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古玩字画
成堆的牛黄安宫丸被泼了上火油，项楚雄亲自点燃了大火。熊熊的火光照亮了项楚雄的脸，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药香味道……
“金儿，你知道我为什么要烧了这些东西吗？”
“舅舅大人这么做，必然是有道理的。”
“太医院新来的那个院正……”
“是那个吴子山吗？”
“对，就是他。”项楚雄微微的点了点头：“他刚刚清查了药库，还专门查了安宫牛黄丸。看样子，他应该是知道了点什么。”
听了这句话，金公子的脸上顿时露出紧张的神色……
“好在太医院的那批药刚刚处理掉，他什么都没有查出来，真是侥幸啊。”直到现在，项楚雄还是有点心有余悸：“若是他早十天半个月的清查，可就糟了。”
“这吴子山虽然已上任几个月了，但却从来都是井水不犯河水，他突然清查药库，还特意查了安宫牛黄丸，显然是事出有因。”
“太医院那边铁板一块，应该没有露出什么马脚，问题很有可能出在你这边。”项楚雄又在火堆上泼洒了些油，让火势烧的更加雄烈：“你这边是不是露出了什么破绽？”
“不可能。”金公子说的非常肯定，“药坊这边都是用了很多年的老手，他都知道轻重，绝不会留下任何蛛丝马迹。”
“那为何吴子山要在这个节骨眼上清查呢？”
“或许……”金公子下意识的看了项楚雄一眼，完全就是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态。
“说。”
“前些日子，宫里要甄选贡药，有几家药堂也想分一杯羹……”
给皇家供应御用药品，这里头的油水大的吓人，大家都想成为太医院的“供应商”。一年一度的“甄选”其实就是“竞标会”。
所谓的“竞标”完全就是走走过场，最终谁能吃到这块肥肉还不是太医院说了算嘛。
金公子是项楚雄的外甥，充其量也就是“白手套”，其实就是项楚雄自己既当甲方又当乙方，既是裁判员又是运动员，无论再怎么“竞标”，这口肥肉都一定会被项楚雄吞下去。
只不过是因为自己不方便出面，才用了金公子作为傀儡。
整个太医院的药物供应，全都如同项楚雄这样操作，无一不是内部人员在搞，外人绝不可能有任何机会。
“这次甄选牛黄安宫丸，送选的共有五家，其他四家倒也没什么，只是那刘氏药堂的刘汉良有些难搞，会不会是他在背后搞鬼？”
“我不管什么刘汉良还是张汉良，总之你必须尽快把此事办妥，以免节外生枝。”
“是。”
“还有，明日你到知古斋去买些古玩字画回来。”
“是。”
对于这个外甥，项楚雄还是比较满意，虽然他确实有些好色的毛病，近年来又沾染了些纨绔子弟的习性，但他却始终对项楚雄言听计从。
无论项楚雄说什么，他会不折不扣的去执行。
项楚雄膝下无子，早就将这个外甥视为自己的亲生儿子一般。看了看他那高高肿起的脸颊，项楚雄就有些后悔，后悔刚才的那一巴掌打的太重：“金儿呀，脸上还疼不？”
“不疼，舅舅打我，那是为了让我有出息，也是为了我好。”
“这一巴掌下去，怎么不会疼？”项楚雄爱怜的看着这个外甥：“知道是为了你好，也不算枉费我的一片苦心……”
就在项楚雄教导金公子的同时，吴子山也是聆听老人家的教诲。
“贤婿啊，现如今你做了高官，更应懂得官场上的规矩……”作为吴子山的岳父大人，沈霖沈知县正在给他传授“为官诀窍”：“做官就是做人，最要紧的就是一个和字，同僚之间定然一团和气才行……”
“做官要讲究一个和字，卖豆腐也要和气，”丁老爹虽然不懂做官的诀窍，却知道为人的原则：“不管对什么人，都要和和气气，总是没有坏处的。”
两位老人家的耳提面命，让吴子山不断的称是。
岳父岳母和丁老爹今天刚刚到的京城，一家人终于团聚，正在高高兴兴的吃晚餐。
洪武年间的官可不是那么好当的，沈霖沈知县终于顺顺利利的熬完了任期，毫不留恋的卸了官职正式告老还乡。
沈知县夫妇只有闰小姐这么一个掌上明珠，无官一身轻之后当然要来京城探亲，顺便把丁老爹也带了过来。
丁老爹原本是不想来的，他不想给吴子山“添麻烦”，只想在小县城继续卖豆腐，是沈知县夫妇好说歹说生拉硬拽着，丁老爹才很不情愿的来到了京城。
丁老爹摸索着从包袱里取出一个样式精巧的拨浪鼓，深深的皱纹里满满盈盈全都是满足的笑容：“子山啊，你做了朝廷的大官，又与闰儿和和美美，见到你们我的心里就好像喝了蜜一样甜，也没准备啥好东西，就打造了这么个小玩意，等你们诞下娃娃，给娃娃做玩具用……”
丁老爹亲手打造了一件孩子的玩具送给了吴子山，心意已不言自明：你们两口子成亲的日子可不短了，应该生个孩子了。
闰小姐本就性情腼腆，被丁老爹当面“催生”顿时就羞了个满脸通红，低着头什么话都不敢说，只是不好意思的抠着指甲。
“害羞有什么用？这话迟早是要说的。”身为岳母的沈夫人的心意和丁老爹完全相同：“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们成亲这么久了，连个娃娃都没有生出来，你们不急我都急了……”
“其实……”闰小姐的脸比某种灵长动物的屁股还要红，以细不可闻的微声说道：“已经怀上了……”
听了这话，三位老人顿时欣喜若狂。
闰小姐确实已经怀孕了，只是时日尚浅，才刚刚两个多月。
“阿弥陀佛，菩萨保佑，送子娘娘保佑。”沈夫人不住的喃喃祈祷：“总算是怀上了，总算是怀上了……”
吃过晚饭之后，沈夫人还在喋喋不休的向闰小姐传授着“孕期须知”，丁老爹、岳父和吴子山这三个大男人不好在场，干脆到院子来透透风，顺便闲聊几句。
“贤婿，好歹你也是个五品朝廷命官，还赏了四品冠戴，就应该有个朝廷命官的样子，起居都要讲究一些。”岳父沈霖打量着这个小小的院落：“你租住这么一个蜗居之所，不如花些银钱买个大点的院落。而且闰儿已有了身孕，总要多几个服侍的下人才行。”
确实该换了个大一点的宅子，总是租房子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好，等有了空闲就置办个像样的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