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你不睡主卧吗？」

第二天楚归程醒得早，正好碰上牧妄在吃早餐准备去上班。两人对视一眼，又快速别开视线，他垂了垂眸往厨房走去。

锅里是空的，但旁边还放着点面包，楚归程顺手泡杯牛奶，又切点水果，乱七八糟地吃早餐。

两个人面对面坐着，隐约能从窗外听见清晨的婉转鸟儿声。餐桌上却只能听见轻微筷子碰撞到碗的声音，很安静。

牧妄吃完早餐就出门了，楚归程依旧坐在那吃早餐，没有任何变化，只是对面的人悄声离开罢了。

没意思。

浓郁的牛奶味和香浓的面包味在口里化开，楚归程却觉得味如嚼蜡，吃着没味。

牧妄好像不太想理自己了。

楚归程意识到这点后没有轻松，反而是烦躁和不悦。他早就习惯牧妄在身边黏糊，腻歪，吵闹的样子了。

世界突然变得安静，让楚归程哪哪都不顺心。他晃了晃杯子，突然觉得牛奶太甜了，又只剩下一口，索性一口喝完。

楚归程也不知道他们现在算什么，恋爱中突然因吵架而冷战的情侣？还是分手后各自别扭，又住在一个屋檐下的前任。

中午向行舟发消息过来，说想约着一起吃个饭，要感谢牧妄。

向行舟想来想去还是觉得，自己那天的话好像有点冲，毕竟谁碰上事业出问题还能好脾气。

无论是什么具体原因导致的，最后的的确确是牧妄帮了忙，这毋容置疑。该谢的还是要谢的，日后还指不定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楚归程：好，我先问问他什么时候有空。】

发送完这句话，楚归程就把手机丢一旁，自个躺在沙发上游神。

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和牧妄说，更不知从何开口。

楚归程叹了口气，又把手机拿回来，眉眼浮上几分忧愁。

【楚归程：向行舟想请你吃顿饭，你什么时候有空。】

发送完又将手机丢到一旁，眼不见心不烦。这几天两人间的气氛实在太过古怪和别扭了，着实让人烦恼。

【牧妄：去哪？】

【楚归程：外面吧。】

【牧妄：什么时候。】

【楚归程：这两天。】

【牧妄：知道了。】

毫无疑问几个人一块吃饭的时候，也很沉默和尴尬。除了向行舟一开始开口表达谢意，之后饭桌上都静悄悄的。

牧妄像是参加一场普通的工作类应酬，听完说完，便在认真地吃饭。也没有要说其他的意思，楚归程也没话说，以往都是牧妄腻歪拉着他。

散场的时候，崔眠悄悄问他，“楚宝，你们吵架了？”

说这话时，她脸上还带着几分歉意，想来是因为他们才让二人闹得不愉快。

「没事。」楚归程安慰崔眠，让她别多想。

晚上楚归程照例在书房工作，八九点时将澡洗了。

十一点多，牧妄走进书房问楚归程：“忙完没？”

这两天都没怎么好好说话，楚归程以为他要开口了，加快手中打字的速度，「马上了，十五分钟。」

二十分钟后，楚归程把电脑关掉，走去卧室。一进门就见牧妄手上拿着套，楚归程站在他的面前，带着点期待问：「怎么了？」

楚归程性子本来就有些闷，俩人甜甜蜜蜜时都还算可以，该说的都会说，也乐意和人说。现在僵着，嘴全然成摆设了。

他是希望和牧妄之间能有个台阶下的。

“不怎么，想做。”牧妄几个字便表达完自己的想法，表情没什么变化，似乎只是在说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楚归程语塞，实在是忍住伸手揍他的冲动。与他对视，问：「就这个？」

牧妄点了点头，表情没有太大变化地反问他，“我们现在不就只剩这个了吗？”

一时间恼羞，气愤，可笑，失寞的情绪交织涌上心头。楚归程咬了咬干涩的嘴唇，质问他：「你把我当你泄欲的工具？」

“各取所需。”牧妄纠正他，下一秒伸手环住他的腰，将人拉进自己的怀中，瞬间闻到那熟悉的沐浴露温。

下意识蹭了蹭他的耳边，贪恋地抱紧了些。牧妄开始亲吻他的脖子，呢喃道：“那你呢，你把我当什么？”

楚归程愣了下，眼睛里闪过一分迷茫。

是啊，他们已经分手了，牧妄也不是他坚定的选择。楚归程没走，牧妄也没松手。兜来转去，好像只剩下个各取所需，才能维系俩人现在的状态。

如同秋初未成熟的果实，外面看着是橙红色，一口咬下果肉。却是涩酸，带着苦味，久久围绕着人，好似在不断提醒果实有多么的苦涩。

是这几天的第一次相拥而眠，以往事后楚归程都是昏昏欲睡很累。天气回温，猫喜欢窝在一旁的软凳上睡觉，睡香了还发出些小呼噜声。

楚归程睁开眼，看见近在咫尺的牧妄，昨晚他也是这样盯着这人的。

好看的杏眼好似深夜湖泊里倒影的月光，像是波光粼粼，时而闪动。如同每个亲昵的夜晚牧妄会搂着他睡觉，两个人的呼吸交缠，肌肤相触。

这人要是现在醒了，估计要和自己划分界限。楚归程盯着这张睡颜，忍不住想到他最近两天的臭脸模样。

其实楚归程也有感受到牧妄在等自己开口，好歹相处一年多了，大部分时间都是待在一起的。怎么可能不知道牧妄在想些什么，这人一头撞上了自己，也算是正儿八经头回谈恋爱吧。

有些行事也莽，但好也是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