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落
雨落
槐蔻最终也没有知道陈默的唇是不是软的。
因为紧闭的门把手忽得一转,周霓已经在外面开门了。
槐蔻察觉到门微微拉开一条缝,心中一惊。
在周霓即将进屋的前一秒,陈默轻轻松开槐蔻,顺势低下身去检查门后磁吸的门吸。
只有响在槐蔻耳边的一句低沉又谴惓的“算了,还不是时候”,提醒着槐蔻刚刚的一切。
不等槐蔻想出什么时候才是陈默说的时候,周霓就迈进了屋子里。
她扫视了一圈,没看见槐蔻,只见蹲在地上的陈默,正疑惑地想问,就听门后传来槐蔻的声音。
“这个门吸,是不是有点泡坏了?”
说着,槐蔻走出来,试着推门关上,再拉开。
还真是泡坏了,根本吸不住门。
陈默面色如常,冷淡又带着一丝惯常的慵懒,嗯了一声,道:“明天让人来给你换一个。”
槐蔻也快速消去脸上的潮/红,点点头。
见状,周霓放下心来,嗔怪地问槐蔻,“刚刚叫你好几声,怎么不答应啊?”
槐蔻啊了一声,轻咳一下,道:“可能是我刚试这个门吸的时候,把门关上了,没听见。”
周霓这才放下心来,点了点头,看向陈默。
陈默也适时站起身,对周霓道:“我先走了,还有什么需要换的或者赔偿的,明天汇总一下发给孔柏林。”
说完,可能是后知后觉眼前站着的女人是槐蔻的母亲,顿了顿,语气刻意放缓了一点,“直接找我也行,我有空就过来。”
周霓愣了一下,也露出几分受宠若惊的神色,磕巴了一下,连连称是。
她走在最前面,槐蔻和陈默跟在后面,三人前前后后地走出房间。
刚刚及时接收到陈默暗示,从而顺利躲过一劫的槐蔻,忍不住多打量了陈默几眼。
这人从周霓进屋的时候就表现得滴水不漏,甚至还顾得上暗示她如何应对周霓,真不愧是见过大场面的小阎王。
倘若不是锁骨传来的阵痛还在提醒着她,她当真要以为刚刚那个抱住她的,满身脆弱的小阎王,只是幻觉了。
槐蔻正揶揄地偷瞄陈默,就听故意慢走一步落在自己身边的陈默,偷偷发出一句极小声的脏话。
不太脏的脏话,听起来反倒有些可爱。
槐蔻立刻看过去,把正在不自然地拽卫衣下摆的陈默看个正着。
她一顿,忍不住啧了一声,低头看下去。
两秒钟后,她擡起头来,飞快地掩嘴偷笑了一下。
陈默对她挑起一边眉,神色依旧淡淡,眼神威胁地示意她闭嘴。
换做刚到川海的时候,槐蔻怕是早就乖乖闭上嘴走开了。
但此时,槐蔻也不知怎的,压根没把陈默的凶恶放在眼里,反而得寸进尺地对他t吐了吐舌头。
陈默眯眼斜了她一下,冷哼一声,收回视线。
客厅里,孔柏林正坐在沙发上和姑姥姥说着话,也不知在说什么,看表情十分痛苦,时不时瞟槐蔻房间一眼。
此刻一见陈默的身影,孔柏林宛若见了救命恩人,差点流出泪来,立刻站起来,毫不留恋地站到大门口。
姑姥姥还没说完,一向绕着陈默这帮人走的她,居然还依依不舍地追过去,嘴里还在说着:“我不骗你啊,那姑娘确实不错,长得白,人又爱笑,特有爱心,而且学历也……”
槐蔻听得一愣,这才反应过来,姑姥姥居然是在给鹦鹉头说亲,震惊之余,顿时又有点想笑。
陈默也听了出来,唇角带起一丝笑,十分有义气地解救了快要崩溃的好兄弟,推开门准备离开。
周霓这些年练得极懂人情世故,客气地拎了两袋子水果出来,要给他们塞着。
陈默下意识蹙眉伸手去拦,手伸到一半,不知想起什么,硬是转了个弯接了过来。
“谢谢……阿姨。”
这句磕绊还稍显冷意的话一出,不仅是周霓愣了一下,就是站在陈默身后的孔柏林也打了个哆嗦,瞪大眼睛看向陈默。
好在他机灵,立刻反应过来,飞快地跟随着他默哥叫人,“阿姨再见。”
周霓自己都惊地合不上嘴,半天,他们都下了几级台阶,才赶紧出声道:“没事没事,再见,慢走啊。”
大门一关上,静了几秒钟,姑姥姥就率先嘟哝道:“最近咱家没人惹小阎王啊,这关子里卖的是什么药?”
周霓也有点愣神,半是受宠若惊,半是真惊吓。
听了这话,就看向姑姥姥。
槐蔻也擡眼看过去,不大明白姑姥姥的意思。
陈默好不容易客气点,怎么看上去非但不高兴,还这么惊恐呢,不知道的还以为刚刚陈默在找茬呢。
姑姥姥看着她们,啧了一声,嘀咕道:“这阎王就是阎王,那就得面冷手黑,嚣张跋扈,穷凶极恶,青面獠牙,天天待在挂在墙上的画像里不搭理咱们寻常老百姓,才叫阎王呢。”
“要是哪天阎王爷突然吃错药,冷不丁现身对你笑一下,你们想想,你们害不害怕?这保准是那啥来着,我刚在电视上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