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好朋友

“从怪魂变回了人类，就像颖玥一样……”杜霜震惊地说，“原来你从小就见过这样的情况了。”

霍垓没有说话，只是又摸了摸小杨哥头上的羊角。这时，幼年霍垓试探性地向几人走近了两步。

小时候的霍垓十分瘦弱，身上没多少肉，穿着的旧衣服明显不合身，松松垮垮地，显得脑袋尤其大。他从塑料镜片后面投来警惕的眼神，看着几人。

“你们是谁？”幼年霍垓问道，“来这里做什么？”

“老蒋颖玥，你们把门关上，然后赶快躲好，不要出一点声音。”霍垓迅速说着，无视了小时候的自己的疑问，蹲下看着小杨哥，“小杨哥，我们一起躲起来……不会有事的！”

说着，霍垓拉着小杨哥跑向一间空教室，同时对幼年霍垓说道：“你也跟上！”

小杨哥向朋友伸出一只手，幼年霍垓自然地拉上小杨哥的手，与几人一起翻过横倒在空教室门口的课桌，躲在了课桌下面。与此同时，卢颖玥与蒋文赫已经关好了旧校舍的门，和没有完全搞清情况的杜霜分别藏了起来。

旧校舍内恢复了平静，乍一看，这里没有任何异常，什么人也没有。霍垓紧张地蹲在翻倒的课桌后面，聚精会神地盯着门口。这时，他感到一只手抓住了自己的手，他猛地回头，发现是小时候的自己抓住了他的手。小杨哥的注意力还在教室外，幼年霍垓示意霍垓不要出声，然后用手指在他的手心中写着什么——

“sos。”

霍垓想起来了，这是他当年最沾沾自喜的求救暗号。他看着眼前的小孩，那小孩似乎觉得他没明白，又重复写了一遍。霍垓不耐烦地甩开幼年霍垓的手，瞪了他一眼，然后重新回到桌子旁边，与小杨哥点了点头。幼年霍垓失望地坐在一边，双手抱住膝盖。

这时，一个人影出现在门边的原本是窗户的空洞边，杜霜一眼认出，那正是年轻的小叔叔杜炽。接着，正门被轻轻推开，杜炽手拿大刀，警戒地踏进走廊。众人纷纷屏住呼吸，眼神锁定着杜炽，不敢发出一点声音。这时，幼年霍垓突然站起来，准备说些什么。霍垓想都没想，像子弹一样伸出手，捂住幼年霍垓的嘴——就在即将捂住他的嘴时，整个世界瞬间暂停了半秒，像是突然卡顿了一下。随后，时间正常流逝，霍垓的手锁住了幼年霍垓的嘴，并将他按了下来。

但是，幼年霍垓弄出的动静还是吸引了杜炽的注意，杜炽迅速冲向空教室，一刀劈开了挡在门口的课桌——课桌背后什么也没有。霍垓和小杨哥躲在讲台下的空位里，霍垓依然死死捂住幼年霍垓的嘴，并用力束缚住他的手脚，让他动弹不得，憋得满脸通红，泪水直流。杜炽继续在教室里仔细检查，就要走到讲台边了，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爆炸声，杜炽猛地回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然后迅速跑出了旧校舍。

直到确认了杜炽已经跑远，霍垓和小杨哥才松了一口气。他发现，刚刚还被自己使劲捂住嘴的幼年霍垓不知不觉间已经消失了。霍垓和小扬哥探出头，蒋文赫正站在门口，挥舞着手中的扳手——看来刚才的爆炸声就是他搞的鬼。

“老蒋，干得好！”霍垓说道，与小杨哥一起走了出来。

“到底是什么情况，”杜霜问道，“你要帮助这个怪魂逃跑？”

“这只是我记忆中的场景，这并不是真正的怪魂。”霍垓说道。

“所以你认为你最大的遗憾，就是没能协助这个怪魂逃跑？”

霍垓沉默了一下，叹了口气：“不，我最大的遗憾是，我背叛了最好的朋友……”

霍垓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看着小杨哥：“是，我从小就见过怪魂变回人类，小杨哥就是我见到的第一次转变，虽然头上还留着一对羊角，但他能正常交流，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他就是小杨哥，而不是什么怪物……”

“哥哥？”小杨哥不解地歪着头看了看霍垓。

“可那时，我太害怕了，”霍垓摸了摸小杨哥的羊角，“我被吓坏了，一心想着逃离可怕的怪物，根本没意识到，他其实还是小杨哥，是那个会在我被其他小孩欺负、嘲笑的时候和我站在一起，宁愿一起被打也要为我挺身而出的小杨哥，我唯一的、最好的朋友……”霍垓的声音少见地有些哽咽，“就在这个教室，我表面上答应帮他逃走，却在第一时间通知了来抓怪物的大人……”霍垓抬起头看着大家，“就是这样，我出卖了最好的朋友，从此再也没见过他。”

杜霜咬着嘴唇，不再说什么。卢颖玥拍了拍霍垓的肩膀：“这不是你的错……”

这时，一股强劲的水流冲破木制外墙，向几人袭来。几人来不及应对，小杨哥瞬间变身为怪魂，挡下了水流的冲击。杜炽正站在倒塌的外墙后面，气势汹汹地面对着几人。

“异妖，休得放肆！”杜炽喊道，“你们几个，若继续与异妖同流合污，我连你们一块斩了！”

霍垓变出盾牌，举在身前，卢颖玥和蒋文赫也都变出鞭子握把和扳手，然而蒋文赫的扳手刚出现就消失了。

“坏了，我的心识不够了——！”

蒋文赫话还没说完，杜炽就挥刀斩出了一股波浪一般的水流，卢颖玥带着蒋文赫躲到一边，霍垓和小杨哥勉强挡住，波浪却在教室中反复激荡，从背后击中了霍垓。接着，杜炽冲上来与两人缠斗，杜炽的招式大开大合，攻击范围广，出招之间又几乎没有间隙，霍垓与小杨哥并不是他的对手，直到卢颖玥加入才能勉强打个平手。

杜霜变出炽炎剑，然而后背的伤让她连剑都举不起来。她用剑撑地，自言自语地思索了一下：“濯尘刀……”

“小叔叔用的濯尘刀，用力挥动后，在右后方会产生一个防守漏洞！”杜霜突然想到什么，大声喊道。

霍垓听了杜霜的话，跳上小杨哥的头顶，怪魂形态的小杨哥配合地将他向杜炽的右后方投出。此时，杜炽正使出最后一记重击，霍垓用盾牌接下重击，然后在空中翻转身体，握住盾牌变出的濯尘刀甩出一道强力水流，从右边成功击中杜炽。杜炽被猛地击飞，击穿整栋建筑，掉进了外面的草丛里，终于没了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