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chapter204
第190章chapter204
肖然请依然去吃哈根达斯，依然撇了撇嘴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会讨好人了，最近是不是恋爱了？” 肖然大感震惊，但还是很礼貌的回过去，“这是别人送的，今天不吃就要过期了。”说完肖然狠狠地挖了一勺子冰淇淋送入了嘴里。
“唉，我就知道重色轻友就是这么来的。”
“不想吃那就别吃了。”肖然仍然面不改色轻描淡写的说着。
“凭什么啊，我和冰淇淋又没有仇，偏要吃，吃不了还要带走。”依然也狠狠地给自己挖了一大勺的冰淇淋。
肖然把头埋在冰淇淋里看不清楚面部表情，依然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肖然最近的心情很不好，依然每天缠着他陪着他，可是他的心情还是很不好，其实事情也不能全怪肖然。
那一天肖然晚上加急诊，来了一个急症病人，需要赶快准备手术，可是那个点除了值夜班的护士，根本就凑不齐手术团队，也许就是人算不如天算，那么碰巧那天有经验的护士请假了，反正是夜班大家都没有放在心上，结果就出了事故，没有经验的小护士没有进行皮试就直接给病人上了葡萄糖，幸亏肖然发现及时，可是家属还是不依不饶。院方迫于压力就让肖然暂停一切工作休息一段时间再说。
事情本来没有那么严重，可是对于肖然来说却是职业生涯之中的第一个污点，他的心里自然是过不去的。
“只不过多吃了你一个球而已，没必要这么心疼吧?”依然一边从肖然的盘子里挖出来一个冰淇淋的球一边嗔怪着说。
肖然愣了愣没有说什么，又把头埋进了冰淇淋碗里。
“好啦，我只是逗你玩而已，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开不起玩笑了，其实我是真的在想我们要是能够回到小时候多好啊，不要回到你三岁以前，就十几岁的时候就好。想想那时候多么无忧无虑啊，这些年无忧无虑的时光都没有了，纵然有遗憾时光也回不来了，人生就是这个样子吧。”依然似乎在安慰肖然，或者说是安慰她自己。
“我会觉得自己很没用，虽然不是什么很大的问题，可是心里会有些过不去。这种感觉很奇怪，它让我开始变得有些畏惧，想想就觉得可怕呀，幸好人救回来了，倘若……倘若出现了什么意外，我想我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原谅自己的。”肖然在事故之后第一次对依然吐露心声。
“心情一定很沮丧吧，要是我估计也会很长时间才能够走出来的。这样的感觉我能够理解。当年……当年也是这么过来的。有时候回过去想想也会觉得害怕，会佩服自己，如果是现在的自己恐怕不会那么坦然的度过了。想想自己还真的是很强大的。”依然说的很动容，眼睛也微微湿润了。
“依然，对不起。让你伤心了，你的确是很让人心疼的那个人，我觉得这样的你真的是很厉害，我面对这样的事情就会觉得走不出来，想想真的是可笑。但是从小到大我从来没有经历过这么大的挫折，所以就让我萎靡一下吧。”肖然说的很无奈。
“她当然有足够的理由不喜欢我，更主要的是不喜欢那个抛弃了我们母子两的男人，每当我做错了一丁点的事情，母亲就会破口大骂，连带着谩骂我的父亲。父亲终于受不了这样的折磨，离家出走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
“我的童年就是在这样的环境里度过的，小小年纪的我就知道如何去讨好母亲，我记得有一次我倒水给母亲喝，可是水特别的烫。母亲那天不知因为什么事情烦躁，所以那一杯子的水都泼在了地上。我当时害怕极了，就怕躲闪不及时那杯热水就泼在了我的脸上。”
“后来有一次母亲教我背唐诗，她发现我背的特别快，第一次算作奖励一样对我笑了笑，摸了摸我的头发，我第一次觉得是那么幸福，所以我加倍努力的去背唐诗、学汉字、学算数。因为我知道只有这样我才能够得到母亲的表扬。”
“我承认我不是一个天赋很高的人，可是我却用了别人十倍百倍的努力，只是希望得到母亲的认可。”赵赫成的声音越来越低，看得出来对于往事他是不愿意提及的。
“赵大哥——对不起，我不知道……”依然在一边局促不安，她不知道应该如何劝慰这个男人，因为依然从来没有体会过这样寄人篱下的生活，她从出生的时候，就被父母宠爱着，即便是后来家里发生了变故，还是有陈汐照看着她，她从来没有在陈汐面前低声下气过，因为她的执拗，陈汐也曾经拒绝过她的要求，可是最后陈汐还是妥协了。
“没什么，只不过是往事罢了……”赵赫成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努力压抑着不让眼框里的泪珠掉出来。
“依然，你现在的选择对你来说真的好么，你想过没有，倘若没有父亲，纵使你千娇百宠，他还是一样在一个不健全的家庭里长大的，这样对他来说不公平。”
依然哑口无言。
“你真的需要好好想想，我就是一个现实版的例子，倘若庄严以后知道了你的决定，那么他的选择呢，他会不会和你争夺这个孩子的抚养权。即便他允许你们母子的存在，这个孩子即便将来不姓庄，他也永远都是庄严的私生子。”
私生子几个字如同当头棒喝一样压得依然喘不过气来，她的孩子怎么可以是私生子呢。
即便是过了这么多年，依然还是记得当年姐姐来了之后的情形，陈家多了一个私生女，受到指指点点的不光是陈汐，还有这个家庭里的所有成员。小朋友最受不了的就是被人背后说坏话，为此，依然不知道为陈汐打过多少架。
即便她是爸爸的女儿，可是因为是私生女的身份，她就不受妈妈的待见，也受到周围所有人的冷遇，可是这怎么可能会是一个孩子的错。
孩子没有错，孩子不会有错，错的永远都是大人。依然希望这样的痛苦永远都不要降临到自己孩子的身上。
“依然，即便你走到了天涯海角，这个孩子还是没有父亲的孩子，他得不到父亲的认可，或者说即便是得到了父亲的认可，他也只是私生子，这样对他真的公平么?”赵赫成忧心忡忡的劝说着依然。
“我脑子里好乱，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我绝对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在孩子的身上，他是我的孩子，他不是私生子，他不是……”依然开始进行无力地辩解。
“好了，依然，我们都知道他不是，他是有父亲的，他的父亲是爱他的，他的母亲也是爱他的，可是将来你怎么跟他解释，同样爱他的父母亲却没有生活在一起。”
“赵大哥，你不要再说了，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可是，他已经在我肚子里了，我就会努力保护他。我会好好考虑清楚的。”
赵赫成还想说些什么，依然打断了他的想法。
“你知道我今天为什么找你来么，赵大哥，这么多年你一直都在帮我，在帮我们家，我很感谢你，恐怕欠你的，这辈子都报答不完了，可是如今有一件事情我还是很想麻烦你。”
“什么事，你说。”
“你知道暖线传媒么，听说他们最近又接了好几个大case，和很多大的制作公司合作，最近爆出来要出好几台新节目，正好我有几个朋友合伙开了一家公司，想揽一些小工程，就像是舞台布景什么的都没有问题。”
门外传来了喧哗声，依然赶紧把陈汐的脸洗干净，然后匆忙的用毛巾擦了一把脸，开了门出去，一出门就看见汪妈急急地跑了过来。
“依然，赵先生来了，看样子还挺着急的。”
依然反倒不怎么意外，难为他到如今还能这么风风火火的。
“汪妈，你去收拾一下东西，我去办手续，让赵大哥在会客室等我们一下吧。我们这就出院回家。”依然一边说着话一边还在忙着，匆匆的画了一个淡妆就向门外走去。
出院的手续办得很顺利，陈汐听说要回家，显得很兴奋。那个神情就好像小时候要去春游的情形，那还是爸爸在的时候，她有了和陈汐第一次的春游，虽然陈汐来到这个家之后显得很拘束，可是想到要春游，小孩子眼中焕发出的那种神采倒是骗不了人的。
“赵大哥，久等了。先和我们一起走吧，没想到你来的这么快。”依然半开玩笑的说着，一边用手指划拉着快要遮住眼睛的刘海。
“唔，好。”赵赫成看她的神情有些古怪，眼神里透着那么一点不可思议，好像是从来没有见过的人猛然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似的。不过毕竟是商场上呆久了的人，不论刻意与否，都迅速的转化情绪掩饰了过去。
赵赫成走在熟悉的地砖铺就的院子里，每踩一步都像是回到故土的那种感觉，亲切，那个白色的栅栏被阳光一照就泛出莹白的光，那还是当年他和陈诚勋一起刷上去的，脚下的这些平的不能再平的地砖缝隙之间已经有了些杂草。
当年铺这些地砖的时候，他年轻、执拗、非要把这些缝隙抹上水泥，就怕长出现在这样绿茸茸的杂草出来。两边都是草地，周围全是花圃，和熙的春风不论从哪个角度带来的草种都可以破坏他内心里执拗的平衡。
可是偏偏他不这么想，“阿成啊，不用挨的那么近，哪个石头缝里不长草呢，别说是这样的地方，就是那高山悬崖边上光秃秃的石头里都能蹦出一只迎风傲骨的草来呢，别那么计较。”
“可是，陈总。这样这地还怎么能铺的平呢?”赵赫成摸着脑袋不解。
“阿成，平不平是在我们心里，在感觉上，它就算平的像镜子又能怎么样呢，摸不得碰不得，那还是在脚下踩的么?”
“阿成，你以后别那么拘束，私下里就叫我陈叔叔就行，别整天像个小老头，一丁点岁数的人老是老气横秋的。”
“阿成哥像小老头，阿成哥像小老头……”五岁的依然在一边漾开笑脸，阴阳怪气的学着爸爸说话，她穿着白色的裙子，看起来就像是一支含苞待放的花骨朵。赵赫成在她的起哄之下，脸愈发的红了，十几岁的少年害羞起来，他本来就最笨如今更是不会说什么了，谁能够想到这个害羞起来就会脸红的少年，将来可以在商场上呼风唤雨如鱼得水。
“依然，不可以这么没大没小的。没有礼貌，爸爸要打屁股的哟。”陈诚勋佯装嗔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