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和尚
两只毛猴子都被犼塞进了自己的嘴巴里,它的两个腮帮子都被撑得鼓鼓的,不停咀嚼着,嘴里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听起来很瘆人。两个毛猴子被犼吃掉,另外两个被吓得转身就想跑,我手里的落星锄接连两下落在了它们的身上,将它们打落在地上。
两个毛猴子又想消失逃走,“呼”的一声,犼的身体贴着我落了下来,又将它们抓住塞进了自己的嘴里,嚼巴嚼巴咽下了肚。
吃完四个毛猴子,犼满意地低吼了一声,长长的舌头又伸了出来,我忙闪到一边,才没有被它舔到脸上,它只好甩了甩尾巴,身体又向我贴了过来。
我轻轻拽了一下犼脑袋上的长毛,冲它骂道:“现在又和我示好?刚才那四个东西围攻我,你为什么不早帮我?”
犼低头在我腿上拱了一下,嘴里又是低吼了两声,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
我想起是自己刚才要它老实趴在地上不要动的,便笑着对它道:“好,刚才是我没有给你说清楚。以后要是有什么人或者东西攻击我,你就要先帮我,知道了吗?”
犼应该是能听懂人话的,脑袋又连点了几下。
我看到关锦城的尸体已经被那几个毛猴子抬着跑出去了几十米,忙带着它就追了下去。
刚才和那四个毛猴子相斗的时间虽然很短,但是它们的速度都很快,我身上还是被抓咬出了很多伤口,刚跑两步便感觉到处疼得厉害,伤口里就好像撒了辣椒面一样,忍不住轻哼了一声。
犼突然停了下来,然后我便感觉自己腰间一紧,被它毛茸茸的尾巴给卷住了,“嗖”的一声,我便被它甩到了自己的背上,它这是要驮着我去追那些毛猴子。
我自然是求之不得,忙用手抓住犼的鬃毛双腿紧紧夹住他的身体,生怕一不小心被甩下来。
犼又是一声低吼,四蹄离地,向前飞奔而去,几个起落,我们已经追上了那几个毛猴子,犼落在地上,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身体微微下伏,“吼”的一声大叫,几个毛猴子被犼吓得扔下关锦城的尸体四散逃走。
犼猛地一跳,两只前爪抓住其中两个毛猴子,便将它们塞到了嘴里,又向另外几个毛猴子追去,很快便将所有毛猴子吞了下去,然后又把我送回到了关锦城的尸体边。
我跳下了犼背,站在关锦城的尸体旁边,动作牵动了身上的伤口,又是一阵火辣辣的疼痛。
这时我才感觉自己身上的伤口似乎有些不对劲,所有伤口似乎都在发烧,和以前受伤时的情形完全不同。
难道说那些毛猴子的爪子和牙齿有毒?
我忙把上衣脱掉,借着月光检查自己的伤口,发现它们已经肿了起来,里面流出来的血竟然不是红色的,而是像污水一样的惨绿色!
我不由惊叫一声,忙用手去挤其中一个伤口,就在这时,犼却是将脑袋伸了过来,长长的舌头舔在了我的伤口上。
它的舌头很软,就好像湿湿的布团,舔了一下,伤口竟然完全不疼了,里面的血也变成了红色的。
又舔了一下,伤口便不再流血了,舔了第三下,伤口就结上了疤!
这,也太神奇了吧?
有它在,那岂不是等于多了一个医术高超的解毒治伤大师?
我心里欣喜若狂,等它把我身上的伤口挨着舔完,忙抱了抱它的脖子夸奖道:“好样的小家伙!等我把关爷爷埋好,带你回京城,请你吃好吃的!”
犼兴奋地扭了扭屁股,嘴里发出了“呜呜”的叫声,而不是吼声了,这应该是它撒娇时的动作和声音,倒是平添了几分可爱。
有这么一个大家伙当宠物也倒不错,只是它的样子未免有些惊世骇俗了。
把衣服穿好,我先检查了一下关锦城的尸体,发现它并没有受伤,便再次抱住他的腰,想将尸体背到背上去。
想不到抬了一下,我竟然没将尸体挪动分毫!
我又试了一下,还是不行,连犼敢过来帮忙,用自己的前爪抓住关锦城的两腿,我来抬尸体的两臂,它同样是一动不动!
尸体似乎长到了地上一样,重逾千斤,这是怎么回事?
刚才那几个毛猴子还担着他飞跑,为什么我就抬不动?
我急得转圈,犼也学着我的样子在尸体旁边转着,我正在考虑要不要叫关飞白和冯夷过来帮忙,突然听到了一阵轻轻的脚步声。
转头向声音传来的方向一看,第一眼便看到了一颗锃明瓦亮的大脑袋,在月光的照耀下闪着光芒。
那是一个和尚,身上穿着一身灰色的僧袍。
我心中一惊,知道东岳山上有寺庙,上次我们到应天台以后,也有一个和尚出现,他被赤松给害死了,这和尚会不会是他的同门?
和尚年纪看起来并不是很大,四十多岁的样子,但是看起来却是一脸的沧桑。
他的两眼开合之间,显然现在是晚上,仍然可以看到两道精光外射,看着脚下的地面。
一只手竖在胸前,另外一只手里却是捏着一串念珠,念珠和他身上的道袍一样也是灰扑扑的,看起来似乎是某种木头所雕。
那和尚径直向我走了过来,我忙迎了上去,将落星锄藏在身后,嘴里对他道:“大师,你这是要到哪里去?”
和尚先前似乎没有看到我,听到我的话停下来脚步,两道目光向我投来。
我感觉自己就好像被两只探照灯的灯柱给照到一样,竟然下意识地挡在自己的面前,皱眉后退了一步。
那和尚重复了一遍我的话:“要到哪里去?”
我听到他的话,不知道为什么竟然回答道:“我要到前面去!”
“前面去?所为何事?”他又问道。
“所为何事?我……”我正要接着回答他,心里突然觉得不对劲,便闭上了嘴,截住了自己的话头。
我这一停下,那和尚竟然闷哼了一声,身体一摇,同样后退了一步。
“大师,你真没礼貌!是我问你到哪里去,你怎么不回答我,倒是问起我来了?”
我心中微恼,知道他刚才一定是用了某种法门,才让我会不由自主地受到他言语的牵引,便冲他道。
被我喝了一声,那和尚又是后退了一步,双手合什,目光敛回双眼,嘴里念了一声佛号道:“檀越,多有得罪了!”
我更是不爽,又道:“我一没布施,二不信佛,何来檀越这个称呼?大师叫我菅天阳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