人缠斗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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