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4章动手
第354章动手
“怎么可能!”言维决就站在中央,看得清清楚楚,他一把从芝兰手中夺过画卷,然而,画卷离了火光之后,画上的两人渐渐模糊,又恢复成一片空白。曲若问端着蜡烛,轻轻一吹,火光顿时熄灭:“景王爷可看清楚了?”
画面上虽然只有寥寥几笔,也不是栩栩如生,更没有精湛的技艺,可但凡看得到的人,都认得出,里边的人就是言维决和温妤恬。
“你究竟还知道些什么?”言维决抓着曲若问胸口的衣襟,逼问道,他们身上的胎记,一个陌生人,是不可能会知道的。
“景王爷,众目睽睽之下,你的温文尔雅,不掩饰掩饰吗?”曲若问依旧淡定从容,仿佛受胁迫的,从来不是她,仿佛她的生死并未掌握在言维决的手中。
言维决缓缓松开手,松的很不甘心,他压低声音:“你处处挑战本王的忍耐力,当真本王会怕你吗?”
“民妇自然不敢,也不相信天地间有什么是景王惧怕的。”曲若问抚了抚胸口的衣襟,显得很是从容不迫,没有半点惧意与忐忑。
“不敢?你有什么不敢?”言维决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曲若问,那小小的身子,不知道蕴藏着多少的力量,如果前几次他还能忍耐,那么这一次,他完全被惹火了,他扫了眼围观的人,只用两人能够听到的声音道,“你心里盘算着什么,本王清楚的很,你要是想借此让五大皇商的人安然无恙地离开,简直痴人说梦,本王偏偏不让你如意。”
这一回,没想到言维决如此理智,想必被她真正惹怒了,不过,他潜藏在心中的疑虑,如果不解开,就不会罢休,而想要让她开口,如若言维决对她足够了解,也知道越是强迫越是反抗。
“民妇想知道,景王爷究竟会怎么做?”曲若问打定注意沉住气,直到最后一刻,她还有药箱在手,而这个药箱,正是言维决想要的。
“来人!”言维决一声高喝,临华宫外,顿时进来一群禁卫军,人人手中握着一把长枪,侍立在一侧,将所有人都包围在内。
顷刻间,人人自危。
“丞相,你与朝中官员先行离开,本王还有事情要与五大皇商商榷,不希望有任何人打扰。”言维决的话掷地有声,犹如死神降临一样,令人压抑。
众人一听,如获大赦,纷纷赶着离开,唯恐落后被殃及。
一时之间,朝中官员及其家属走了个精光,只剩下五大皇商的人站在那里,还有言维清、谢书羽和谢梧茗三人。
“曲若问,你自己找死,别拖我们下水。”曲若雪躲在胡碧的怀中,当众指责起曲若问的不是。
曲逢权斜眼瞪了曲若雪一眼,朝着胡碧道:“管好她。”
言维决发出请帖之时,参加婚礼之人还包括了受邀之人的家眷,至少也是正房以及正房所出都必须参加,曲家来了一个曲焕骧,本不打算让曲若雪再来,但她什么也不懂,偏偏硬要跟来,胡碧没有办法,只能携带着她。
五大皇商,人人都嗅出了危险的气息,都是避之唯恐不及,如今这么一出,也在众人所料,只不过养尊处优的人,并不知道而已。尤其是曲若雪,以为只是曲若问的行为触怒了言维决而已。
“王……爷,不知道胡家有什么得罪王爷的地方,还请王爷看在胡家替王妃缝制嫁衣的份上,放过我们。”胡梁启当下求饶,一家三口全部都在这里,他就这么一个儿子,可不想胡家莫名其妙地断后。
“胡老板不说,本王差点就忘记了。”言维决温雅一笑,胡梁启本以为他会放过胡家,哪知竟然算起了账,“本王听说,胡家的人仗着替本王王妃制作嫁衣的名义,在外边做了不少事,尤其是抢了某家布庄的东西,不知道是否有此事?”
胡梁启被问,气恼不已:“都是草民御下不严,竟然出现这种丑事,还望景王爷恕罪。”
“胡家为本王做过不少事,本王会从轻处理的,胡老板稍安勿躁便是。”言维决此刻真正要对付的人不是胡梁启,而是曲若问。
言维决将画卷往地上一扔,取来一个灯笼,直接扔到画卷上,灯笼霎时自燃,火焰冲了上去,地上的踏雪寻梅,在火光中,又浮现出两人恬静的容颜,然而才浮现,却已经毁于一旦,一幅绝世名画,就这么毁掉了。
“跟本王作对的人,从来没有好的下场,本王倒是想看看,你究竟还会怎么做。”
“倒是有些可惜了。”曲若问想过要救下这幅画,但这画到了她的手中,终究会有这个下场,只可惜了叶陌衍的一番心意。
“这个世上,再没有什么能阻碍本王,温妤恬是,你也是,你若是拿她来威胁本王,就是自寻死路。”言维决带着嗜血残酷的笑意,仿佛他已经成了没有任何弱点的人,没有任何牵绊。
“民妇从来没有觉得温妤恬能在景王爷心中占有多大的位置,也不觉得一个死人能拯救一帮活人,景王爷既然连活人都能亲手杀死,还能看在一个死人的份上放过一帮活人吗?”曲若问将肩膀上的药箱解下,捧在手中。
言维决的眼神忽明忽暗,不再如人前所见,是那潭欺骗人的春水。
“这个药箱,景王爷应该很熟悉吧。”曲若问将药箱呈现在言维决的眼前。
言维决在药箱上边试了试,果然不是他所能打开的。
曲若问眼眸一闪,霎时又归于沉寂,她将药箱打开,将里边的一切展现在他的面前,等言维决亲眼看到药箱里边的药物和器具之时,她又将药箱合上。
“这个药箱,为什么会在你这里?”言维决自然见过一模一样的药箱,甚至用里边的药物亲手杀了温妤恬,而世上,不可能会有另外一个。
“这个药箱,只有民妇才能打得开,不知道景王爷是否也听过类似的话。”曲若问道。
言维决沉默不语,不想走入曲若问一步一步的引导,却自然而然就顺着她的意思走。
“你到底是谁?”言维决被逼迫的有些退却,这个世上,只有一件事,还在时不时地盘旋在他的脑中,亲手染上心爱女人的鲜血,不是闭眼睁眼之间就能洗去的。
“我说我就是温妤恬,你信吗?”曲若问眼眸微抬,颤动的睫毛,揭露了她心中的摇摆。
此话一出,在场之人皆惊,不得不猜测曲若问是不是想借温妤恬之名来换取言维决的一点怜悯之心好让众人回去,可曲若问毕竟不是温妤恬,再怎么说都是枉然。而且,言维决竟然能狠心杀死温妤恬,还能乞求他因为温妤恬而放了他们这些与温妤恬一点关系都没有的人吗?
“哼!你以为本王会相信你的鬼话连篇吗?”如此显而易见的事情,言维决自然不信,可心底有个声音,一直在叫嚣,使他觉得曲若问的话有那么几分可信。
“你可知,温妤恬死时的那天,卫离歌在哪里?”曲若问没有多费唇舌解释什么给言维决听,而是用事实来证明一切。
卫离歌并不知道温妤恬的死还与他有什么关系,不过言维决仿佛想起了什么,追问道:“说!”
卫离歌看了曲若问一眼,曲若问微微点头,他只能说出自己不太光彩的事情,那也是他跟曲若问的初遇。
“阿清双腿不良于行,草民在曲家找药。”
言维决身体一颤,当初他奉命将曲若问带回宫中领赏的路上,曲若问想要逃跑而被他抓获,他本要亲手杀了她,正因她说出与温妤恬临死前一字不差的话,他这才住手,本以为是卫离歌窃听,如今看来,并不是这么一回事。
“景王爷不妨可以再问问,温妤恬都有什么生活习惯?”曲若问不急不慢地说着,今日,她逃不过,既然如此,没有什么比保护他们离开更加重要了,她虽然惜命,但这么多人的命全部掌握在她的手里,她赌不起。言维决今日,早就有了打算,哪怕控制了五大皇商,也不会对岐国有任何影响。自从卫家粮商一案之后,他早已在暗中扶植其他商人,这么一来,在他与五大皇商的争斗中,他不会因为五大皇商的关门歇业而有任何影响。正因为一切胜券在握,所以言维决不忌惮任何人,他才敢走这危险的一步。
这一回,不用言维决询问,在曲若问的示意下,卫离歌听话的慢慢道出:“草民对别人的女人没有兴趣,更何况还是景王爷的女人,草民自然知道不能碰。再说了,草民与家人有隙,皆在京城之外,对温妤恬的生活习性更是无从得知了。草民也只是在阿清出事之后,才着手调查温妤恬的事情,只不过她已经死了而已。”
“不可能!”言维决被一次又一次的否认所打击,他尽量不去碰心底的伤痕,但伤痕却被渐渐剥离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