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死劫
涂文熙坐上狐帝之位,整个青丘都在庆祝新帝登基,玄溟他们却趁着此时悄无声息地离开了青丘。
为了方便觅竹完成未完成工作,玄溟贴心地又雇了一辆牛车,把矮桌和笔墨纸砚都带上了车,让他在车上慢慢写。
玄溟在前面一边赶牛,一边说着自己在青丘的所作所为,不过刻意隐瞒了鲛人的那一部分。
觅竹在后边奋笔疾书,时不时没好气地冲着玄溟喊一句:“你开稳点,我字都歪了。”
盘腿坐在末尾的青砚生默默叹了口气,玄溟本就活泼,现在加上了觅竹的聒噪,他俩加一块儿感觉更吵了。
“师父,您要不要去水镜里休息一下。”玄溟摊开手掌,一股小水柱涌出,幻化成一面镜子。
青砚生眼底涌现出一抹复杂的情绪,犹豫了一下,还是化作了一缕天青色的灵光飞入了水镜之中。
觅竹不满道:“你怎么不让我也进去坐坐。”他举起了刚刚写过的那张纸给玄溟看,“你看看在你车上写的这字,见字如见人,我都快没脸见人了。”
“师父喜静,你也进去了那还怎么静啊。”玄溟小心将水镜收入怀中。
觅竹冷哼了一声,抱怨道:“重色轻友。”
觅竹埋头继续写字了,嘴却总是闲不住,没过一会儿又开口问道:“那只兔子就这么放走了,你可想好说辞了。”
玄溟道:“就说一下没看,畏罪自杀了呗。”
“欺君之罪,你倒是说得云淡风轻。”觅竹写完最后一个字将纸上的墨迹吹干,然后默默地收了起来。
玄溟本想加速,却见觅竹又拿出了新的纸,继续写了起来,不由问道:“怎么还写啊。”
觅竹道:“如果你觉得你和魏鸣,哦不,现在应该说是涂文熙,你们之间的对话和青将军放了兔妖的事能从头到尾给陛下看的话。”
玄溟把你们读书人真麻烦这句话给咽了下去,非常识趣道:“多谢,史官大人帮忙遮掩。”
“史官大人,你是不是藏了不少这种见不得人的史书啊?”玄溟好奇中带着一丝狡黠。
觅竹立刻就警惕起来了,问道:“你想干吗?”
玄溟乖巧地笑了笑:“哪天也借我看看呗。”
觅竹低头继续写字没有搭理他。
玄溟忽然加快了速度,觅竹一个重心不稳,身子向后一仰,毛笔上刚沾上的墨水也跟着向后一甩,竟然直接落在了他的脸上。
觅竹擦了一把脸上墨水,恼怒吼了一声:“玄溟!”换来的却是对方爽朗的笑声。
远处的山崖上一抹俏丽的黑色身影,饶有兴致地注视着牛车渐渐远去。
“晟玥大人,多年未见你倒还是这么有雅兴。”那人还未走出灌木,一身的酒气就先飘了过来。
晟玥瞥了一眼来人拿酒壶的手,他的大拇指上戴着的那个戒指,那正是她送给玄溟的那枚狐纹戒指,她朱唇一勾道:“你也学会偷东西了?”
“不知道才叫偷,知道了叫拿。”那人走上前来与晟玥并肩而立,看着那辆远去的牛车,笑道:“我觉得他应该猜到了。”
晟玥轻轻摇了摇头,惋惜道:“年轻人呐,就是不会做生意。这次的事你除了给指了条路,又没帮上什么忙,就怎么把戒指给丢了,也不说要留下来找一找。想我当年费了多少力气才得到的这枚戒指,不划算。”
“你不是就弯了个腰吗?”涂深苦笑了一下,当初自己醉酒后不小心将戒指给丢了,回头去找刚好碰上了捡了戒指的晟玥,后来想想她这老谋深算的猎人就在捡了戒指故意在那等着他回去自投罗网。
“你也太不把自己当回事了。”晟玥的嘴角挂着浅笑,“那时你用毒的功夫就已经登峰造极了,和你打架着实费了我不少力气。”
“我也没求着你和我打架。”涂深满脸胡茬的脸上流露出了颇为无奈的神情。
那时他向她讨要戒指,她却说:掉在地上的东西,谁捡着了就是谁的。气得他当场就动了手,没想到遇上了比自己修为高的,要又要不回来,打又打不过,最后只好屈服于对方的淫威之下,欠她一个人情,等还上了再将戒指拿回。
她仗着武力值比他高这么欺负人,最后还成了自己的不是了?
“你就是太纠结过去了,才会混成现在这副模样。想想当年也是个挺有精神的小白脸,现在”晟玥痛心疾首看了涂深,“说你是大叔都是抬举了。那小狐狸怕是都认不出来你了。”
涂深眼眸微微一暗,似乎并不想提这件事,立刻就将话题转开了:“还是说说那小子吧,他也是被你忽悠的客户?”
“请把忽悠两个字去掉。”晟玥不满地瞥他了一眼,“我做生意主打的就是一个你情我愿。”
“嗯嗯嗯。”涂深连连点头,脸上却是我信你的鬼的神情。
“他的天赋不错,小小年纪就已经到了八阶,日后前途不可限……”涂深掐算的手指忽然一顿,“怎么会这样?你对他做了什么?”
晟玥无辜一笑:“别这么看我,是他自己要求的。我说要想改变别人命中的死劫必须付出相同的代价,他就主动说要拿他转世的机会来抵,直到他渡劫成功为止。”
“他疯了吧。”涂深不可置信,下意识看向路的尽头,牛车已经离开了他们的视线范围。
“你还好意思说人家。”晟玥讥讽地笑了,“只能说爱情使人疯狂。”
涂深微微一怔,明白过来,看来他们师徒两个的关系似乎不那么简单,他苦笑道:“我确实没什么资格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