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腹部受过伤吗?
徐嬷嬷走后,槐序脸上的笑立刻淡了几分,她引着盛耘进了书房,径直将人带去摆放方志的那一列书架,道,“地理游记方面的书都在这里了。”
盛耘走近书架,大致扫过后,目光落在《昆州志》上,刚抬手想取下来,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接着手背被人狠狠的抽打了一下。
手背火辣辣的疼,盛耘眉心紧皱冷眼看向已到她身边的槐序,“槐序姑娘这是何意?”
槐序勾唇笑道,“盛姑娘别误会,我不是有意阻拦你,只是这些书精贵,容不得一点玷污,你想要什么书,跟我说我来拿就是!”
盛耘险些被她气笑,随后正色道,“请你为你的莽撞和冒犯向我道歉!”
槐序仍是笑吟吟的模样,一脸无辜道,“我不明白盛姑娘在说什么。”
盛耘耐着性子道,“你先是打了我的手,又造谣我会玷污这些书,难道这不算莽撞和冒犯吗?你不该和我道歉吗?”
槐序见盛耘较起真来,脸上的笑意倏地散去,倾身凑近了她道,“你个坐过牢、进过窑.子的女囚难道不脏吗?”
盛耘眼神倏地一变,下一刻,她一手揪住槐序的长发,将她扯得仰起脸来,另一手从袖中摸出一根银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对准她的眼球,冷声道,“我再问你最后一句,你道不道歉!”
嵇老夫人一向心慈,槐序哪里见过这阵仗,望着那近在咫尺、寒光凛凛的针尖,她当即软了腿脚,煞白着脸,颤声道,“我、我道歉,方才是我有眼无珠冒犯了盛姑娘,请盛姑娘饶过我这次!”
盛耘见她已经道歉,便不欲再做纠缠,收回银针,松开她的头发,将书架上的《昆州志》取了下来,又随机拿了其他几个地方的方志,最后将《大唐地理志》放在了最下面。
“老夫人说书房里还有一些绝版的医术,在哪里?”选完地理志,盛耘看向站在她身旁低着头动也不敢动的槐序问道。
槐序小心翼翼的觑了盛耘一眼,低声道,“盛姑娘请随奴婢来,”走了两步,又回过头问,“这些书重,奴婢帮您拿着罢。”
“不必了,你在前面带路就是!”槐序只得继续向前走去。
盛耘跟着槐序去了东次间,又选了几本医术。
离开书房前,她目光平静的望向身边的槐序,“老夫人肯将书房交给你掌管,足见对你的信任和赞赏,你日后前途必然大好,又何必为了一个注定不会久留的人而争风吃醋!”
槐序被盛耘说的满面羞红,双手紧紧的交叠在一起,良久后,朝着盛耘一拜,“多谢盛姑娘教诲!”
盛耘没再开口,径直抱著书离开。
槐序看着盛耘的背影,面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垂在袖中的双手却紧紧的攥起……
回到绿竹苑后,盛耘刚将书放在药房的桌上,外面就传来绿霜的声音,“姑娘,春生病坊的毕姑娘托门房给您送了封信。”
盛耘听到是毕如燕写的信,立刻过去打开房门,从绿霜手里接过信。
绿霜将信送到后,福了下身退下。
盛耘撕开火漆部分,取出信纸展开,一目十行的看完后,脸色沉了下来,江擎总是能刷新她的下限,竟能想得出将霍姨娘送到春生病坊这样的馊主意,而霍姨娘竟也肯,还将整个暮苍院都搬空了!现在更是镇日缠着坊主钟大叔,逼得钟大叔焦头烂额,只能请托毕如燕给她送信。
盛耘为了不让毕如燕和钟大叔为难,只得让人备车,走一趟春生病坊。
她方一下车,娇杏就迎了上来,满脸欢喜道,“如燕姐说盛姑娘看了信立即就会赶过来,特意让我在外面等着。”
“霍姨娘现在如何了?”盛耘直接问起霍姨娘的情况。
娇杏提起霍姨娘就来气,皱巴着小脸,愤愤不平道,“钟坊主替她延请了京中有名的几个千金圣手,都说没有办法,根本熬不过前三个月。”
盛耘神色凝重,“我先去瞧瞧。”
两人说着便进了春生病坊,钟大叔带着毕如燕迎上来,朝盛耘拱手道,“盛姑娘你可来了,这两日我快被江侍郎那位姨娘折磨疯了。”
盛耘扫了眼钟大叔眼底的乌青,皱眉道,“我先见见病人,请钟大叔带路。”
钟大叔引着盛耘往后院走去,毕如燕走在盛耘另一边,歉疚的看了她一眼,“有劳你跑一趟了。”
盛耘朝毕如燕安抚一笑,“我们两人的情分,哪里用得着说这些。”
进了霍姨娘落脚的客院,钟大叔隔着一道门朝里面喊道,“霍姨娘,盛姑娘来了!”
下一刻,门从里面打开,绿鹦露出一颗头来,见盛耘真的来了,她忙屈身行礼,“见过盛姨娘,您快您来看看我家姨娘,她不过去了趟净房,就又见红了。”
盛耘微微蹙着眉头随绿鹦入内,房中燃着儿臂粗的烛火,将床榻上的霍姨娘映得毫无生气,尤其那一张脸,几乎看不出半分血色。
“盛姑娘,你来了。”霍姨娘平躺着气息微弱的叫了一声。
盛耘见她这副模样,心突然就软了,她与江擎只之间的恩怨,错的从来都只是江擎,和霍姨娘和她腹中的孩儿又有什么干系!
盛耘快步走到床边坐下,朝霍姨娘道,“手给我。”
霍姨娘缓缓的抬起自己的手腕,搭在床沿。
盛耘捏住她的脉门,诊了许久后,又吩咐道,“劳烦将另一只手给我。”
霍姨娘依言,盛耘捏着她的左脉门细细感受,良久后,问道,“以前腹部受过伤吗?服过避子药吗?有过身孕吗?”
霍姨娘眸光垂了垂,良久后,才道,“以前在楼子里的时候不听话,曾被鸨母用包着棉絮的铁棍子砸过小腹,跟了大人后,又在外宅里吃过两年的避子药,身孕却是不曾有过。”
盛耘听了她的话,心下了然,身子本就有旧疾,再加上天生孕黄酮偏低,怪不得难以坐胎。
“盛姑娘能帮我保住这胎吗?”突然,霍姨娘抓住盛耘的手,目光哀求的看着她,就像是巴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盛耘轻磕了下眼皮,仔细思量后道,“我可以一试,但药材方面势必耗资巨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