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在下王伦
正在作为模特的丁夏被萧知墨的专注,花无劫的震撼撩得心痒痒,她很想离开窗户,看看萧知墨画到什么程度了。 这边四人,寂静无声,偶尔能听到毛笔在宣纸上滑行的声音。
这轻微的,几乎不可闻的声音,却清晰的落在了那位喝酒的食客耳中。他的位置距离这个窗户,起码还有二十米远,按道理他是不可能听到这微弱的落笔声的。
但这声音好像有什么魔力,又或者此人是一位高境界的修士,他就是听到了。
于是,这位年轻人端着酒杯,走到了萧知墨的身后。
当年轻人的视线落在萧知墨的画纸之上的时候,手中的酒杯掉落到了地上。“啪”的一声,摔得粉碎。
年轻人震惊得张大了嘴巴,身体前探,整个人以一种奇怪的姿势定在了当场。
杯子破碎的声音落在了众人的耳中。
花无劫,小丫头,丁夏都转头看了看这个旁观者,唯有萧知墨闻所未闻,继续作画。
猴子画完,这幅猴子,占据了整张画纸的百分之七十。好像猴子才是主角,而丁夏只是捎带手的似的。
在外行人看来,这幅画已经废了,因为已经没有太多地方用来表现主人了。
就算强行将主人画进去,那也只能是主次不分,条理不明,下下之作。
后面的年轻人好像是个行家,并没有因为这幅画已经快画废而有所轻视。
能画出这种意境,这种气势的画师,怎么可能考虑不到主人的位置?
果然,巨猿画完,萧知墨继续落笔,此前的萧知墨,只用了一种颜色,就是黑色。
他还是没去画主人,反而将笔墨放在了背景之上。
依然是青山远黛,雾聚雾散,山尖上的白雪,隐隐可见。山底是一池春水,碧波荡漾,宛如仙境。
然后,在角落上巴掌大的留白处,肖知墨取出了红色的颜料,换了一支笔,开始画丁夏。
这次萧知墨的动作变得非常缓慢,他要精画。和前面的巨猿,后面的背景的粗犷相比,丁夏的画像简直就是精雕细琢。
在画的过程中,萧知墨不停的换笔,换色。
细细描摹,一脸深情,犹如面对着心爱的女人。
这一幕看得花无劫一阵心酸。
多想!多想,那专注而又深情的眼睛,只属于自己,自己就是那画中之人。
最后丁夏的画像,就画了两个小时,而之前的巨猿和背景加起来才画了半个小时。
这两个多小时中,知味楼来了很多食客,但都被掌柜的拒之门外,为的就是给萧知墨一个安静的绘画环境。
其实,没有必要,无论多乱,无论多嘈杂,只要萧知墨进入了那个境界,就算拿刀架在他脖子上,他都毫无知觉。
那是一个只有自己和画的世界。
画毕。
萧知墨再次拿起黑色毛笔,在嘴里嘬了一下,在画角上龙飞凤舞,写下一行诗:
篆诗九鼎碧成朱,溅泪石榴升玉除。
承宠云中还射日,不堪龙马付浮图。
写完,萧知墨丢掉毛笔仰天狂笑:“山无忧,因何白头?水无愁,因何起皱?”
“哈哈。”
笑完,萧知墨哇的一口,喷出一口鲜血。
这幅画,已经伤了他的元气,虽然他现在已经凝气大圆满,却也承受不住这幅画中消耗的心神之力。
小丫头看到萧知墨口吐鲜血,立刻哇哇大哭,上前一把抱住萧知墨,“公子,你怎么了?你可不能死。公子,小珂害怕。”
花无劫赶紧一把扶住正在喘息不已的萧知墨,一双大眼睛中的水雾凝成水滴,掉落在了地上。
萧知墨对着两女微微一笑,“别担心,我没事。”
然后转头看向丁夏,“丁姑娘,你的画好了。”
丁夏赶紧走到萧知墨身边,从身上掏出一颗白色药丸,塞进萧知墨的口中,说道:“这是侍神宗的疗伤药丸,吞服之后按我给你的练气心法运行一周天,就会恢复。”
然后转头看向花无劫和小丫头说道:“别担心,他只是伤了心神,他现在已经是凝气境界的修士,这点伤,问题不大。”
然后她拿起那幅画。
一阵沉寂,丁夏好像被冻住了。几分钟后,丁夏握画的手开始微微颤抖。
画中,破天巨猿,极具张力,是那么粗犷,那么霸道,一往无前。后面的背景极其深远,这些景物,全是黑白水墨画成。
然后到了右下角,颜色渐暖,右下角,一位红衣女子,一手托腮,一手仰指着空中的巨猿。
脸上似笑非笑,眉眼嘴角,十分清晰,十分精致。衣服皱褶,十分细节。
一双红色绣花鞋,连鞋上的绣花都清晰可见。
整幅画气势磅礴,但又不失细腻婉约。少女的柔美和巨猿的粗犷,形成了极具鲜明的对比。
丁夏身上气势渐涨,一股看不见的劲气以丁夏的身体为中心,向周围辐射而去。
周围桌上的碗碟,纷纷破碎,整个饭店的底层,乱成一团。
这道劲气巧妙的绕过了萧子墨几人,所以他们并没有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