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平等

这是幻觉，陆天昊提醒自己。但，一切都太过逼真了，翻涌的海水，燃烧的大火，女人嘶声竭力的尖叫，以及男人面无表情的脸，一切都仿佛在眼前上演着，提醒他，这一切都是真的。

真的吗？

陆天昊不由自主的往大海里冲，打算跑到那个男人的身边，询问对方的身份，询问那个女人的身份。

就在这时，身后响起了烟烟罗的声音。

“天昊！”

太过嘶声竭力，陆天昊一下子就醒过来。

醒来后他就发现，哪来的大海和男人女人的？眼前不过是一片房屋，此刻他在偏僻的街道，没有行人路过。而天上还是乌云密布，电闪雷鸣，陆清云更是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烟烟罗已经冲过来拽住他的衣袖。

“你刚刚就像是入魔一样往墙上撞，吓死我了。”

是幻觉。

他坚定的认为，又抬头看陆清云。

“你是故意让我看到这样的场景。”

陆清云没说话，他又说。

“你是怎么知道竹邑的面容再编造这段场景的？还是说你一直都在跟踪我？”

“跟踪？”

陆清云的声音有些变调，不过怒火上心头的陆天昊没听出来。

“不然那天你是如何得知我有危险，跑到郊外的？还有昨日，你是怎么知道我在天台上作法走火入魔的？”

陆清云开始咬牙切齿了。

“你这是打算恩将仇报？”

“不。”

陆天昊摇头：“我恩怨分明，你救过我多次，所以我一定会还给你，但是如果你要伤害我的朋友，我也一定会阻止你，如果你很过分，我也会成为你的敌人。”

在他没注意到的时候，陆清云的身形晃了下。

“你果然对妖怪更温柔。”

陆清云叹息，拿出了一个东西。

陆天昊和烟烟罗都睁大了眼看着那个东西。

是金光闪闪的鳞片，和竹邑身上的鳞片类似。

不过竹邑的鳞片是青色的，在阳光下才是金色的，这个鳞片则本身就是金色的。

陆天昊突然想到烟烟罗之前说到过的一个传言，金色的鳞片承载着鲛人的记忆，一旦鳞片被拔下，记忆也会随之消失。

“这是竹邑的鳞片？所以我才能够看到那段记忆？”

他心想，看来不是陆清云跟踪了自己，不过是因着对方有这块鳞片而已。

“不知道你说的竹邑是谁。”

陆天昊扬起手中的鳞片。

“这是从一千年前传下来的，是从一具水晶棺材里拿出来的。”

“水晶棺？什么意思？”

陆天昊被闹糊涂了，线索多又杂乱，他和陆清云的关系又紧张。自己遇到对方就是炸毛的刺猬，对方则是油盐不进的冰山，这些事根本没法处理。

“无可奉告。”

陆清云收起那块鳞片，却见他手背一翻，那鳞片就消失不见了。

“总而言之，祖训言，鲛人一族，非人非妖，非我族类，遇之，当斩！”

他作势就拿桃木剑划开虚空，那架势似乎真的要去找竹邑然后斩杀对方。

陆天昊气得大跳大叫。

“你这人能不能不要这么迂腐？祖宗说的话未必就是对的，时代是变迁的，妖怪和人类一样都是会改变的，你就不能够放下成见吗？我就不相信你认为所谓的人类都是好的，没有特别喜欢或者讨厌的人类？”

被最后一句话触动到，陆清云停手，又神色莫名的看向陆天昊。

陆天昊被看得后背发寒，碍于对方的气势，他不敢又跳起来作妖。

“你做到了吗？”良久之后，陆清云说来这话。

“哈？”

陆天昊一脸懵的看着对方。

对方还真的较上劲了。

“你做到了吗？放下成见，平等对待人类和妖怪。”

“我什么时候对人类有偏见了吗？”

陆天昊嘀咕，话是这么说，他还是不可避免的想到了小时候的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