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五章圈养
这个暗不是害死他的凶手吗？不是代表了天地之间的死气，代表了人性的阴暗吗？怎么会有半点的好？我听到自然子的话，不由纳闷。
“不是针对我，那你费尽心机，花几百年布下这一个局，又是为何？”暗的脸上一片疑惑，大声叫道。
自然子看了暗一眼道：“为何？为了我们大家，为了我们这片天地，为了这世间万物，不再被欺哄蒙蔽！”
说这番话的时候，自然子的语气慷慨激昂，情绪也显得有些激动，显然是憋在心底很久了。
暗听了他的话却是撇了撇嘴不屑地道：“为了这片天地？你自己都自身难保，不得不金蝉脱壳，将自己的一丝神识藏在菅天阳的身上，这才苟活下来，你还想着要打开这片天地？我问你，如果真的打开了天地界限，又怎么能保证不会给这片天地带来更大的危险？你可知道，这天地间亿万万人，也许会因为你的这个举动遭遇灭顶之灾？”
他的这番话却是不无道理，我听了也是不由点头赞同，看向自然子，想要看他怎么回答。
自然子微微一笑，摇头道：“如果你认为我们不打开天地界限，这个世界就能长此以往，存在下去，那你就错了！暗，当时在那界外之地，你也在我身体里，应该看到了我看到的东西！你试想一下，这天地还能存在多久？”
听到自然子的话，暗的眼里写满了惊恐，大声叫道：“那东西，你是说……那东西……”
他接连说了两声那东西，下面的话却说不出来了，脸孔也因为害怕而变得有些扭曲，嘴里喃喃地道：“怎么可能？不是有天地界限，有界外之地将我们这片天地保护起来吗？我们一定不会被发现的！”
我看着暗的样子，感到十分难以理解。
他是什么人？
他和自然子一体双魂，也就是我们传说中极其可怕的魃。
当初他不知道害死了多少人，并且将那些人的魂魄控制成了鬼奴，还害死了自然子！
在他的口中，即便是天上的天帝，也似乎并没有让他感到十分畏惧，但是他却对自己现在提到的“那东西”畏如蛇蝎，“那东西”到底是什么？
我想到在一切改变以前，出现在京城里的邪魔，心里不禁在想，不知道他们二人说的那东西是不是邪魔？
在我的感觉里，那些邪魔好像也没有那么可怕，它们只是会附身在活人的身上，控制他们害人，和亡魂差不多。虽然相比起来比鬼附身难判别一些，但是也并不是没没有办法除掉他们。
此时自然子和暗是在我的身体里的，我在心里想什么，就好像在和他们交谈一样。
自然子张了张嘴正要说话，暗却是抢先道：“邪魔？哼哼，那些邪魔算什么东西？当初被我不知道吞噬了多少！与我们当时看到的那东西相比，邪魔只能算是被它驱使的小蝼蚁而已！”
说这话的时候，他把自己和自然子称为“我们”，连对自然子的态度也没有那么敌对了。
自然子摇头道：“你这话也不尽然！邪魔虽然并不是十分可怕，但是统领他们的魔王，也就是天魔，却是不容小觑！就算当初你没从我身体里跑出去，我也未必能对付得了他！更何况，如果我算得不差，我们这片天地对那东西来说应该已经没有什么利用价值了，到时候我们的结局便只有一个……那就是毁灭！”
“毁灭？”暗用不敢置疑的口气对自然子道，“对方虽然厉害，但是想要毁灭整个这片天地，只怕也没有那么容易吧？上面的那些难道会容许这样的事发生吗？”
自然子却是冷笑道：“不会容许这样的事发生？暗，你还是太相信那些存在了！你以为他们真的会顾及世人和阴间那些亡魂的生死吗？当初你就是被他们利用才会来对付我，因为我已经危及到了他们的利益！”
暗被自然子说的有些不自在，不服气地打断自然子道：“胡说八道！我并没有被他们利用，我只是不甘心于一直缩在你的身体里，成为你的影子！我也想要拥有自己的身体，我也想像你一样成为山神，受万民拥戴！可是我是死气所化，我无法给那些活人什么，一旦靠近他们，就会将他们身上的生气吞噬，化为死气，所以我只有成为魃，将他们一个个变成亡魂，这样我就能成为他们的神了！”
“哼！成为他们的神？你那样做害死了多少人？你哪里称得上是神？你是魔！所做所为，和界外之地的那些邪魔并没有什么两样！”自然子听到暗的话，冲他大声喝斥道。
在自然子出现以前，暗似乎对他十分痛恨，想要夺走他的身体，取代他。
但是此时面对他声色俱厉的训斥，暗竟然不敢和他正面相对，也不敢看他的双眼，像极了做错事的小孩子，被自己的父母名者兄长发现以后的窘态，既不服气又害怕。
“我是魔？就算我是魔，也是隐藏在你本性里的魔性！自然子，你不要老是在我面前做出一副正义凛然的样子，你自己的所做所为，也许从活人的角度来说是对的，是正义的，但是从那些亡魂的角度来看，不像我一样是邪恶的，是魔？人鬼之间，难道就一定说活人是善的，死人是恶的吗？你为了那些活人，灭掉了多少亡魂？亡魂不也是人死以后变成的？他们为什么就没有存身于这片天地之下的自由？”
暗依然在辩解，不过声音却是没有先前那么大了。
面对他的这些质问，自然子张了张嘴，竟然没能说出什么，只好无奈地叹了口气道：“也许你说的不错！当初我的所做所为确实太过武断，觉得那位要我做山神，我就该尽到自己的职责，肃清天下，让所有人都富足安康。可是我错了，错在不懂善恶黑白并不是那么泾渭分明的！就好像……”
说到这里自然子停了下来，手一伸，黑白双鱼竟然出现在了他和暗的中间，转个不停他才又接着道：“这阴阳双鱼，看起来黑白分明，一阴一阳，但是这也只是它的表象而已。真正的它是黑中有白，阴阳相合！就好像我们两个一样，你离开了我，也只能藏头露尾，我离开了你，便也只能被封在这口棺材之中！所以，只有我们两个重新融合到一起，才是真正的我！”
在自然子说这些话的时候，阴阳双鱼越转越快，我有一种心神皆随之激荡的感觉。
而他和暗的身体，却是变得有些虚幻，似乎要被阴阳双鱼吸入其中。
暗惊恐地看着转动不已，已经无法分辨黑白两色的黑白双鱼，身体不停后退，嘴里叫道：“我不要再回到你的身体里去！不对，现在你连身体也没有了！我和你融合到一起，我们两个都会死的！”
自然子却是微微一笑道：“谁说我没有身体了？我们现在不就在身体里吗？”
听到他的等方面我不由心中一惊，忙在心中大声问他：“自然子，你还是想要夺走我的身体吗？”
暗却是惊喜交加地道：“你是说，我们把菅天阳的身体夺来？那真的是太好了！有了他的身体，就算是这片天地被毁，连上面那些老头因为天地法则湮灭而神形皆毁，我们也会安然无恙的！”
暗说完便不再后退了，“咻”的一声进入到了已经变成了灰色的黑白双鱼之中，自然子却是竭力让自己不被黑白双鱼吸走，看着我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道：“菅天阳，我并没有想夺走你的身体！更何况，这天地之间，也无人可以夺走你的身体！我们是要把你的东西还给你，助你突破这片天地！”
我看他不像是作伪，而且他虽然拼尽了全力，还是在慢慢向黑白双鱼靠拢，显然很快也会进入其中，到时只怕我就无法再见到他了。
我试着想要让黑白双鱼停下来，却发现自己根本就无法控制，忙对自然子道：“我怎么才能让双鱼停下来救你？连你们如此厉害都无法走出界外之地，我又怎么能做到？自然子，我并不想打破天地界限，我觉得做一个普通人就挺好的，这么伟大的使命，还是你们去完成吧！”
自然子却是摇头道：“我们？我们如果能打破天地界限，又何必费尽心机帮你？这天地之间，只有你是特别的，只有你能冲出去！因为你的来处，其实就是……”
说到这里，自然子突然停了下来，对我微微一笑道：“菅天阳，我想你应该知道我想说什么。聪明人不用多讲，我就不再多说了，以免泄漏天机！这天地之源，本来就是伴天地而生的，我们也是从它里面出来的，现在回到里面去，也算是一个完美的归宿！菅天阳，你一定不要让我们失望……”
说完自然子便放弃了抵抗，身体一荡，眼看就要进入到黑白双鱼里去，我忙冲他叫道：“我还有话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