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人与妖

陆清云沉默了很久，才回到。“不清楚，姑姑没说。”

陆天昊不依不饶。

“也就是说，其实这件事，只有我母亲知道，其他人，并不知道我父亲的身份？”

陆清云沉默。

少年等待了很久，都没等来回答。

不想撒谎，又不能够承认，大许这就是这位表哥的心情吧？

他干脆席地而坐，随意捞起地上的石块往不远处的溪水里分扔着。

‘叮咚’的声音打破了整片山林的安静。

一声又一声，一如陆天昊此刻的烦躁。

“最初，当我好奇的时候，她告诉我，父亲就是个落魄的赌鬼，玩了一票大的，把前途给赔进去了，后来出了车祸，扔下我们。”

“无论如何，我都不觉，陆女士会爱上一个在她怀孕的时候都去冒险的男人。那这个男人是得多渣？”

“阿嚏！”

话音落的瞬间，他就打了个喷嚏，一张嘴，就又是几个喷嚏。

揉了揉鼻子，陆天昊不甘心的继续说。

“可是现在想想，我不大记得小时候和你相处的场景，似乎也不记得陆女士照顾我的场景。她是很忙，可是也是在我七八岁之后才忙起来的，那在这之前，她干嘛去了？”

如果是陆女士照顾了自己，自己怎么会没印象？

如果不是，是谁在那段时间一直在照顾自己，直到自己回到了中土，认识了陆清云，没几年，就因为一场浩劫被带走。

“我丢失的记忆肯定隐藏着一个秘密。”

陆天昊扭头，盯着陆清云，对方没什么表情，只是肢体僵硬。

“我一定会找回这段记忆。”

对方不经意的咬唇，细碎的声音才飘进陆天昊的耳里。

“如果是很痛苦不堪的记忆呢？你也要找回来吗？”

“如果，你无法承受，又没法收回，怎么办？”

“那是我的事情！”

陆天昊‘蹭蹭’的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对方。

对方穿着一袭白色的便服，和这翠绿的林间格格不入。

“是否痛苦，能否承受，那是我的事情，没人可以替我做决定！”

陆清云的脸更白了，他低头不语。

陆天昊没再说话，他又默默的坐回去，双手抱着膝盖，盯着波光粼粼的水面。

“这次出去后，我会联系她的，我有权知道一切。”

身后响起了窸窸窣窣的声音，他没回头，余光看到陆清云的神色有了些许变化，而那独特的冰冷的气息传来时，他就知道，是青龙回来了。

“吾找到了阵眼。”

青龙不说废话，似乎也不理会陆家兄弟的争执，转身就打算带着两人走，只是瞥见陆天昊时，它的眼眸里闪过一丝了然。

陆天昊瞧见了这丝了然，不自在的撇过脸。

他那拙劣的计划在这位千年式神面前自然是不堪一击，只是再拙劣，为了那个目的，他都得演下去。

不公平，被夺走记忆也好，被所有人隐瞒也好，让其他人代替自己背负些什么也好，都太不公平了。

陆清云步履正常，不似受伤的样子，只是在并肩与之行走的时候，青龙好几次都将视线落在了他身上。

青龙是看遍了世间炎凉的妖怪，尽管最后成了安倍家的式神，本性并不会改变。即便服从主人的命令，大多时候都是很冷淡的。

注意到某件事，因为某些原因有些许在意，却不会点破，冷淡至极。

陆清云则是人类中比较特别的存在，小小年纪比长老会的人还要老成，实力出众又不用给人面子，是天之骄子，也是早早舍弃了自我的可怜人。

不可否认的是，因着这种对外界事物的不在意，一心修炼，才会让他在同龄人脱颖而出，甚至赶超其他辈分的道士。

他也不说，甚至对青龙的视线都不在意，仿佛那儿什么都不存在。如今，能够让人施舍一个眼神的，也就身后的那位表弟了。

人在开窍之后，似乎五官都开始敏感了，看懂了很多以前没在意过的小动作。

思来想去，青龙的注意只有一种可能性。

“请问，是不是学长的身体出了问题？”

陆清云不说，不代表青龙不说话。青龙多番注意，就是看透了。

这么一说，前方一人一妖都回头看他。

陆清云语速极快。

“我没事。”

几秒后，他又重重的强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