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5章

阴沉的冷笑在昏暗的房间里荡漾，仿佛索命的厉鬼，吓的老鱼连连后退，一直退到墙根下面，退无可退了，才用颤抖的声音回答：“你，你别这样……”秦章晃晃手里的锤子：“心疼你的兄弟了，那我不敲他的头，敲你的头怎么样，信不信我能一锤子把你的脑浆敲出来？”

说着走到老鱼面前，一锤子敲过去，咚的一声，老鱼应声倒地，墙上的尘土簌簌而落，夹杂着白色的墙皮和灰色的混凝土。

没有血，也没有脑浆。

锤子敲到了墙面上，就在老鱼耳边，没有碰到他，秦章只是吓唬人，老鱼吓的够呛，倒在地上，脸色煞白，裤管里流出了黄汤。

屋子里一股子腥臊味儿，居然吓的尿裤子了。

闻到这股味儿，秦章冷笑起来：“就你这点胆量，也敢学人家跑传销，我劝你还是老老实实的回家种地的好。”

老鱼身下濡湿了一大片。

惨白的脸色变的通红，自己替自己羞愧，至此为止，老鱼的心理防线彻底被击溃了，垂头丧气的回道：“我说，我什么都说。”

“承认了？”秦章问。

“我和虎哥确实是搞那个的，我们在茂陵起家，用卖燕窝当做幌子，骗人来发展下线，棉纺厂家属院就是我们的基地……”

老鱼说起了在茂陵的行骗经历，如何组织，怎么行骗，一单多少钱，上面送多少，底下分多少，全都供出来了。

秦章似乎对这些信息没兴趣，打断他问道：“你的上线是谁？”

“就是虎哥啊，金虎。”老鱼指了指躺在一旁，手腕被打断的金虎，金虎还在抽搐，人还清醒，刚才的一切都听到了。

秦章蹲到他面前，用锤子轻轻敲打他的脑袋：“你的上线又是谁？”

“我的……”

“老实交代，不然我这一锤子下去，你就再也没机会开口了，直接送你去阎王爷那里报道，你跟阎王爷说的再好，他也不会把你送回来，想清楚再回话。”

此人心狠手辣，刚才一锤子打断手腕的时候，金虎就看出来了，心中又惊又惧，忙道：“我的上线是黄大尚。”

“黄大尚在哪？”秦章问。

“听说在国外旅游，去了泰兰德。”

“那孙子不在泰兰德，我派人找过了。”

金虎一愣：“那我就不知道了，黄总根本没把我们两个放在眼里，他的行程，又怎会告诉我们，我们知道的并不多。”

“是吗？”

“是……”

秦章举起铁锤，对准金虎的膝盖，狠命的一敲，只听一声清脆的啪啦，膝盖骨已经被他敲碎了，钻心的疼痛席卷了金虎，金虎像条蛇一样在地上来回扭动，抱着膝盖打滚，浑身都是土。

惨叫声在空荡荡的厂房里回响，连绵不断。

老鱼看到这种惨状，吓的躲在墙角里，不敢出声，也不敢动，抱着腿瑟瑟发抖，生怕秦章会拿着锤子找他也敲一下。

秦章趴在地上，凑到金虎的耳边，狞笑着问：“我怎么觉得你在耍我？”

“我，我没有。”金虎哭了。

手腕骨折，膝盖粉碎，心理防线已经全部崩溃，现在的金虎只想离开这个阴森恐怖的刑讯室，除此之外，什么也不想。

可是秦章追问不休，非说他在骗人，金虎受不了折磨，失声痛哭，哭的像个孩子一样。

秦章在一旁看着。

等到哭声停下，情绪稳定了，才淡淡的问道：“除了黄大尚这一条上线，你还跟其它的上线联系过吗，上面都有谁？”

“没了，真的没了，我也是个小喽啰，见不到上面的大人物，你打死了我也没用啊，我知道的全都告诉你了，呜呜呜……”

“废物。”

这才打了几下，就哭成这样，秦章打从心眼里看不起，往他身上啐了口唾沫，停下了盘问，冷峻的脸庞转向躲在墙角里的老鱼。

这一刹那的对视，老鱼的呼吸都停滞了，急忙摇头：“别看我，我是虎哥手下的喽啰，我知道的还不如虎哥知道的多。”

他以为这样就安全了，不，这是结束。

秦章掂量着铁锤，走到老鱼面前，低头冷冷地看着他，看的他心里发毛，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忽然，秦章扬起手。

手中的铁锤飞速落下，咚的一声闷响，老鱼倒在血泊中，眼神渐渐涣散，呼吸变的微弱，伸手抓着秦章的皮鞋，想要站起来，却怎么也站不起来。

挣扎了几下，离开了这个世界。

死了。

秦章甩开他的手，回到金虎身旁，如法炮制，跟着李云鹤一起从茂陵来的这两个喽啰或许永远也想不到，羊城就是他们生命的终点。

金虎也死了。

一直在门外观看的夜莺吃惊的张着嘴，被这残忍的一幕给震住了，其实夜莺跟随李云鹤的那些年，也有类似的场景，但是李云鹤每次都把她支开，从没让她见过这种冷血审问，这是第一次。

审讯完毕。

秦章洗洗手，擦干净皮鞋上的血迹，把染血的锤子也洗干净，挂到墙上，两具尸体从窗口推出去，掉进外面的化粪池里，然后合上化粪池的井盖，扫了扫地。

屋内干净整洁。

就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秦章面色如常的走出来，见了正在外面抽烟的贾永和，微微摇头，贾永和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两人一起往外走。

一个摇头，一个点头，也不知是什么意思。